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宋徽之勾唇，他微微凑近了她继续问道。
“我想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在祖母和那女人面前，你倒是毕恭毕敬恭顺有加，在宋真人面前又那样的乖巧。呵，对上那王夫人时却又咄咄逼人，明里暗里的去吓她，至于在我面前……伶牙俐齿，装模作样，一点都不乖。”
燕凌儿咬着嘴唇后退几步，从他的手中将自己的长发夺过。
“大公子何苦要欺负奴婢？如今奴婢已经不再侍奉大公子的药膳了，且茹夫人也将奴婢拨了去给二公子做侍书，还请大公子日后见了奴婢莫要这样取笑调戏奴婢。”
她嘴上说的恭顺，可动作却大胆的很，宋徽之瞧着她这般倒也不生气，他直起腰来双手抱着胸，眼神懒懒的扫了她一眼。
“噢？是吗？”
“正好，我前阵子也被陛下斥责了，想来也是不够成熟稳重，身边没有侍书提点着的缘故，既然你如此有才情，不如……我去同祖母说把你要过来放在我书房中伺候如何？”
燕凌儿大惊，她猛然抬头，只瞧着宋徽之不说话。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因为她去试探王夫人被他猜出来她真实的身份了？
难道那一日的追杀……他也有份？
“兄长别太过分了。”
还不等燕凌儿说什么，长廊下宋真言不知道何时站在那的，他黑着脸走过来把燕凌儿挡在他的身后。
“从小到大兄长有的东西我未必有，我也听母亲的话，事事都让着兄长，即便是兄长说喜欢我房中什么东西，第二日我定会给你送过去。可凌儿是我的侍书，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玩意儿，还请兄长尊重些。”
“当然了，若是兄长房中却侍书，我再叫母亲去寻了好的来放在你房中也是可以的。”
宋真言的一番话叫燕凌儿心中又暖了起来，刚才她心中还有点小小的介意宋真言不帮她说话来着。
可如今听到他这说辞，她一颗心又落了下来。
“二公子不必为奴婢出头，院子里边还有许多事要忙，咱们先走吧。”
“嗯。”
宋真言点头又瞧了一眼宋徽之而后装模作样的开口道：“那兄长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宋真言抬手故意将燕凌儿的手给拉着往自个儿的院子走，宋徽之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越发的阴冷。
呵！
装模作样！
第二日一大早，燕凌儿奉命出去给宋真言采买纸墨笔砚，当她抱着东西从那铺子中出来时，便听到一旁的茶摊上有人在议论今日的朝堂新鲜事儿。
听到王家和燕家几个字，她立刻也在旁边坐了下来，向那茶铺的小二要了碗茶。
“那宋徽之可真是好手段，瞧他这样子似乎是要将燕家赶尽杀绝吧。”
“也不见得是要将燕家赶尽杀绝，所以说那王家的夫人是燕家的人不错，可那王家确确实实是贪墨了的！”
“像他们这种搜刮民脂的狗官，宋徽之就应该把他们赶尽杀绝！听说宋徽之呈上的证据上有一本账册记录着那王家贪墨了三十多万两白银！”
王家……
也就是她那个姑母一家竟然被抄家了？
燕凌儿清了清嗓子，她立刻凑过去问了他们。
“王家真的贪污了吗？”
“可不是呢，不仅有账册记录，听说挺卫府带着人抄了他们家后，从那王家的暗室中拖出了好几大箱的白银，至少有十数万两之多！”
“在家中藏着的白银就有十数万两，在旁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况且那王家的也就是个六品小官，一个六品小官就贪墨了那么多，唉……”
那几个说嘴的人都摇头叹气，又都喝了口茶。
燕凌儿瞧着他们这样也都略微提高了声音，去问。
“听说先前燕家被检举贪墨，就是那王大人首告的。廷尉府去抄燕家的时候可没拖出那么多白银来，这玩家被抄家却有那么多……那这燕家到底有没有贪墨啊……”
那几个人听到这话也都反映过来，他们面面相视，随后道。
“是啊，那这样说来，这晏家有没有贪墨还不一定呢，说不定还真的有冤情……”
见他们又议论起来，燕凌儿这才抿着嘴唇勾着，然后抱着那些买好的笔墨纸砚回去。
早朝后，三皇子府中。
“如今那姓王的已经被下了狱，谁知道他能不能熬得过廷尉府的拷打？若是他再供出些什么来，咱们只怕是危险啊。”
宋真言一边对着三皇子开口，一边又用眼角余光斜视着那章黎。
“我记得当时账册是你从许大人那儿拿的吧，这账册怎么会出现在宋徽之的手上！章公子，你不应该跟三皇子殿下解释一下吗？”
章黎挑眉，他抱着胸好笑的看着宋真言问道。
“在下听着宋二公子的意思是在怀疑我向宋徽之告发了王大人，害的殿下的人被端掉？是这个意思吗？”
“那本账册只有你碰过，我有此疑问也只不过是心中有疑虑罢了，如今殿下安排在户部的人又被抄了一个，我也是替殿下担心才有此一问，章公子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宋真言与他本来就互相看着不顺眼，现在出了事，面子上更是不装了。
“宋二公子这话说的……那账册我连看都没看便直接交给了殿下，照你这么说，那殿下也有可能是去告发王大人的人了？再说了，是我将那十万两雪花银藏在王大人的暗室中的吗？还有那一日钱庄的掌柜郑氏在廷尉府中可是待了好几日才死的，谁知道是不是他透露了什么？这说起来我是不是还得怪宋二公子下手太慢，让他活的太久了？”
章黎嘴皮子功夫了得，宋真言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噢，对了，我听许大人说了，那账册宋二公子也是瞧过的……啧啧啧，说起来我能接触到宋徽之的机会并不多吧，反倒是宋二公子天天与那宋徽之同住一屋檐下，不知……”
“好了。”
三皇子听着他们的吵嚷，脸色阴暗了下来，随后拍了拍桌子呵斥了一下他们。
“王大人没了就没了，总不过是个六品小官本王还是有机会再安插别的人进去的。只是……宋徽之为什么要挑王大人下手？那王大人可也算是燕家的旁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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