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后悔刚刚为何要把包间门打开一条缝了。
顾景宴紧绷的唇角勾了勾。
一边朝包间里面走一边冷声嘲弄道：“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顾太太这么会玩。”
沉冷的目光一扫，落在梁总身上。
“梁总，好福气啊。”
梁总大概是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里碰见赫赫有名的顾家大少爷，半晌才回过神来。
过于紧张的身体，瞬间从椅子滑到地面，又赶紧从地面爬起来讨好地打起了招呼。
“顾……顾总，我没看错吧？居然在这里见到您，我……我……”
他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朝顾景宴伸出去的手掌微微颤抖着道：“顾……顾总您好，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也不怪他紧张成这样。
本就是仗着女人上位的，公司又没有多大规模，往顾氏面前一站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顾景宴却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见到我算什么荣幸，被我太太亲自喂水喝才是真正的荣幸加福分呢，毕竟……”
他复杂的目光扫过我的脸：“连我都没有这样的福分。”
梁总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打死他也想不到，就我这样一个职场小新人会跟赫赫有名的顾大总裁扯上关系。
他甚至还傻呵呵地朝着顾景宴笑。
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抓住顾景宴的手臂，请求道：“顾总，我的事情您能不能别理，我还想在以星混的。”
“这种公司你还要继续待下去？”
顾景宴朝我挑了一下眉梢，语气沉沉道：“温思婉，你所谓的高尚，自尊，都只在我面前玩，在别个男人面前就可以视为粪土是么？”
我脸颊一烫了。
看来他是真的误会了。
“顾总，你误会了。”
“是啊是啊顾总，您误会了，我跟了小温……”
“给我滚！”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梁总，被顾景宴一脚踹翻在地上，疼得他蜷在地上哀嚎。
顾景宴并未消气，长腿一抬踩在他的胸口。
倾身一字一句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靠近她半步，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烈。”
梁总被吓得一个哆嗦，连嚎都不敢嚎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景宴，痛苦的脸满是茫然。
我被顾景宴拽住手腕拖出包间前，朝梁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猜，梁总今晚可能会怀疑自己撞鬼了。
会所因为是会员制的。
里面人不多，顾景宴拽着我一路往前走时，只有几个工作人员朝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最终，我被甩入一间更加豪华的包间内。
我趄趔着跌在沙发上。
随即回过身子瞪着顾景宴：“你干什么？”
顾景宴单手扯了扯颈间的领带，朝我步步逼近。
“温思婉，你不是想要单子么，要多少我给你。”
“或者你想在以星继续呆下去是么？我把以星买下来送给你，只要你能像刚刚伺候那个男人一样伺候我就行。”
“……”
他突然俯下身来，长指捏起我的下巴：“干嘛这个表情？是我比不上他吗？”
我被迫迎视着他。
潋滟着水气的眸子，映着他的身影。
被他这样羞辱我其实挺难过的，可转念一想，将梁总摁在椅子上喂水的画面是我自愿的。
在那种情况下，他会误会也正常。
我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刚刚是为了让梁总快点酒醒，签合同，没有别的意思。”
“用那样的姿式喂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喝水，就是为了签个合同。”
他点了点头，语气中满是不解：“温思婉，宁愿作贱自己也不想留在我身边当呼风唤雨的顾太太是吧？”
“我没有作贱自己。”
“如果我不出现呢？”
“如果你没出现，我和梁总可能已经在签合同了。”
“所以，你这是在怨我多管闲事？”
“本来就是。”
我无畏地迎视着他的眼，一字一句道：“顾景宴，我不知道你为何拖着不去办理离，但咱俩迟早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放过彼此，互不干扰不行么？”
“你看我有过问你为何到会所来，跟谁一起来的吗？”
他眯起眼，双眼染上阴寒。
“在世人眼中，你仍是我顾景宴的妻子，而我顾景宴的妻子，不需要为了一张合同去讨好一个男人。”
“所以我不想做你的妻子了。”
“温思婉，你非要把我惹生气是吧？”
“是你一直在惹我生气。”
他捏在我下巴上的手指一点点用力，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疼……”
直到我痛苦地喊出声，他才反应过来松了力道。
指腹改为轻轻抚摸我被捏疼的下巴，语气也随之缓了下来：“婉婉，我们可不可以不吵架？”
“是你一来就找我吵架的。”
“对不起，是我不好。”
一向骄傲的顾大少爷，道歉的话居然冲口就出来了。
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语气跟着缓了缓，我说：“算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我从沙发上爬起便要离开。
“我还有事。”
顾景宴长臂一捞，将我扣回沙发上。
“……”
我被迫坐回沙发上望着他，等他开口。
顾景宴幽幽地吸了口气，在我对面沙发上落座，语气明显透着无奈：“婉婉，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以星没有前景，吴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没必要留在那里。”
“职场之内，什么才是好东西？像顾总这样算好东西么？”
我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以星内部管理确实有那么一点乱，玲达也确实从一开始就在针对我。
但吴总算不算好东西，我无法评断。
毕竟我在的这些日子来，他对我还算照顾，也没苛责过我。
难道真如玲达说的，吴总是故意利用我讨好梁总的？
我不住他是这么恶劣的人。
看，就连顾景宴也被我问无言了。
沉吟半晌，他才继续一本正经道：“婉婉，我刚刚说了，我可以重新帮你换一份更有前景的工作，也可以把以星买下来给你练手。”
“顾景宴，我刚刚也说了，我俩已经离婚了。”
我重新从沙发上站起：“顾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先走了。”
从他跟前经过时，他突然长臂一抄缠上我的腰肢。
他坐着，我站着。
他帅气的侧脸刚好贴住我的心口，语气难掩失落。
“就那么不想和我呆在一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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