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锦深夜被噩梦惊醒。
她在黑暗中独坐到天明,想了许多事情。
前世的一些事情她都要反复地想起,这样才能记得更牢。
她在和死神搏活命的机会,一旦走错了一步,满盘皆输。
如今最要紧的,是找出当年皇后生子又被换子的证据。
外头刚有动静,安容锦就喊人进来伺候,随便用了几口早膳,便带着人出门。
乔姨娘想来请示国公夫人的祭扫,却堵不到人。
“奇了,从前半年不见她出门一趟,怎么最近老不着家?”
李嬷嬷拿着对牌给她,笑着说:“郡主喜欢出门是好事啊,多出去走走,心情才会好。”
乔姨娘不赞同,“郡主有眼疾,去外头多危险啊,上回去了一趟百花庄园,结果差点……罢了,总归我是妾,也管不了她。”
李嬷嬷笑而不语,乔姨娘能认清自己的位置最好。
安容锦出门后直奔龙武军军营。
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在营外就能听到整齐的操练声。
守营的士兵瞧见来了一群貌美小姑娘,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等他们知道来的是瑶光郡主时,纷纷低头下跪,不敢再发出半点不敬的声音。
安国公闻讯赶来,亲自驾着安容锦的马车进军营,直到进了主帅的营帐才让安容锦下来。
“闺女,让爹好好看看,瘦了没有?”
安容锦任由他打量,笑着说:“爹爹,我们才分开几日啊?”
“不对,就这几日功夫,你怎么瘦了?”安国公狠狠皱起眉头。
他不会看错的,闺女不仅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怎么回事?”他问随行的侍女。
清灵和清霜不敢擅自做主,低头不吭声。
安容锦让她们退下,自己把这两日宫里发生的事情说给安国公听。
她说得很慢,也很仔细,包括自己和姜宝林对峙时皇帝说过的每一句话。
“爹爹,清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您要为女儿做主。”
安国公一口答应,“那是自然,我安国公府的人,何时轮到外人来杀?
赵为迳那小子水平如果不行,我就让大理寺卿亲自出马,总要查个水落石出!”
安容锦吸了吸鼻子,告状道:“还有那姜宝林,真可恶,说我为了诬陷她杀了自己的婢女。”
对于姜卿云,安国公也是很熟悉的。
赵川还没当上皇帝时,两家经常在一起。
姜氏不爱说话,但总是温温柔柔、小心翼翼的,看不出竟然还是个绵里藏针的。
“哼,她把皇上当傻子,你放心,皇上不会信她的。”
“为何?皇上明显对她多有偏袒。”
“不会的,他这么多年都没在意过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偏袒她?”
见安国公不信,安容锦心里着急。
“爹啊,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如果皇上真的不在乎姜宝林,那姜宝林根本不可能多年没有晋位。”
安国公被她说糊涂了。
“怎么不升位反而成在乎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皇上只宠爱皇后,其他女人都是过眼云烟。”
安国公拍拍女儿的脑袋,“你还小,不懂这些,皇上看中太子,只要太子地位稳固,皇后娘娘就谁也越不过去。”
安容锦想反驳:可是太子不是皇后亲生的。
她嘴巴动了动,最后干巴巴地说:“爹,不与您说这些了,女儿来是有事相求。”
“不用求,想要什么尽管和爹爹说。”
安容锦直截了当地说:“我想要爹手里的死士,我知道爹爹手里有人。”
圣朝刚建立的头几年,赵川为了排除异己,让他爹组建了一支暗中监视官员的死士团。
有些不是真心归顺的官员,半夜被人摘了脑袋都查不出凶手。
后来,赵川终于掌控朝政了,这支队伍便被他收为己用。
但安容锦知道,她爹手里还留了人。
她要查的事情太机密了,只有死士才能保证消息不外漏。
“闺女,你这样让爹爹有些害怕。”安国公宁愿自己的儿女是个万事不管的纨绔。
女儿落水后的变化让他感觉到害怕。
她变得懂事了,开始讲道理了,连凶案都敢参与了,如今甚至敢问他要死士。
她知道死士是什么人吗?
“爹,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要查清楚一些事情,等我掌握了证据,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安国公头疼地问:“就不能现在告诉我,我帮你查?”
“不行,你压根不会信的。”
“胡说,爹最信任你,你说什么我都信。”
安容锦状似开玩笑地问:“如果我说太子是个假太子,您信吗?”
安国公黑了脸,正要开口呵斥,就听营外传来嘈杂声。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
赵吉安听说安容锦来军营了,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
他听说了宫里的事,正要找她算账,没想到她却和安国公躲在营帐里说悄悄话。
“让开!尔等敢拦孤?”
守门的士兵都是安国公的亲卫兵,自然是听从安国公的。
“太子恕罪,卑职还未通传,请稍等。”
不等士兵进去通传,就听到安国公喊道:“让殿下进来。”
太子冷哼一声,抬头挺胸大步走入统帅的营帐中。
他被父皇送到军营来历练,起初是不满的。
但父皇传话给他,让他想方设法在军中立足,博得将士拥戴,将来也好接管龙武军。
在太子看来,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军士本就该听从帝王号令。
但安国公拥兵自重,他手下的兵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难怪父皇想夺了安国公的兵权。
太子一见到安容锦就忍不住训斥道:“表妹怎么来军营了?这里乱糟糟的,都是男人,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安国公不高兴了,“我闺女来看她爹有什么问题?”
太子压下怒气,又问:“听说表妹在宫里胡作非为,还欺负人,安国公也不管管?”
安容锦好笑地问:“本郡主欺负谁了?”
“哼,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哪回你进宫不是鸡飞狗跳的,这次更是害死了人。”
安国公魁梧的身体往太子面前一站,冷着脸说:“太子,你乃一国储君,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
“你…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孤就当没来过。”太子甩袖离开。
太子收到宫里的消息时,气得想拔剑找安国公算账。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啊,怎能让一个晚辈欺负了?
安容锦向来我行我素、娇蛮无理,偏偏父皇碍着安国公的脸面不敢得罪安家。
就连他母亲,也只能卑微地在皇后手底下讨生活。
到底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摆脱安家的桎梏,完完全全地站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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