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没有,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看你俩的反应好像之前认识一样。”
他笑了一下,继续手中的动作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过你妹妹了吧?”
“问过,她说是因为见到你紧张。”
“有可能。”
他点了一下头:“就算我跟她之前见过,也没必要瞒着你。”
他说得那么坚定,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
他长腿一迈,捏起我的下巴浅笑:“怎么?连自己妹妹的醋都吃?”
“哪有,我只是有点好奇。”
“那现在还好奇吗?”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他正在滴水的墨发:“赶紧去把头发吹干吧。”
“你帮我?”
“好啊。”
我从床上下来,又从柜子里面找出吹风机示意他到浴室来。
他微笑着听从我的指挥。
进了浴室才发现我俩身高差距太大,我得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帮他吹到头发。
我打着手势示意他。
“你把头低一点。”
顾景宴却用他有力的胳膊往我腰上一环,将我抱到洗手台上坐下。
“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其实没有好多少,但我不敢再提了。
坐在洗手台上,努力帮他吹起了头发。
柔软的发丝在指间缠绕,很细腻,很舒服,我吹着吹着竟有些舍不得松手。
直到顾景宴将我手中的吹风机夺过去关掉。
俯身,炙热的气息落在我的耳畔:“顾太太喜欢玩我的头发,不一定非得利用吹头发的时候。”
我脸色一烫。
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去,差点撞上身后的大镜子上。
他迅速地用胳膊圈住我的身体,气息重新缠了上来。
“小心。”
我干咳一声,没好气地提醒他:“不是顾先生自己说的吗?不可以贴着人家耳朵说话。”
他笑:“原来你也怕。”
“当然了。”
“不说话,那亲一下可以吗?”
他看似在征求我的意见,其实唇瓣已经落在我的耳珠上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血管四散开来。
我不自觉地绷紧身体。
为了避免把他撩起火后,再将他推开。
我在他怀中小声说:“顾景宴,我困了。”
他果然在顿了顿后,将唇瓣从我耳边撤开。
“那早点睡?”
“好。”
我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躺在床上,看着他泛着水气的身体压下来,朝我问了句:“我睡哪?”
我抬手指了指主卧的方向。
他深邃的眼底明显有些失望,但还是很配合地走了出去。
…夜里。
我难得地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己正歇斯底里地用两只小拳头捶打着顾景宴的胸膛,边打边哭着控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换我的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哭得很崩溃,顾景宴却只是冷酷地看着我。
在我喊出离婚的那一下,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扣住我的手腕。
语气冷如霜雪:“温思婉,请正视你自己的身份!”
我含泪问他:“我什么身份?替身吗?”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半晌,才冷冷地将我甩在脚下,转身阔步离开了。
我追上去,抱住他的长腿崩溃大哭:“不要!老公你不要离开我,不要——”
“不要——”
我蓦地从床上坐起。
瞪大双眼,看着这满室的黑暗,冷汗涔涔落下。
下一秒,头也开始剧烈地疼了起来。
我捂着自己的脑袋,不确定自己刚刚究竟是做噩梦还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是真的。
我刚刚明明睡着了。
可梦里的画面却又是那么的清晰,仿佛真的曾经在我身上发生过一般。
顾景宴推门走进来时,我原本有所缓解的头痛再度剧烈地疼痛起来。
疼得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顾景宴走上来,满脸关切地扳着我的身体:“婉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
我抬眼望着他关切的面庞,脑海中反复倒带的却是他冷酷地将我甩在地上,让我认清自己身份的样子。
“你走开!”
我蓦地将他推开。
顾景宴愣了一愣,脸色凝重道:“婉婉,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含泪摇了摇头。
“顾景宴,我不想再看到你!”
“婉婉……”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离开,只是好脾气地摸了摸我的额头:“做噩梦了吧?告诉我梦到什么了好吗?”
“婉婉,不管你梦到什么,梦里都是相反的知道吗?”
梦里都是相反的?
我慢慢地冷静下来,重新抬头望向他。
是的,大家都说梦境是相反的。
所以刚刚那些画面,很有可能只是我自己忧思过后的梦境。
顾景宴起身倒了杯水过来。
他一手抱着我,一手温柔地将水杯喂到我嘴边:“来,喝点水压压惊,一会我陪你睡。”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杯子。
那透明玻璃杯上的手指,好看得如同玉管,也根本不像梦里看到的那样万恶冷血。
我喝了一口温水。
头疼终于慢慢缓解了些。
“没事了,继续睡吧。”
顾景宴抱住我,温热的气息拂在我的头顶,原本让我心安的气息,此时却如同噩梦一般瘆人。
我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那只是个梦。
双手轻轻将他推开道。
“我没事了,你回去睡觉吧。”
“我陪你睡吧,怕你一会又做噩梦。”
“不会的。”
我强撑着让自己保持镇定:“顾景宴,你去睡吧。”
顾景宴并不蠢。
他肯定能感觉出来我对他的抗拒以及恐惧吧。
短暂的沉默过后。
他点了点头:“那你继续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他将我扶回被窝内。
我闭上双眼,脑海再度被梦境填满。
根本睡不着。
为了顾景宴赶紧离开,我只能一言不发地装睡。
终于,顾景宴以为我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替我掖好被子,又将室温调了一遍,转身走了出去。
而我在听到关门声,便轻轻睁开双眼。
一夜失眠到天亮。
我特意拖到顾景宴出门了才起床。
大概是最近顾景宴对我的态度好了,清姨也就见风使舵地对我改变了态度。
至少表面是客气的,张罗着给我备早餐。
看着她忙活的身影,我问了句:“清姨,我之前对你不好吗?”
清姨一愣。
随即有些无措道:“太太,您……对我挺好的,是我不懂事,没有好好照顾您,不过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那样的。”
连清姨对我的态度都改了。
可见我失忆前在顾景宴心中的地位。
今天是周五。
吃过早餐我去了趟医生那里,将昨晚的情况跟医生说明后,医生又一次沉默了。
他承认我是他遇到最奇怪的病例,并且建议我停药。
“医生,如果我不停呢?”
我期待地问:“像昨晚那样的画面是不是就会出现得越来越频繁?然后慢慢想起一切。”
医生想了想,摇头:“这个我不敢保证,但不是没有可能。”
“那就够了。”
我知道医生说话都是比较谨慎的,后半句给了我足够的希望。
离开医院前往公司时。
我刚好在电梯遇见苏琳。
她穿着新买的职业装,梳着工整的发髻,却挡不住脸上的稚嫩清纯,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简直如阳光一样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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