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宴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地变得凝重，似在审视自己的内心和过去。
就是这一小小的犹豫。
我便确定他是真的没说过了。
这男人。
我应该坚守初心，不能对他抱有任何期待的……
…顾景宴带我见的客户，是一对从京市来的夫妇。
年过半百，感情却很好。
大概是身份地位的加持，两人一起挽着手走进餐厅的画面，便能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
顾景宴领着我与他们打招呼时，动作谈吐倒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
“梁先生，梁夫人，好久不见。”
他伸出手与对方轻轻交握。
对方立马微笑回礼：“顾总，顾太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急忙伸手与他们交握。
梁夫人一愣，笑着问她身边的梁总：“我们见过顾太太吗？好像没有吧？”
“……”
呃……这是闹乌龙了？
顾景宴也侧过头来看我，眼底有着疑惑。
我急忙为自己找补：“确实没见过，不过我经常能听到关于梁先生和梁夫人的事迹，一直都很羡慕二位的生活呢。”
“特别是梁夫人的书法，落笔如有神，写得特别好看。”
好在刚刚来的路上我临时抱佛脚地做了点功课，大致了解了梁先生和梁太太的日常生活。
知道他们在工作之余，更多的是在享受生活。
梁先生和梁太太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没想到顾太太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
后面的话梁夫人没有说下去，以一笑而过。
但明眼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不像网上说的那样就是个女疯子，满心满眼除了男人就容不下半点别的了。
我当然也不介意。
只是微笑着陪顾景宴一起入席。
交谈间，我才发现所谓的‘重要客户’确实重要，但也没有顾景宴说得那么严重。
更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还要参考家庭和不和睦才决定是否合作。
梁氏和顾氏准备在明年合资一部大制作的科幻电影，剧本和制作班底都已经敲定了。
也就是说，两方已经将合作聊到后面的阶段。
我来不来合作都会照常进行下去的。
席间。
我在洗手间碰到梁夫人。
她正站在镜子前洗手，从镜子里朝我微笑道：“顾太太，你很好。”
“嗯？”
我不太理解她这话的意思。
除了一开始的寒暄几句，我全程好像没再说过什么话了，全程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顾景宴身边当摆设。
噢，对了。
吃饭的时候梁先生大概是看我太安静了，好奇地问过我一句：“顾太太，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我当时愣了一下。
笑盈盈地答道：“人有千面，在什么人面前就是什么样子吧。”
梁先生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后笑道。
“好吧，看来我还是不要太八卦了。”
“谢谢梁夫人的谬赞。”
不管梁夫人为何这么说，谦虚点准没错的。
梁夫人笑道：“之前老梁在顾总面前说过一句顾太太不好，顾总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极不开心。”
“当时他就说改天要把你带出来给我们见见了。”
“……”
他就不怕我在梁先生和梁夫人面前发疯？
还是最近我表现太好，给他信心了？
“说真的，在见到顾太太之前，我也以为顾太太就是网上说的那种人。”
“见到之后才明白……传言不可信。”
我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不清楚她是否真心。
但从未被人如此温柔待过的我，心里还是有些暖洋洋的。
要是我身边每一个人都这般温柔就好了。
从洗手间出来。
顾景宴和梁先生正站在露台上聊天，聊得依旧是行业里的话题。
看到梁夫人出来。
梁先生贴心地将挽在臂弯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声音轻柔：“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
梁夫人点头。
两人一起与我们道别。
身为东道主，我们一直将他们送出餐厅门口，看着车子驶远。
深冬的江城已经挺冷了。
但远去的那辆车子却像是一道温暖的光，指引着我们寻找幸福的彼岸。
“在看什么？”
顾景宴手里捻着烟，看着梁先生他们离去的方向问我。
“我在想，他们两个平时会吵架吗？”
“当然会。”
“你怎么知道的？”
我瞥了他一眼道。
“因为我也很好奇，并且问过了。”
顾景宴优雅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烟雾缭绕下，他一张帅脸无比的认真。
“那梁先生是怎么说的？”
“他说经常吵，因为院子里的一棵花死了互相埋怨，一条鱼死了互相指责，还会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因为三观不统一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
“哦。”
我点了点头：“这种不算吵，顶多算夫妻间的小情趣。”
“怎样才算是真的吵？”
顾景宴将香烟摁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看着我，一副虚心讨教的表情。
“比如婚姻中踩上出轨这条底线。”
我朝他微微一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顾景宴站在原地片刻后，才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下。
车子启动后，他突然问了我一句：“晚上有空么？”
“没有。”
晚上我约了姚婷那位霸凌者同学见面，这事很重要。
顾景宴见我答得这么果断，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我在一家咖啡厅见到张超时。
他吊儿郎当地斜坐在沙发上给姚婷打电话。
听到电话在我身上响，他狐疑地转过头来打量我。
他这一转头，也让我清了他。
花衬衫，黑裤子，发黄的头发微微卷曲，吊儿郎当的外表下，一双眼睛透着满满的得意和野心。
或许是因为他坚信姚婷会赴他的约吧。
“你是谁？为何拿着我女朋友的电话？”
他一脸防备地扫视着我：“我女朋友人呢？”
“她今天在忙，我是她的经纪人，我来替她跟你谈。”
我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在他面前从容落座：“张先生是吧，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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