“那就要看周富的身上有什么了。”
许倾因为谢凛的一句话而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二人目光交汇,许倾略显激动的说:“是贩卖儿童吗?”
“估计是的。我们一点点的查,从周富的死,再到周富奇怪的父母,从他的父母身上挖下去,精准的挖到了贩卖儿童这件事。”
“所以凶手的方向是这个?”
“再设想一下,这件事逐渐的闹大,都是凶手的一己之力。那么反向去想一下,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会不会凶手是某些贩卖婴儿这件事里面的某个受害者呢?”许倾这次和谢凛算是想到了一处,谢凛也正有此意。
“很有可能。所以我们在调查周富出处的同时,也不能忘记寻找凶手。按照这个方向去找的话……本王觉得被害者不光只有周富一人。”
许倾对此表示认同:“如果凶手目标一致,那么周富案就很难是唯一的一案。凶手能这样清楚的查到十年前的贩卖儿童,也真是不容易。”
谢凛的思路很清晰:“所以想要找到凶手,现在需要弄清楚两件事。一件事是查清贩卖儿童,凶手这么了解,弄不好就是其中的一员,甚至也有某种关联。另一件事是去附近几地的官府查查,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人口失踪案。”
许倾自然的往谢凛身边坐了坐,托脸拄桌的疑惑问:“王爷,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贩卖儿童在西启的律法中是何等的罪过呢?”
“一般来说,律法中对于此类是相对宽松的。其实这件事也有多样性。如果买卖双方都是自愿的话,这里面就不存在什么隐患和问题。并且屡禁不止是一定的,因为约束不了某些人的意愿。就像一些富户人家,府中的丫鬟有一部分都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一般的穷苦人家卖了丫头换钱也是常事。但这里面容易出现问题的只有一点。”
“什么?”
“就是人贩子手里的人,是买来的,还是拐来的。如果要是未经同意拐来的话,就有可能会经官了。”
“那照这样说来,周广力和赵翠英两个人倒也没什么罪过了?”
“顶多关上两个月。”
“咱们先去附近的官府看看?问问这附近有没有丢了孩子的?”
“本王现在发愁的只有一点,如果凶手锁定的目标都是和周富情况相似的这种被买来的孩子,那些丢了孩子的父母要是与赵翠英他们一样,不选择报官的话,这倒是个难题了。”
“我觉得如果凶手是为了拱出贩卖儿童这些事情的话,保不齐真是受害者。我总觉得周富不太像是他的第一次作案。”
“总而言之,先去看看吧。”
两人即刻动身,去往附近的官府询问。
为节省时间,谢凛骑马带着她前前后后跑了三个金河附近的地方官府,略有收获。
就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总共有四名与周富同龄的孩子失踪被官府记录下来,而报官的人也很统一,是一个男人。
而更加离奇的是,这四名与周富遭遇相似的孩子,官府也皆没有再接到任何的报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孩子的父母和赵翠英夫妇的状态是一样的。
许倾和谢凛两个人在官府调查户籍,将这几个孩子的户籍全都调查了出来,并走访了这几户人家。
果不其然,这四个孩子在这一个月内接连死去。而这些父母的做法通通都是息事宁人,而未曾报官。
其中有一对夫妻,因为孩子死亡去报了官,却仅仅只是因为衙门问得太多,而选择放弃。
路上。
谢凛牵着马,两人并肩而行。许倾在整理这一上午得来的线索---有关于这些死去的孩子的信息,以及这些父母的名字,做了个汇总,在路上边走边看。
一番思绪后,凶手的最终目的已经在慢慢浮出了水面。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一跳。”谢凛感叹道。
许倾说:“凶手的目标极度歪斜扭曲,他不选择贩卖儿童的人贩子,而是选择了这些买孩子的人家,并且拿这些孩子下手。由此可见,凶手势单力薄,应该没什么权势。凶手的最终目标应该还是贩卖儿童的这个行为,但是却选择了这个链条上的弱者进行摧残与伤害。凶手有理智,但是现实的懦弱无力让他变得扭曲且没有底线,看似是以这种方式来给宣泄仇恨,但却挑着软柿子捏,也是实在可恶。我猜,应该是人口贩卖的受害人,王爷之前不是也说过吗,有些是自愿买卖,而有些是拐卖。”
谢凛对此表示认同:“如果这就是凶手的最终目的,倒也说得通。可是还有个很大的疑点,那就是凶手既然是受害者,他是怎么精准的找到这些当年默不作声买孩子的人的呢?”
谢凛提出的这个问题,依旧是一个未解的谜团……
“希望江玉那边能有好消息,能顺着赵翠英的话,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贩卖儿童的这条线大概率是不复存在了。
可现如今,这些个孩子的父母提供的线索,都没有赵翠英说过的话有价值。
两人在街上走走逛逛,准备去和江玉汇合。
说来也巧,他们迎面看着江玉一脸严肃的带着人走了过来。
应该不是奔着谢凛而来,以至于双方差点在人群中错过。
许倾上赶着从后面拍了江玉一下:“这么急,要干嘛去?”
江玉被惊住了一下,回头看见了两人,讶异道:“殿下?你们两个怎么会?”
“本王还想问你们呢,怎么突然间掉转方向来了这边?不是让你们去查当年那个妓院吗?”
江玉轻叹了下,对谢凛说:“殿下,事情说来话长。要不边走边跟您汇报?”
“那走吧。”
江玉非常有眼力见儿的牵过了谢凛的马,边走边说:“殿下,我们是去了的。但是那个妓院,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样啊。”谢凛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江玉见他失望,又赶忙说:“不过事情也不算是太糟糕。我们沿街问了问常年在那里的商户小贩儿,他们说,那家妓院是四年前才搬走的。”
“是因为什么搬走的?知道吗?”许倾问。
“这个确实是不清楚。据说,之前那家妓院虽然是门面不大,但是却是那种非常低俗的玩乐之地,生意一直不错的。不知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迁址了。”
“迁址了?迁去了哪里?”
“老板娘重振旗鼓,三年前又在东街开了一家风月楼,咱们现在就是要去往风月楼的路上。”
“看来,那就只有去看看了。”谢凛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这时,许倾插了句话:“如果是风月楼的话,我觉得事情还不算太糟糕,我在那里有个认识的人,咱们先去问问。”
“嗯,行。”谢凛点头应了声。
许倾正在前面走,江玉悄悄的把自家殿下拉了过来。
谢凛不明所以:“你干什么?”
江玉一脸的大事不妙,小声在谢凛耳边嘟囔:“殿下,她能在风月楼认识谁啊?”
谢凛一向对这些事不太了解,:“怎么了?”
“殿下您有所不知,这风月楼就跟它的名字一样,看着是听小曲儿,喝茶的地方。实际上,什么都有。是又有妓又有倌儿的。毕竟都是一个老板娘开的店,与之前的妓院真没差多少。就是包了个雅致的外皮子而已。”
谢凛就听不得“倌儿”这个词儿,立马反应过来这事儿不对,开始对许倾猜疑了起来。
谢凛刚要伸手去拉住许倾问个究竟,却被江玉拦下,:“殿下,要不先利用她把线索找出来再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谢凛这心已经开始火烧火燎了,哪里顾得着那么多?
“不行,殿下。一会儿您静观其变,万一她真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您借此机会拿回和离书……”江玉随之得意的一笑。
“你小子行啊。”谢凛赞许他道。
两个大男人在后面你一言,我一语的悄咪咪说着,许倾觉得奇怪,转身问:“王爷,你们俩干什么呢?”
“没什么,赶紧带路吧。”谢凛强装着平静,但凡一会儿许倾要是跟里面的人扯上了一丁点的关系,他都会爆发。
风月楼到了。
许倾站在门口,对他们说:“这里比较杂,要不就我和王爷两个人先进去问问。要是人太多会打草惊蛇,更问不出什么来的。”
“你还知道这里杂?”谢凛淡漠道。
许倾就怕他乱想,特意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了。之前广善堂接待了个病人,就是这里的小倌儿,别的医馆都不给他治……”
谢凛当即开始了阴阳怪气:“别的地方不治,所以你给治?试问他得的是什么病能沦落到别的地方不给治?花病吗?”
谢凛越想越气,这火爆脾气一上来,是谁也遏制不住。
许倾站在人家风月楼的门口,自是没功夫和他细细解释,无可奈何的哄他道:“你乖一点儿好不好,等我回去后跟你细细解释。”
说着说着,还不忘捋捋他的胸口,帮他顺顺气。
“你还敢反过头来让本王乖一点?你知道你身为王妃在做什么吗?”
“谢凛你要是在这儿跟我耍脾气,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许倾直言道。
谢凛心里别扭着,赌气自行迈进了风月楼,许倾紧跟其后。
风月楼中,清汤寡水的氛围,台上只有一个身穿淡色纱衣的曼妙女子弹琴吟唱,若隐若现的丰满,诱惑万千,台下喝茶的看客实属不少,更有佳人陪伴。
楼上清一色都是包间儿……
谢凛嘴里谩骂了句:“这是什么鬼地方。”
老板阴四娘见许倾和谢凛两位爷眼生,扭动着风情万种的步伐,朝着二人走了过来,面带媚笑:“二位爷是第一次来玩儿吧,我这就给您安排一下,好让您二人今天玩儿得开心。”
许倾刻意粗着嗓子咳嗽了两声,直接点人:“不了四娘。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把雅韵公子叫过来就行了。”
“雅韵?公子?”
“对。”
阴四娘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连叹息,好似在感慨着,这年头儿雅韵的银子是越来越难挣了。
许倾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阴四娘的手心儿里,:“一间包间儿,应该够了吧?”
“够,那简直是太够了。二位公子慢慢玩儿,不着急。”阴四娘心领神会,特别识趣的去唤了雅韵。
许倾拉着谢凛,往楼上的包间儿走。
两人坐在包间儿里等雅韵,谢凛全程冷若冰霜,板着一张俊脸,生人勿近。
趁着这功夫,许倾用手指戳了谢凛一下,并小声问:“王爷,你之前来过这种地方吗?”
“怎么?你常来?”
“我可是清白女子,怎会来这种地方?”
“看不出来。”
谢凛傲娇的白了她一眼后,再未言语。那张顶级美貌的俊脸冷得真能把旁人冻出霜寒来。
这时,雅韵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一身粉衣,气质阴柔,迈着比女人还要端庄的步伐走了过来,直到许倾一回头。
“倾倾!怎么是你?”雅韵瞪大了眼珠子,特别吃惊,尤为失态。
“你冷静点,赶紧坐,赶紧坐。”许倾有点难为情,示意雅韵:“今天来找你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你少说两句话可以吗?我夫君在呢。”许倾在牙缝里说出的话,谢凛依旧听得清楚。
谢凛大方的手一挥:“别啊,你们继续。不用在乎本王的存在。”
雅韵臣服于谢凛的气场,唯唯诺诺的坐在了许倾的身边,一边温婉小气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小声且畏缩的对许倾说:“倾倾,我怎么觉得他不太喜欢我。”
谢凛屡次微仰起头,抑制心中的怒火中烧,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给天下除害。
谢凛不服天,不服地,唯独就服了当下。自己明明一句话都没说过,却被他如此揣弄?
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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