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一十七章：是进攻还是妥协
包括段祺瑞、唐继尧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福建是从各国购买的武器，因为福建陆军不但有德国武器，也有丹麦麦德森机枪、俄国雷击炮，就连冯国璋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们觉得，一旦被福建陆军占据了汉阳，到时候冯家父子的实力就会像棉花糖一样，迅速膨胀，膨胀到所有人都惧怕的程度。
可想而知，出于这种恐惧，福建陆军出兵湖北必然会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受到众人围攻。
“不！绝不能这样想，只有防贼的道理哪有等贼的道理？就算你说得是真的，可福建陆军会甘愿这样罢手吗？看来这么久以来，你们还是不够了解他们的统帅呀！少帅冯庸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他从不会因为别人的阻挠而放弃自己的行动，这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总的来说，那就是无法无天。”
孙桂芳对蔡成勋的话不以为然，并且略带怀疑的说道：“有时候我都以为你是冯德麟请来的说客，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当一个枭雄做事的时候，绝不允许有人说三道四，冯少帅就是这样一个人，基于福建陆军强大的实力，他根本就不怕各方出兵。”
“呵呵！群起而攻，西南唐继尧被福建陆军第一师紧紧拖住，浙江、安徽两省的皖系北洋军就更不用说了，你以为人家在福建留着的那些部队是好看的？要是能动，段祺瑞早就拿下福建老巢了，所以湖北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我们都必须做最坏打算，立刻马上出兵支援，绝不能让湖北落入福建陆军手中，懂？”
这一番话可以说是直接打了蔡成勋的脸，以至于他现在整个人都不说话，毕竟被孙传芳这样一个后起之秀逼到此等境地，是个人都不爽，更何况他这个直系大佬。
而原本就郁闷冯国璋，此刻更是满脸阴霾，双手紧握住椅把，看得出，他很紧张，因为那手上都爆出青筋了。
说实在的，他的心里也更赞同孙传芳的话，相比于蔡成勋的说法，更显主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占据主动权远远比被动接受要好得多。
但是他又很纠结，到底该不该出兵，首先，直系可调的兵不多，除了直隶还有第六师可以动用之外，就是江苏了，或许蔡成勋的察哈尔也有富裕兵力。
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并不认为光靠湖北那些个乌合之众能够阻挡福建陆军，从直隶调兵起码也需要两天，而从江苏调兵，那就更不用说了，还得找段祺瑞协调，因为从安徽走，是最快的方法。
恐怕还没等支援部队到达湖北，湖北就已然在福建陆军手里头，这时候的支援部队就会成为一道点心，因为福建陆军必然会在湖北张开口子，以逸待劳，顺带吞了他们。
再来一次南雄战败，这结果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了的，到时候不用说直系内部分歧，就是国内外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死，要知道诺大一个北洋军直系，就这么被崛起不过一年的福建陆军干趴下，并且所谓的北洋主力一个接着一个送，不是最好的笑话吗？
这是在拿他的位置冒险，尽管他是直系当之无愧的首脑级人物，可如此没有战略眼光的行动，接二连三的大溃败，会让直系所有人对他失去信心，到时候没有其它人的支持，光靠江苏，恐怕他这个大总统会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存在。
但是，如果对于福建陆军进攻湖北视若无睹的话，别说孙传芳受不了，就是他自己都看不过去，毕竟，湖北太重要了，这直接关系到了直系能不能东山再起。
湖北是整个直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根基之地，与冯国璋的起家之地——江苏的地位不相上下，它是所有直系部队的武器弹药供给地，如果被拿下，直系别说东山再起，就是自己能不能坚持住都是一个问题。
不用别人来压迫，直系军队就会自己崩溃，他们手中的枪会因为没有子弹，而变成一个没用的烧火棍。
现在不是以前，随随便便就能从国外购买大批武器弹药，不要说欧战还未结束，就是结束了，列强对中华民国的武器禁运，也不允许直系购买到足够的武器弹药。
就算这样一笔大订单会让很多军火商垂涎三尺，甚至铤而走险，通过走私渠道运进来，但那也未必能到达他们手里，要知道徘徊在沿海的日本军舰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本来就是支持段祺瑞的，可不会允许这样一大批武器弹药入境，破坏中国政局的稳定。
就在冯国璋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蔡成勋又开口道：“大总统，福建陆军的军事行动理应告歇，要知道这横跨五省的大动作可是耗费了他们不少的人力物力，在这一点上，不管是他们还是我们都一样。”
这句话得到在场所有人的认同，因为在两次护法战争中，直系部队所消耗的钱粮、弹药都不是一般数字，至于第二次护法战争，曹锟为什么会打到衡阳就不动了，不完全是保存实力的作法，也有军用物资匮乏的原因在内。
“退一万步来说，福建陆军想要扩充实力的目的已然达成，甚至有所超出，这个时候，他们也未必想跟我们决一死战，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地盘就这样被其它人篡夺。只要我们愿意先妥协，允诺将湖南、江西、四川给他们，他们绝对会见好就收。为什么不呢？虽然我们实力大减，但是根基还没被动摇，手握直隶、江苏、湖北三个大省，又掌控中央权柄，蛰伏一些时间，必然能够东山再起。”很显然，蔡成勋有些不满，字里行间颇有同孙传芳作对的意思，总之保守作风一览无遗，不同意出兵湖北，因为他觉得没必要。
无论是两湖还是江苏都和他的察哈尔风马牛不相及，何必管那么多，削弱直系其它人的力量，无疑是给他创造上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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