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兮兮从睡梦中醒来后，揉了揉眼睛。
睁开一双黑漆漆的萌动大眼睛，望着正忙碌着的宁萌问道：“妈咪，早饭吃什么呀？”
宁萌俯下身，摸摸他的头：“八宝粥和蒸饺，能自己洗脸刷牙吗？”
“能。”
“那你等会儿，妈咪把水盆给你端过来。”
兮兮恢复得很不错，洗脸刷牙这种小事还是可以自己做的。
早餐时间，她端着碗咕咚咕咚喝完了南瓜粥，忽然听见宁萌问道：“兮兮，如果有一天妈咪送你去一个地方，让你一个人生活，你会不会哭？”
兮兮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肯定地说：“会！”
宁萌温柔地替她擦掉嘴角的米粒，又问：“会想妈咪吗？”
“妈咪是不要我了吗？”小家伙很敏锐，立刻发现不对劲，“是兮兮做错什么了吗？兮兮很乖的。”
说完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虽然他偶尔晚上会躲在被窝里打游戏，看手机，但以后他一定会变乖的。
小家伙最拿手的，果然是卖萌。
宁萌这几天没怎么睡好，想到万一哪天被慕衍之发现了秘密，她该怎么办。
她笑着叹了口气，“妈咪和你开玩笑的，吃完了吗？一会儿该去傅爸爸那里。”
兮兮今天有几个检查要做，但宁萌忙着工作，只能麻烦傅启尧抽空带他去。
兮兮用筷子插了一只蒸饺吃进嘴里，抬头看着电视机里新闻的播报——
“自从三年多前慕衍之执掌寰宇投资集团，这个商业天才便一直在高调事先自己的行业版图，不管是幕前幕后，他参与了多项投资，商业触觉与目光始终敏锐毒辣，但私生活却低调得让人难以找到踪迹……”
见兮兮看得入神，宁萌心中咯噔一跳，赶紧拿起遥控器想要关掉电视机。
冷不丁地，兮兮抬手指着屏幕里的慕衍之。
“妈咪，我认识那位漂亮帅帅！”
“这个叔叔好帅的，妈咪，我觉得他做我爸爸正合适。”
“胡说！”宁萌突然变了脸色，从未有过的严厉神色呵斥道。
兮兮吓了一跳。
他还是第一次见妈咪这副生气的模样，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小嘴儿瘪了起来。
宁萌这才惊觉自己失态，赶紧安慰说，“对不起，妈咪不是故意吼你的。但是你要知道，爸爸不是随随便便乱认的，这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知道了吗？”
“妈咪，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妈咪没有生气，妈咪是怕你惹惹那位叔叔生气。下次如果再遇见他，可不能乱认爸爸了。”
“噢，好。”兮兮吸了吸鼻子，终于破涕为笑。
宁萌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屏幕里意气风发的男子，神色复杂。
……
半小时后，吃完了早饭，宁萌就推着兮兮去找傅启尧。
还未走近，就听见诊室里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听刘院长说，你是江都市人民医院心血管科最优秀的年轻教授，我看也不过如此。”
宁萌脚步一顿，立刻听出来那是慕衍之的声音。
慕衍之在傅启尧的诊室，是巧合还是……？
心头骤然紧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口的衣衫。
里头两个男人的对话再次传来——
“那这样吧，我给您做一个二十四小时的留院观察……”
“还要住院？”
慕衍之打断后，阴阳怪气地道：“自己没本事诊断我的病情，还要耽误我的时间，也是够了。”
傅启尧眉梢微挑，总算是察觉到不对劲。
眼前这位客人来头不小，是院长大人亲自介绍来的。
但从他踏入诊室的那一刻起，对方就直盯着他的脸，没有移开过。
要不是他是个男的，他怕是要多想。
但眼下看来，这位慕先生怕不只是来检查身体这么简单。
傅启尧耐着性子问道：“这位慕先生，根据我的检查，您的各项指标目前来看都是正常的。”
“如果您还是觉得不舒服，我推荐您做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心脏监测，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如果您不相信我的判断，我们医院还有很多优秀的医生，我可以介绍您去找他们。”
“我知道您的时间很宝贵，但我也一样。”指了指门口，他不卑不亢地道：“门口还有很多病人在等着我，请不要占用公共医疗资源。”
“你这是要赶我走？”
慕衍之哂笑了一声，冷嗤道，“呵，原来这就是你们江都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对患者的态度？”
眼见着诊室里的气氛箭弩拔张，宁萌一着急，索性推着兮兮走进去。
“慕总？”她佯装才刚发现慕衍之的样子，抬眼道，“你怎么在这里？”
慕衍之微微拧眉，脸色微变。
兮兮也看见了慕衍之，眼前一亮，“咦，你不是那天那位帅叔叔吗？”
他自来熟地介绍道：“帅叔叔你好，我是兮兮，上次我们见过。对了，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呀？”
兮兮说着，又扭头看向身侧的宁萌，“妈咪，他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帅叔叔，是不是特别帅？嘻嘻，妈咪，你觉得他可以当我爸爸吗？”
见儿子对慕衍之很亲近的模样，宁萌心里是胆战心惊。
她压低声音道：“兮兮，不是才跟你说了，不能随便乱认人做爸爸吗？”
傅启尧起身来到兮兮身旁，揉了揉他的额发，“兮兮，傅爸爸要生气了，有傅爸爸还不够，还想要别的爸爸吗？”
兮兮望了一眼妈咪，又望了一眼傅爸爸，隐约觉得两个大人好像都有点不高兴。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他们都是他最喜欢的人，他不希望他们不高兴。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不乱找爸爸了。傅爸爸，对不起。”
“没事。”
看两大一小三个人融洽相处的模样，慕衍之莫名吃味。
她蹙眉打断道：“傅医生，给我检查没时间，在这哄儿子倒是挺有时间的。”
傅启尧神色微冷，他算是看出来，这位慕先生像是对他有意见。
他站起身来，平视慕衍之，“慕先生，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否则，怎么感觉您不是检查身体，而是上门来找茬的？”
慕衍之双手插兜，倨傲地道，“傅医生这话说得。如果我说是，你能把我赶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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