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追我呀。”
傅子骥从地上团了一块雪砸到云瑾身上，砸完就跑，回过头来朝他扮着鬼脸挑衅道。
云瑾板着小脸，觉得他太幼稚了，目光落在一旁树上挂着的红灯笼上，又把想要教训他的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新年第一天，不能说他。
傅子骥还在继续喊话，试图刺激云瑾，想让他陪着他一块儿玩。
云瑾眼里闪过无奈，顺从地跑过去追他。
见他过来，傅子骥尖叫一声，赶紧又跑了起来，还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没有离他太远。
孩子的笑闹声传来，云嫚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柔柔的笑意。
傅绍臣看着她，心情也很好。
两人并肩走着，前面是玩得开心的孩子，画面很是温馨。
“做好决定了吗？”傅绍臣忽然开口问道：“要留下吗？”
过了年，孩子也快开学了，去A国还是留在国内，也是时候该做一个决定了。
想到这里，云嫚脸上笑意微敛，侧眸看着他，“你好像从来没有挽留过我。”
她知道他对她是有好感的，每天来医院接她，看着像是在追人，又不太像。
哪里有他这么追人的，从来没有甜言蜜语，也没有什么表示，两人的相处更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想到这个词，她眼神闪烁了一下。
傅绍臣看着她，若有所思，“原来是需要我开口吗？”
云嫚挑眉，“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些好奇而已，你真不怕我把驹宝带出国？”
傅绍臣轻笑出声，忽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傅氏在国内的市场几乎已经饱和了，开拓一下A国市场原本就是计划之中的事。”
“嗯？”云嫚疑惑地看着他，没懂他的意思。
傅绍臣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与她面对面，缓缓说道：“如果你决定要去A国，那A国那边的分公司项目，我会接手，如果你决定留在国内……”
后面的话他没说，意思显而易见。
如果她走，那他也走，如果她留下，那他就陪着。
无所谓她去哪里，他都会跟着。
看着他，云嫚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以为如果她走的话，他会选择放手，不曾想，他的选择会是陪伴。
见他不说话，傅绍臣抬手把落在她头上的树叶拿下来，随即手背在身后，声线沉稳，语气里带了点笑意，“所以，我不怕你把孩子带走，怕的，是我爸妈，他们倒是跟我说过要我劝你留下。”
云嫚看着他，也笑了起来，“那你怎么没劝我？”
“不想让你为难。”傅绍臣脸上的笑意散去了些，语气里多了些认真，又似乎是随口而言，“你是云嫚，你属于你自己，不管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以你为先，不用考虑任何人，包括孩子，我希望，不管你去哪里，都是你想去，而不是为了谁，我想你为你自己而活。”
为她自己而活……云嫚心颤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话。
小时候，她活着，是因为不想死了遂了云洪林的愿，后来，有了孩子，是不想让孩子跟她一样小小年纪失去母亲。
不想留在国内，是担心孩子们受到流言蜚语的影响。
……
这些计划里，鲜少有她自己的意愿，是因为她觉得她在哪里都可以，原本她也就只是个过客而已，没有人会在意，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就不在意了。
虽然每天在医院里接触生死，可事实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总不能好端端去死吧，那就活着好了。
可是现在傅绍臣告诉她，她要为自己而活。
方才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重复，直达心尖，她看着他，声音也有些飘忽，“我可以吗？”
“当然。”傅绍臣的语气十分坚定，“云嫚，你是你自己，仅此而已。”
所以，不用给自己太多的负担，她只需要为自己而活。
前些年她已经吃过很多苦了，现在不该再给她背负太多的东西，即便是孩子。
眼神焦距缓缓聚拢，云嫚盯着他，许久，长出一口气，脸上缓缓绽放出笑意来，说不出的轻快，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好，我会像你说的一样的，为我自己而活，我会尽快做出决定的。”
顿了下，她补充道：“根据我自己的心意，来决定离开还是留下。”
“嗯。”傅绍臣垂眸看着她，眼里满是温柔。
这一次，云嫚没有避开，也将他眼底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人难以抵御啊。
明明是看起来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心却暖得厉害，处处为她着想，甚至比她对自己都还要好。”
未免有点太犯规了。
她捏着眉心，感受着心里的触动，即便是再不想和男人这类生物产生什么纠葛，也依旧无法再抑制。
许久，她轻笑一声，“傅总，你有没有想过转型做暖男？”
往常提起他，谁不是说高冷，但凡以暖男的模样出现在世人面前，也不至于到今天还是单身了。
“嗯？”傅绍臣疑惑地看着她，没懂她的意思。
云嫚看着他，含笑说道：“暖男会比高岭之花更容易让人接近一点。”
听懂了她这里的人特指女人，傅绍臣摇头拒绝，“还是算了。”
沉吟片刻，他眸光微转，面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笑意，“所以是暖到你了吗？”
云嫚看着他脸上的笑，心脏又不规律地跳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偏开视线，没有回答，抬步离开。
傅绍臣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笑意加深，随即又跟了上去，没有再说什么，只与她并肩走着。
余光看了他一眼，云嫚嘴角也缓缓勾起。
临近晌午的时候，几人才慢慢往回走，恰巧客人也都已经回家吃饭去了，只剩下傅家人在。
看到他们回来，傅母快步迎了过来，傅绍航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去，想起了什么，忽然朝着云瑾勾了勾手指。
云瑾看着他，微微挑眉，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傅绍航看着他，也觉得神奇，明明跟驹宝长得一样，这性子差得也太远了。
“听说你是个天才，我知道个比赛，敢不敢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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