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厂长冷飕飕地说了一句，“老赵，戏演过了！”
眼前的男人正是那位西林第一酒厂的赵厂长，从陶厂长认识他的那刻起，就知道他脸皮厚的堪比城墙，虚伪奸诈他论第二，就没人敢论第一。
此前黄精一事，几乎影响了全省所有的酒厂，唯独对他的酒厂影响不大，由于售后好，省城大部分的商店还在卖他的酒。
“老陶，你要这么说可就真伤了我的心！”赵厂长说，“我是真心想帮你，只要你把黄精酒贴上我们一厂的牌子，我保证你们的利润能翻一倍！”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陶厂长忍不住在心中骂道。
黄精酒这个产品在他们几家酒厂也算是彻底毁了，即便他一厂名气再大，又能如何？
赵厂长此番就是想把桃花酿酒厂的黄精酒祸害到卖不出去之后，他正好推自家酒厂的产品，若陶厂长答应了他的要求，绝对无异于与虎谋皮！
“不行，这个我坚决不同意，你要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
陶厂长斩钉截铁的话，无异于在打赵厂长的脸。
赵厂长怒不可遏地说：“什么？我劝你给我考虑清楚，把我惹急了，我让你连在商场的上架权利都没有！”
放下狠话的赵厂长转头就走。
刚好在楼梯口遇到了正上楼的陶华，赵厂长说，“回去好好劝劝你爹，不然你们的黄精酒休想上架！”
这不是明摆的威胁吗？
陶华蹙了蹙眉头，继续上楼。
推开办公室的门，陶厂长静静地坐在那，眉毛拧成一团，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爹，赵厂长怎么来了？”陶华问道。
陶厂长深深叹了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简要的概括了下，然后说，“谁不知那老东西安得什么心，若真按他说的做了，黄精酒就算毁了！可若不按他说的做，咱的黄精酒只怕连上架都是问题！唉，天，要亡我啊！”
“爹，你千万别这么想。”陶华坐下来，“天无绝人之路！我上午去乘渊那了，江愿说我们可以......”
陶华一口气将酒厂自己卖酒，和发传单引流的想法告诉了陶厂长。
陶厂长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他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想法，光听着就觉得妙，
“可......儿子，这能成吗？难度不小啊！”
现如今酒厂好不容易缓过来，若此事不成，又得罪了那些商家，那酒厂以后的路可怎么走啊！
“爹，不行也得行！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陶华当然知道他爹的顾虑，因为这些可能性，他也想过，
“您继续跟那些商家谈，争取更高的利润点。其他的事交给我们。至于赵厂长，要不来捣乱，不理他就是了。”
陶厂长点了点头，“行！”
他默了会儿，又说，“但那个老家伙儿不可能不捣乱！”
“没事。”陶华说。
见儿子如此笃定，陶厂长也没再多想。
活动定在两周后的假期，场地就定在桃花酿酒厂刚进门那片空地上，还好桃花酿酒厂所处的位置好，交通便利，有直达的公交，能有效节省些成本。
基本的准备做完。
陶华和江愿就开始忙碌着设计宣传单，陶厂长也安排秘书在那片空地上做起了布置。
这天是发传单的日子，陶华和江愿打车来到中央大街广场。
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个大些的公园，还记得第一次来省城时，陆乘渊带她和路瑶瑶来过这儿一次。
斜对面就是那个电影院。
一下车，陶华从手提袋中拿出一摞宣传单递给江愿，自己也拿了一摞。看着来往的人群，他有些尴尬地问江愿：“咱……咱们啥时候开始发？”
江愿也有一点发怵，故作镇定地对陶华说：“要不……就现在？”
“行。”
陶华硬着头皮行动起来。
江愿也鼓起勇气走到一个大姐面前，没想到大姐连传单都不接，摆了摆手，然后径直走了。
虽然出师不利，但江愿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她又走到一位大爷面前，这次倒是把传单发出去了，可下一秒，大爷就把传单放在台阶上，垫到了屁股下。
坐就坐吧！
江愿不死心，又给了他一张，“大爷，您看下......”
这回大爷倒是没往自己屁股底下垫，但他给了旁边的大娘，“台阶上脏，给你这张纸，省得多洗次裤子。”
大娘，“我不坐，站会儿挺好。”
有无数个瞬间，江愿都后悔没带个口罩。
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之后的几个人，要么干脆不接传单，要么接过去当着江愿他们的面把传单扔了，要么走远些把传单扔了！
江愿不免有些挫败，她叹了口气，发觉自己更像是一个理论派，
“要是陆乘渊在就好了，他肯定能弄好这一切。”
陶华这边更惨，原来有多份传单，现在就有多少份。
突然，江愿好像听到路瑶瑶在喊自己的名字。
可路瑶瑶又不在省城！
幻听了吧！
正当她笃定是自己的错觉时，陶华的声音适时响起，“嫂子，我好像看到路瑶瑶了！”
“在哪？”
江愿迅速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路瑶瑶正朝他们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好像是……
楚云轩！！
“你们怎么在一块？”
江愿难以置信地问道。
没等路瑶瑶说话，楚云轩倒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我们是偶然遇到的，前几天我不是去了你们镇上一趟嘛！准备回来的时候，听瑶瑶说她也要来省城，就结了个伴。”
瑶瑶？
叫的还挺亲密。
江愿眯着眼睛，对那番话持怀疑态度。
路瑶瑶倒没发现什么不对，她早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江愿手中的宣传单上，“愿愿，你和陶华手里面拿的是啥？”
江愿回过神，顺手抽出两张递给他们，“桃花酿酒厂过两天有一场售卖会，这是宣传单。”
“所以你们刚刚是在发传单？”路瑶瑶眨了眨眼睛，狠下心告诉了她真相，“发传单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诈骗！看着还有点，猥琐。”
江愿和陶华，“......”
两人对视一眼，尴尬到脚趾抠地。
江愿清了清嗓子，表情极不自然，“有，那么夸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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