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云娥哭够之后,大家又安静地坐了下来,即使不明所以,楚忆家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乖乖的接收来自几位老人的目光。
还是看不够吗?楚忆家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那个……外……外公,外……外婆,奶奶……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望爸爸妈妈?”
蒋松看了看唐云娥,然后对着楚忆家展开他温和的笑容说:“还得等你大舅回来……要不我们先去吃午饭吧!你们都还没吃吧?兰屿坐车过来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你们看我老的,连午饭都忘记叫人准备了,阿姨都回去了……”蒋松说着说着就进了厨房,唯独留下楚忆家们几个在客厅。
唐云娥对楚忆家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看坐在楚忆家旁边的戴萍说:“难得小忆来一趟我们这,你们就这里住两天再回去吧!”
“啊?不行啊……我……”她过两天还要回学校啊……然而楚忆家还没有把话说完,戴萍抓着楚忆家的手说:“没事的……你看你外公外婆二十年没见过你,好不容易见一次,这机会以后也不一定会有了……”
“谁说以后没啦!”唐云娥一听,声音突然拔尖了说道,“以后机会多的是!”
楚忆家看着唐云娥一脸对戴萍的鄙夷,以及戴萍的不自在,楚忆家的心里突然感到不悦……楚忆家不喜欢这个唐云娥,不喜欢她身上的珠光宝气,更不喜欢她眼里的冷嘲热讽。
“我想过了,过阵子就把小忆的户口迁过蒋家来!”
“什么?”楚忆家和戴萍同时因为唐云娥的话惊呆了……把户口迁过来?凭什么?
“不用这么震惊,不仅户口要迁过来!以后这就是小忆的家!”唐云娥不容分说的下着定义,并且看也不看她们的反应继续说,“这是你们家欠我们蒋家的!小忆长得那么像媛儿,一定是老天爷派她来守护我们的……”唐云娥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你们知不知道?每次我一想起媛儿死在河里的可怕样子……我就惧怕……我就经常从梦里吓醒来……”
河里?
楚忆家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在湖里浸泡了那么久却没有死去,当时奶奶就说一定是妈妈保佑着楚忆家……怪不得奶奶会这么说。
“外婆……妈妈为什么会死在河里……”楚忆家走到唐云娥身边蹲下,抓着她的手焦急的问着,一紧张也忘了迁户口这事儿,只想知道妈妈到底为什么会死,“为什么爸爸也一起死了?为什么他们舍得离我而去?为什么他们都不陪小忆长大……”
戴萍想拉楚忆家起来,并且劝着楚忆家说:“傻孩子……你外婆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呢?奶奶不是跟你说过吗?爸爸妈妈死的很蹊跷,警察都不知道……我们也都不知道啊!”
“是啊!孩子,外婆现在就想让你来我的身边,好不好?”见楚忆家激动的样子,唐云娥的心也受到了触动,想要多疼疼这个缺乏父母的爱的孩子。
“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难孩子呢?她现在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强迫她……”戴萍也有点不高兴了,可是碍于这是别人的家,而且似乎自己也有理亏的地方……“我知道当初是我求着缠着要你们把女儿嫁到楚忆家们家,却没想到结果没照顾好她……可是这都是我的错……你不能为难这孩子……”
看着戴萍为难又压抑的样子,楚忆家心里一阵憋闷,奶奶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那小忆你的想法呢?”唐云娥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楚忆家。
楚忆家突然感觉唐云娥还是讲理的,这事儿还有融通之处。
“我不舍得奶奶啊!外婆……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有空就来看看您和外公……但是奶奶只有一个人在家了,我现在上大学了……平时都没能在家,有时间的时候我都希望可以陪在奶奶的身边……所以很抱歉……”
“小忆啊!你看看这四周围……我们家和他们楚家,你比比,谁可以给你更多?我们可以给你更好的照顾,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教育!你不是要读书吗?外婆送你出国留学!我们还可以给你很多很多你想要的东西……”
楚忆家不等唐云娥说完忙打断了她:“外婆!这些我都不需要!这里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如果陌生的话慢慢地就熟悉了!”唐云娥也忙打断楚忆家,并且将目光转向了戴萍说,“我说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把小忆接过来对她对你都好!以后你的生活我们家可以接济一下,只要你肯让小忆过来这边……我想你一定也希望小忆过的好,可以有出息不是?”
“小忆……”戴萍为难的看着楚忆家,看着她些许动心的眼神,楚忆家真害怕奶奶会一咬牙答应下去……
楚忆家舍不得奶奶,舍不得小村子,舍不得她的香樟树……楚忆家不要离开她土生土长的地方,还有辰璋……如果她来到了这里,这样势利的家庭,他们一定看不上辰璋……如果爸爸妈妈的命运是因为这个家庭,那么楚忆家绝不要再步后尘!
楚忆家摇摇头,失神落魄地喊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奶奶,不要离开兰屿!奶奶,我们不去看爸爸妈妈了,我们这就回去好不好?”
“小忆!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跟着外公外婆你有的是享不尽的好日子!你大舅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对你的!”
唐云娥站起来想要抓着楚忆家,可是楚忆家一直躲着她,一直在摇头……
楚忆家一想到在这个看似光鲜的地方她将要度过余生,她就觉得一生将会多么的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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