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张大虎的房间里灯光亮到深夜。张妈戴着老花镜认真记录,张大虎在一旁仔细讲解。张大虎对妻子说:“辛苦你了,我的字写得不好,幸亏有你帮忙。”
张妈笑着回应:“你为明明操心,我这点忙算什么。你也真是的,没有就直说嘛,何必骗孩子呢。”
张大虎挠了挠脖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难得求我一次,我这种粗人的,哪会记什么笔记呀。几十年的经验都在脑袋里装着呢,拿不出手的东西。不过,不能让他失望啊。”
张妈听后,眼里泛起了泪花,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张明半夜起来上厕所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十天后,张明回到了大队。
队里的母猪都被照顾得很好,已经在大河村安家落户了。
叶珍珍得知张明从海城归来,特意安排了王三顺去县城迎接他,给了他这个养猪场的厂长足够的尊重。
当张明回到队里时,叶珍珍就察觉到他的变化。
以前那个总是藏不住心思的张明不见了,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加稳重可靠。
“张明同志,恭喜你正式成为我们大河村大队养猪场的场长了。这可是队里正式决定的。从今往后,你将肩负起重要的责任。”叶珍珍笑着说道。
张明有些惊讶:“这么快就任命了?不需要考察一下吗?”他以为需要像其他兽医那样走过场。
“答应你的事情,我当然会做到。除了你,没人更适合这个位置了。来,先坐下,我们慢慢聊。”叶珍珍说着,示意朱凌去准备茶水。
朱凌在一旁嘀咕着,虽然不情愿,还是给张明泡了一杯热茶,然后走了出去。
张明接过茶,心里挺得意。
看来,升职后的待遇确实不同,以前他得讨好朱凌,现在轮到她服侍自己了。
他吹了吹茶,刚一入口,就被烫得直吸冷气。
叶珍珍问道:“怎么了?”
“呃,没事。”张明摇头。
“那好,接下来我跟你详细说说目前的情况和你将来的工作职责吧。”叶珍珍笑道。
养猪场的事很简单,叶珍珍向张明介绍了现有团队的资源。
她还提到,作为负责人需要承担30%的责任。
听到这话,张明像被烫着了一样跳起来:“30%的责任?”
叶珍珍靠在椅子上,让他冷静:“别激动,先坐下。”
张明脸上依旧写满了不解:“这责任也太大了吧。”
叶珍珍轻笑道:“其实这都是吓唬人的。咱们这里才几头母猪,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你爸养的可比这多得多。你也是行家了,难道这点小事还做不好?”
“我要是不说清楚,其他人心中怎能服气?再者,我是不可能直接说这是走后门得来的机会。你要是真不愿意担这份责,养猪场场长的位置就让给我好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可是你自己放弃的。”
张明咬紧牙:“那我还是自己来吧。”
叶珍珍点头:“这才对嘛。男人就得有点担当。放心,真有什么事,大不了就是让你去做点体力活补偿一下,还能要了你的命不成?”
张明笑了,觉得这话听起来轻松多了。
叶珍珍说道:“开个玩笑啦,可能性微乎其微。你学了这么久,还有你父亲的经验传授,我对你是有信心的。我可以保证,只要你能把养猪场管理好,两年内我一定让你回到城里。我爸爸那边我也能说上话。”
张明心中一震:“真的吗?”
叶珍珍回答:“当然,我说话算数。两年之内,绝不会超过这个期限。如果表现得好,说不定一年半载就能成行。”
有了这样的承诺,张明心中的热情被点燃了。
他原以为只能依赖家庭关系慢慢等待机会,但现在看来,只要努力,就可以提前实现目标。
他相信叶珍珍,因为她虽然严厉,但从没有欺骗过他们,答应的事都做到了。
“我会加倍努力的。”
谈话结束后,张明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有了他的加入,养猪场的运作立马变得不同。
他在海城学过相关知识,虽然小时候不太感兴趣,但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再加上这次得到了详细的指导,他的专业知识在小队里可以说是无人能及。
张明开始为手下两名员工分配任务,确保从早上到晚上,每个时段都有明确的工作计划。
有了他的管理,养猪场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不少。
刘巧巧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回家后告诉叶珍珍养猪场的事情:“我以为只要让母猪吃饱多睡就行了,没想到张明不让咱们喂太多,还得让它们晒太阳,放出来走动,不能总让它们睡觉。每天我和小红都要带猪出去遛弯,说是这样对生小猪好。”
叶珍珍说:“这有科学道理的,嫂子你们辛苦点,按照他说的去做,学好这些方法,将来肯定有用。”
叶珍珍接着说:“像张明两口子这样的人,转行不容易成功,做其他生意也不合适,不如专心养猪。等改革开放了,养猪场也能过上好日子。”
刘巧巧笑着说:“我不怕累,只是担心张明不懂装懂,乱来会出大事。”
叶珍珍安慰道:“没关系,最终赔的钱其实也没多少,他比你更担心呢。”
实际上,张明确实很焦虑,生怕出现疏忽,所以即使晚上也要守在养猪场,亲自照料。
几天下来,张明累得不行。
朱凌看到他的样子,回家后跟叶珍珍抱怨:“我看种地都比这个轻松,他这是图啥?”
叶珍珍笑着说:“可能他心里有更大的目标吧。”
朱凌则认为张明跟猪待久了,脑袋也变笨了,建议他少去养猪场。
不只是朱凌,其他男知青也觉得张明的选择不可思议。
原本他们羡慕张明当上了场长,甚至想投诉不公平。
但看到张明现在的样子,他们意识到这份工作太辛苦,环境也不好,反而对考教师更加上心,害怕被安排类似的职务。
不过,有了张明的管理,养猪场的情况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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