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在人群中环视一周，瞧见顾南枝，眼泪唰地下来。
“张兰，你可认罪！”
惊堂木一拍，张兰的魂都震慑住，向顾南枝的求救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害怕的哭声。
她见顾南枝不动声色摇摇头，咬牙。
“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不敢偷东西，民妇什么都没做！”
顾南枝也跪在一旁，用劝慰的语气大声开口。
“坦白从宽，你就认了吧，虽然不知道李夫人家只是一般富裕，我们也不知道娘你是怎么偷了价值那二百两的物件，王家人派人过来同我们说了，她们上面有人，拿不出钱就要弄死我们一家。”
众人一片哗然。
叶瑾混在人群里观察安县令的神色，听见顾南枝话的时候，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顾南枝调转方向面对李夫人。
“李夫人，你且将赃物和人证都拿出来，好让我娘死也死的明白，我知道您心善，二百两的东西丢了都不曾报官，只扣着我娘，不让我们见面，请您看在我娘态度好的份上，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李芝有些慌张，暗自瞪了顾南枝一眼。
“李夫人您瞪我做什么？是警告我不要说话了吗？您到现在还维护我娘，您人怪好的咧，等日后得空了，我一定向您，和您上面的大人物感谢。”
小半个安县的人都过来看热闹，安县令不好偏袒的太明显，摆手示意李芝拿出赃物和人证。
李芝和李来财对视一眼，转头叫来个丫鬟，低声耳语吩咐了几句。
顾南枝转头看了一眼叶瑾，叶瑾微微颔首，表示事情他已经处理的妥当。
没一会丫鬟和几个婆子搬着个木箱子进了公堂。
木箱子沉重，丫鬟心中虽疑惑，可夫人这般吩咐了，她照做就是。
李芝倨傲地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张兰和王大宝。
“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只将偷窃财物补上便是，你们非要弄到公堂来，既然如此，我也不必为你们着想，请大人为我做主，惩罚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刁奴。”
她说的义愤填膺，没注意到李来财拼命对她使眼色。
王大宝颤抖一下，求助地看向顾南枝。
接下来怎么说，顾南枝还没教给他啊！
他转头看向顾南枝，发觉身边的阿姐正抖动着肩膀，头埋的低低的。
王大宝顿觉晴天霹雳，顾南枝哭了！是不是说明这件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阿……阿姐……”
顾南枝垂着头，压根不敢看叶瑾的眼睛。
越到正式的场合，她目光一同叶瑾的对视上，就莫名想笑。
就像是公司汇报，大学上台讲PPT，偷袭丧尸王这种关键场合，和狐朋狗友对视上的感觉一样。
身体都快要成震动模式，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将自己的声音和平时一样，还是泄出了一丝颤音。
这般模样，更让李芝觉得顾南枝害怕到了极致。
“李……”顾南枝咳嗽了一声，“李夫人，您确定这些都是张兰偷盗走的财物吗？”
李芝都没回头，笃定，“就是。”
木箱子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首饰，鎏金步摇、青玉簪子……
顾南枝扫了一眼，里面甚至还有络子和红酥穗子这种不值钱的玩应。
约莫是将整个府邸里的首饰都归拢在一起，零零总总加起来，价值勉强能够二百两左右，可重量能有几十斤。
几个婆子跪在地上，忙不迭的开始指认张兰。
“大老爷，我们瞧见张兰鬼鬼祟祟从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奔着大树下去了，远远瞧着好像是在挖坑，我凑过去看，发现埋的是首饰。”
“启禀老爷，奴婢也看见了，张兰忽然带了青玉镯子，说是夫人赏给她的，那时候奴婢就怀疑，夫人为何将首饰赏给一个粗使婆子，原来是偷的！”
“前些日子张兰频繁外出，日子过的也好了不少，还能吃肉，奴婢当时就怀疑。”
张兰摇摇手，“我没有，那不是我偷的。”
顾南枝忽然轻笑了一声，讽刺的笑容格外刺耳。
安县令一拍惊堂木，“吵什么，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便将这个婆子压下，打入监牢。”
“启禀老爷，民妇有话要说！”
顾南枝高声，“请问夫人和各位婆子丫鬟，那些东西都是我娘偷走的吗？”
李芝尖声。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人证物证俱在，还容你们在安县令面前狡辩不成？”
顾南枝收敛笑意，她觉得自己像小人得志的大反派，和包青天电视剧里，亲耳听见主角要手刃的那个憋不住笑的凶手。
“李夫人不妨回头看看。”顾南枝出声。
李芝蹙眉转头，就见她原本吩咐带上来的木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能容纳一个人的大木箱子。
里面满当当的装着各种首饰，约莫能有二三百样，甚至她儿时踢得毽子在混杂在其中。
顾南枝高声，“李府的下人都是死的不成？如此多的物件，若我娘真是偷东西的，来来回回要偷上四五十趟吧，难道竟无一人发现？
若张兰真的去当铺当了，当铺都有当票，可按照物品一一去当铺查验。”
“不，不是。”
李来财擦了擦脸上的汗，不敢抬头看堂前脸色阴沉的安县令。
“是这些婆子丫鬟拿错了，我夫人丢的是一鎏金红宝石步摇。”
他反应还算快，刚才对着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已经将步摇拿了过来。
他打开盒子给安县令看。
“那婆子偷了步摇，就藏在厨房的灶台里面，还是其他厨娘去生火，这才发现了那贱妇偷盗的行径！请大人为我做主！”
张兰摇摇头，平日伶牙俐齿，现在倒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直接化身偶像剧女主，摇摇头，哭着开口：“我不是，我没有。”
“大人，可否让民妇看看那步摇？”
顾南枝开口，安县令同意。
顾南枝凑近嗅了嗅，她勾唇。
“李大人方才可是说张兰将步摇藏在厨房？”
“是。”李来财笃定。
“先不说这鎏金步摇珍贵，丢了许久才被人发现，咱们就单说为何步摇藏在厨房里，却没沾染上油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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