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小子虽是有着人一样的外表,却瞳色呈红色,獠牙外露。
待看到粟粟抬头后,忙伸出手臂欣喜的挥道:“粟姐姐!粟姐姐!”
粟粟愣愣的看着他们,半天才醒悟过来,怪不得她会觉得如此熟悉呢!原来这里正是曾经她出生的山,山下的纯血统妖怪们成日被她欺负,但她也只是挑着那些欺压幼小的妖怪欺负,而这些弱弱的小妖怪就对她存了感激之心。
“粟姐姐!粟姐姐!”
一瞬间几个小毛头便往这儿走来,粟粟忙欣喜的迎了上去。
“粟姐姐,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大伙好去接你呀!”
粟粟对着他们浅笑:“大家真是寒碜我了!不用你们接,我不也回来了吗!再说了,就你们几个小妖怪连真身都藏不住,还想着下山,不是白白送去给人作药材吗?!”
几个小毛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我觉得已经够像了……我们可没少修炼啊!”
较矮的那个小妖怪欣喜道:“走!我们快些回去!若是大家伙知道粟姐姐回来了!肯定会乐坏的!”说完几个小妖怪便随声附和了起来。
粟粟盯着他们拘谨的笑了两声:“这次,我就不回去了!”
“这是为何?”几个小妖忙盯着她问道。
她抬眼望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众人,拘谨的笑了起来。
“他们是我的主子,我们只是稍些停留,待会便会走的!”
说完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几个小妖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末了高挑一点的那个小妖盯着粟粟欣喜道:“既然是你主子,那也是我们的恩人,我们都应当以礼相待!”
说完几个小妖便随声附和道:“对!说的对!”说着便抬脚往前走去。
“哎!别过去!”粟粟惊恐的叫着他们,未反应过来,他们便往她的身后走远了。
坏了!坏了!沐苏生可非善类,搞不好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粟粟慌忙的侧过头,猛然间看到那些冰冷的侍卫,紧盯着眼前缓缓走来的人,手握腰刀。
惊恐再次袭上心头,眼看着他们几个就快走近了。粟粟能看到那些缓缓抽出的腰刀,刀刃锋利,刀光寒冷,她顿时惊得一身冷汗。不待多想,撒开退就往前冲去。
恍惚中,那些刀反着光,打在了粟粟的脸上。惊恐袭满心头,她使出全部的力气,冲到了他们面前,伸出胳膊挡在他们前面。泛着寒光的刀刃,近在咫尺。她惊得冷汗直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好及时赶到。
惊慌之余,粟粟慌忙的跪在沐苏生的面前,惶恐道:“求国师大人开恩!求国师大人饶命!他们是无意冒犯国师大人的!他们并无恶意!还请您放过他们!”说着便在地上重重的磕起头来。
他们几个见状,也慌忙跪在地上:“这位大人,莫怪粟姐姐!粟姐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是她的主子!那您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恩人在上!请受我等一拜!”说着便跪拜起来。
四周是出奇的静。粟粟不敢去看沐苏生的表情,生怕他一个不乐意!他们全部完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漫长的就像是一季般,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救了你们?”
看上去年龄尚小的小妖走上前来,冲着沐苏生盈盈一拜,“我等本在山中遭受欺压,全亏得粟姐姐幼时出手相救,我等才会有今日。你们是我们的恩人,今日路遇此处,还请到村中一聚,我们也好尽些的微薄心意啊!”
粟粟顿时愣在那,冷汗再次涌了出来。
这群傻小子!沐苏生不光是国师,更是除妖师呐!她亲眼见过那个手刃水秽的冷静少年,虽是小小年纪,做起这些来却是毫不含糊!
她犹记得那日,小舟上,她问他,“方才的那只水秽没有害人,为何你还要将其除之?”
他答道:“生而为妖,即是祸,我除之,乃天理,我若不除,必定后患无穷。”
她移开目光,“呵,是妖就需得除么?”
沐苏生坚定的点头,“是的,必除无疑。”
粟粟有些担忧,如今的沐苏生更难让人琢磨了。
姜凛月盯着前面的几个小妖说道:“苏生!他们好有趣啊!虽是小孩子一般的模样,却一个比一个还要成熟稳重,跟你似的。也不知我们的孩子若是长大了会是什么样?是长得像你多一些呢?还是长得像我多一点啊?”
沐苏生听罢,只是将她揽进怀里,安慰道:“莫要伤心难过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今日既是累了,就好好休息一番吧!”
他抬起头又对他们说道:“既然众位执意如此,那我等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粟粟愣在那,沐苏生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他今日是怎么了?这般好心,仁慈,祥和!如玉般温文尔雅!粟粟一时怔在那半天未反应过来。
红儿见状,慌忙上前将粟粟拉了起来。一阵嬉笑:“怎么?跪傻了?!”
看着红儿,粟粟一时也忘了该说什么,只得拘谨的笑了两声。
粟粟长舒一口气,看来姜凛月的话,在沐苏生面前还真是比较有分量啊!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粟粟伸手擦过额头的汗水,起身继续走着。
今日,村子里跟过年似的,大家伙在村中摆起了宴席。杀猪宰羊,忙的不亦乐乎,让粟粟颇是受宠若惊。
席宴上,大家不停的敬酒,沐苏生一杯接一杯的喝,却是跟没事人似的。一旁的侍卫早与那些幻化成人的妖怪打闹了起来。一时之间,村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粟粟有些想笑,若他们知道此刻正在跟他们酣畅淋漓,痛快喝酒的人是妖怪,真不知道会不会抄起手边的武器,对他们赶尽杀绝。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众人也都醉了。难得大家伙高兴一次,姜凛月也喝了些酒,只是不胜酒力,早已被红儿扶了回去。
看着醉倒的众人,心想看来今日是要留宿在此了!恍惚中想起,今日席宴上未看到那儿时照顾她的一位老婆婆。想她一人,孤苦无依。也不知过的怎么样。想至此,她便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粟粟一直往村西走去,路旁的房屋越来越破旧。所到之处,随处可见残垣断壁。而那个老婆婆的小院,就孤零零的立在村西头。墙边杂草丛生,凉风瑟瑟,竟平添了些凄凉伤感之意。
正走着蓦然抬头,却是看到沐苏生站在前面。粟粟忙止住脚步,愣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而他则是缓缓侧过头,待看到是粟粟后,冷声道:“你怎会在此?”
他莫不是以为她跟踪他吧!
粟粟低头苦笑道:“来看个人,国师大人怎么也会在此?”
沐苏生没料道粟粟会问他,负手缓缓踱到她的面前:“出来透气!”
末了盯着她,冷声道:“你,来看何人?”气势凌厉,深邃的眸子,寒光阵阵。
粟粟缓步后退了一下,轻笑:“那人在我幼年时,于我有恩。”
“哦?”沐苏生冷声笑道:“我倒想见见!”
粟粟轻笑的俯身,抬脚便往村子的尽头走去。
轻轻的推开那扇大门,粟粟看到一位老婆婆坐在屋檐下,院内一切都是井井有条,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竟是这般祥和安静。
看到有人推开了们,婆婆缓缓的睁开眼,待看到是粟粟时,又重新揉了揉眼睛,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愣愣的盯着她们。
有那么一刻,粟粟仿佛又回到了庙上,她与沐苏生推门从外面走了回来。
粟粟轻笑着站在那,婆婆缓缓的走上前来,欣喜的问道:“可是粟粟回来了?”
粟粟欣喜的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婆婆忙上前,仔细的看着粟粟,心疼不已:“伤呢?可都好了?”
迎着她关切的目光,不知怎地粟粟竟有些眼湿,只是幼时她贪玩迷路恰巧留了她一晚,却是待她如此之好。
让粟粟颇是感动,她忙点了点头:“好了!早好了!”
看粟粟这般,婆婆更是心疼道:“傻孩子!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能说好就好呢!”
粟粟忙拉住她,浅笑着:“真好了!不信您看!”
说着粟粟便松开她手,原地蹦了两下。
“您看!没事了吧?!”粟粟还想说些什么,只见婆婆愣愣的沐苏生,像是领悟了什么般,忙赔笑着:“这位公子定是粟粟的相公吧?你看我一时高兴,竟忘了礼数!快些请进!”说着便上去拉着他们,往里走去。
“婆婆,他……”粟粟顿时愣住,慌忙开口解释,可又不知如何解释,依理来说,沐苏生也确是她的相公,他两拜了堂,行了周公之礼,未有什么不妥。可偏偏他又是极其讨厌她的,从来不把她当做妻子来看,只会使唤她伺候他心爱的女子。
“粟粟,你们远道而来,礼数不周,还望莫怪!”
婆婆忙打断道。
粟粟苦笑着,怕是这世上只有她把我们当夫妻了。
粟粟正欲开口再解释一番,没想到沐苏生却是轻笑道:“哪里,是我们的失礼!我们害怕叨扰了您老呢!”
一语刚落,粟粟愣愣的看着沐苏生,不知他为何这般。
婆婆看着她们,笑了起来:“粟粟心地善良,能有这么好的夫家!也是老天赐福!看到你们这般恩爱,我心里也是高兴的!粟粟是个好人,相公切莫让她再受委屈!”说着便拉起粟粟的手,放到沐苏生的手上。
粟粟的眼眶湿润了,此番出来随身佩戴的玉佩贴着胸腔的位置,一片冰凉。
粟粟冰凉的手指,在轻触到沐苏生的手掌的那一刻,他的手轻颤了一下。
粟粟忙缩回手,反握住婆婆的手,轻笑:“他待我极好!没受什么委屈!”
既然他承认了!那她也不想再多解释些什么了!
“这就好!这就好!”婆婆看着他们,欣喜不已,“这位相公,你们快些请进!”
“婆婆!”粟粟拉着她的手,嗔怪道:“他姓沐,双字苏生,您不用如此拘礼的!”
说着便拉着她往前走去。
不管他们如何说,婆婆非要去杀鸡做饭,一阵忙活。
粟粟忙上前拉着她:“婆婆,我们真的用过饭了!”说着便去夺她手里的刀。
“上次你来,家里没有什么能招待的,这次你们来了,怎么能说不吃呢!”
婆婆看着粟粟,又去夺她手里的刀。
沐苏生忙拦住她,轻声笑道:“我们想吃些素菜,不知可否?”
婆婆愣愣的看着他们,粟粟忙放下刀,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们若是想吃!老婆子我这就去做!”
说着婆婆便挽起袖子,欲忙活起来。
粟粟忙拦住她,轻笑道:“婆婆,您先歇着,我去做!”
说着便挽起袖子。
“怎么能让你们来做!你们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们来忙活!”婆婆嗔怪道,说着又准备忙活起来。
沐苏生又拦住她:“都是自家人,您老就不必见外了!”
粟粟忙附和道:“就是!就是!婆婆,你是不知,我以前把他给宠坏了,他现在就只吃我做的菜!这次,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便笑着拽着沐苏生的衣袖,往菜园走去。没走几步,粟粟忙松开手,一时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沐苏生挑眉问道:“我被你宠坏了?就只想吃你做的菜?”
粟粟忙低下头,“国师大人恕罪,奴才只是随口一说,并无冒犯之意!”
“行了行了,不要整日装得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你什么样子,本国师还不清楚吗?还不快过来择菜?!”
摘菜,打水,粟粟蹲在水井旁洗了起来。没想到沐苏生也挽起袖子,过来帮忙。
粟粟一时愣在那,没想到他堂堂一国师,居然也会干这等粗活。
见粟粟愣在那,沐苏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见过?”
粟粟拘谨的笑了两声,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她什么时候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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