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辰,好冷,你,你不要走,不要把我丢在这里,哥,你别不理夕默。”女子梦中哽咽,泪水顺着眼角滑入鬓发中,寒离看着女子,她看起来很无助地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给她温暖。太医说她的病是胎里带的,自小畏寒,这样看来她是有意让自己生病,以躲避选秀。女子身上给了几层被子却依旧冷得发抖,蜷缩成婴儿状。寒离纠结了一下,解下腰带只着中衣将女子搂在怀里。
身体冷得发抖,突然感觉到热源,我又往里钻了钻,陷入沉睡。
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嗓子疼得厉害,微微咳嗽,有淡淡的血腥味,挣扎着声音却依旧发不出来。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韵律端着茶盅进来,看到我醒过来,脸上一喜,将托盘放到桌上,跑到床边扶我起来,“小姐,您终于醒了。可急死奴婢了。”我蹙着眉,以手掩口轻轻咳了两声,指了指桌上的茶。韵律倒是一眼看出了我的意思,拿被子帮我压到身后,让我坐稳,自己跑到桌边倒了杯茶送到我的唇边。终于见到了水,我有点像是将要干涸而死的鱼又有力气生存下来。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润了润灼热的喉咙。对她摆摆手,示意可以了,“我睡了几天?选秀过了吗?”
韵律看了我一眼,从她的瞳孔里我看到自己苍白枯槁的面容,还真是惨不忍睹。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嘴,“小姐,您睡了整整三天,隐王爷在床边守了您两天,要不是今天夜沧国的王子到了,隐王爷负责接待,他还要待在这里陪您呢!”
“隐王?”听到韵律提到他的名字,我愣了一下,眉头拧成疙瘩,想起昏睡前看到的一袭蓝衣,是他么?“那天送我回来的是他?”
“是!”韵律点点头,偷瞄了我一眼,“小姐,您就不要再折腾自己了,那天要不是隐王爷即使赶到,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嗒落下来,声音也有些呜咽。
我拉住她的手,暖暖一笑,“傻丫头,我不是没事吗?不要哭了!跟我说说选秀的事。”
韵律愣愣的,眼神游移,“选秀,选秀……”
我看她支支吾吾的模样,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怎么?”
韵律一跺脚,抱怨道,“小姐,您病了,隐王爷半步不肯离开您的身边,所以,所以太后和皇上商量推迟选秀。”
“我饿了。”这时候脑中已经混乱一片,像是一滩浆糊。
韵律看了我一眼,有些担心,看我不愿多说,行了个礼,“那奴婢去准备饭菜”。我的心再一次跌落谷底,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逃不过。本以为这次拼了命得来的机会,可以帮助我逃避选秀的不堪,安安静静地被留用宫女,等到年龄到了,也就可以被放出宫去,自由一生。哪成想,这天家也是不按常理出牌,这黄道吉日竟是说改就改。
几天滴水未进,肚子早已唱起空城计,身体乏力,斜歪在床上,不想动弹。“咚咚咚。”房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声,接着便有人推门进来,我的意识模糊,再加上身体抱恙,更是懒惰。模糊地人影走到床前,感觉到床有微微的下沉,人却是已经做到床边。他修长的手指拂过我的眉眼,脸颊,痒痒的。强逼着自己清醒过来,微蹙着眉头,勉强睁开双眼,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容,可又有些陌生。他看着我,满目柔情,像是要渗出水来,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我伸了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终究是退缩了,慢慢收回,却被他紧紧握在手心。我试图挣扎,却听到他虚弱的声音,“夕儿,你怎么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呢?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好痛?”
我略微怔了怔,强打起精神,手抚上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埋进被子里,“游弋,你怎么进宫来了?”
游弋的神色有些黯然,他笑着抚了抚我的头发,“随父亲进宫迎接夜沧王子。担心你,便过来看看。你怎么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我笑了笑,想到这里是后宫,他这样一个男子出现在这里,若是让人看到,自己就算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早些回去,这里不方便。”
他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点点头,“你好好休息,莫要在这般胡闹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说着一个吻落在我的额头上。看我愣愣的样子,他笑笑,“我回去了。”然后走出去,带上了门。
我的脸刷一下子就红了,难道是因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对游弋这个罪魁祸首也产生了依恋之情不成。
韵律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手里提着食盒,将东西放到桌上,她走到床前轻声唤我,“小姐,您起来吃些东西吧。”本来游弋走后就思绪混乱,半分睡意都没有,她现在一叫,我也由她扶着坐起来。看了眼自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光线晃动,似乎有风,缓缓开口,“这屋里感觉很闷啊!”
韵律扶我起来,知道我在房间里闷得慌,却也只能劝说道,“小姐,虽然今天外面有风,可那太阳还是很大的。”
“就坐一会儿。”我看着她,尝试着打个商量。
韵律看我一副执着又可怜的模样,叹了口气,“就一会儿哦!”说着拿起一件云白色披风,帮我披上,蚕丝织就得披风将热气住挡在外。
许是躺的时间长了,腿有些不听使唤,一步没有跨出去,下一刻身体前倾,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小姐。”
“夕默。”
两声惊呼后,我落入一个怀抱中,睁开因为恐惧而紧闭的双眼,看到的是默辰,不,是寒离。他紧紧抱着我,将我揽在胸前,“你没事吧,怎么不好好躺着?”
听着他既严肃又关切的语气,心中暖暖的,我笑了笑,“我想去外面晒一晒,现在感觉身体发霉,要长蘑菇了。”
我的一句玩笑,倒是把寒离逗乐了,他一提气,将我横抱起来走出门,然后小心得将我放到树下的石凳上。韵律倒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将吃的端到石桌上,就安静地站在一边小心伺候着。
寒离端了碗,拿起勺子就要喂我。我一惊,连忙往后仰,对他摆着手,“我自己来就好!”
他顿了一下,将碗放到桌子上,推到我面前,我有些不习惯被人看着吃饭,所以磨磨蹭蹭,吃得很慢。寒离加了块去了刺的清蒸鱼肉,然后缓缓开口,“今晚皇兄要夜宴夜沧王子,你陪我去去可好?”
口中的饭菜还未完全咽下,就被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韵律赶忙倒了杯水给我,然后帮我顺背。感觉差不多了,我擦擦嘴巴,看着他说,“我吃饱了。”
寒离见我答非所问,又问了一句,“你不愿意?”
我看了他一眼,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我不喜欢热闹,你知道的。”我是真的不想跟他们皇室有什么纠葛。
寒离走到我身边蹲下,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夕默,我知道你不喜欢宫里,不然也不会给自己找罪受。让我帮你好不好?”我慌忙站起来,甩开他的手,一杯茶在我的挣扎之下,尽数打翻在他身上。我一时不知所措,倒是韵律赶忙将手绢塞到我的手里,拉着我帮寒离擦身上的水。我低着头将他身上的茶渍擦净,看到他垂在一边的手,红彤彤一片,似有起泡的趋势,抬头看他,倒是神色如常,半点没有疼痛的样子。我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着。我感觉他身体瞬间的僵硬,想要松了手,却被他反握住,揽在怀里。
不知道我是哪根筋不对了,可能是对他的愧疚感惹的祸,竟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的要求。让韵律帮我梳了发髻,一只白玉簪绾住乌黑发丝,穿了白色银莲绣长裙。韵律看着我的衣裳,皱了皱眉,“小姐,你去参加宴会,穿这么件素白的衣裳不好吧。一点都不抢人眼球嘛,要不换件浅粉色的吧。”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说罢不再理她,打开门走出去。
寒离站在树下,一袭蓝衣,一把折扇,倒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看我出门,他微愣了一下,上前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走吧,晚宴要开始了!”我挣扎了一下,想要脱离他灼热的手温,怎奈身体刚刚恢复,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任由他拉着。
宴会办在御花园,一路上点满了大红灯笼,不像是宴会,更像是一场别致的婚礼。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碰到路上的宫女内侍,他完全当做没有看见的模样直接走过,完全不理会他们的行礼,这便是上位者所谓的尊贵。
到了会场中心,寒离攥紧了我的手,穿过两边文臣武将,在主位前单膝跪地;“臣弟来迟,请皇兄见谅。”我只是低头跪在地上,感觉到有目光直直地盯着我,不禁脊背发凉。
“皇弟也快快入席,这宴会也刚开始。”高位上的洛寒风听起来不太高兴,但碍于澜国的面子,也没有说什么。
寒离拉我起身,径直走向边上的座位。这时候,众人的目光都停滞在我身上。想来一向洁身自好的隐王突然带女子出现在宴会上,自然引得大家对这女子侧目。我却好似完全感觉不到一般,在他身边坐下。几乎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宴会,空气中,烟烛的味道很是难闻,蹙着眉,强压下心头的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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