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动物，外面的人有户籍，等于有主的猎物，不能随便动，山里的人没户籍，就是野人，野人等于野兽，打到了就是她的。
叶瑾揉了揉太阳穴，再看清那个脸肿胀成猪头的人有些熟悉，好像是自己暗卫的时候，烦躁到达了顶峰。
真是个废物。
卫城敏锐察觉到叶瑾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瑟缩一下，脸缓缓扭开。
“呀！这是何物？”
叶氏听见顾南枝回来的动静，见两人久久没进家门，走出来瞧一瞧，正巧看见卫城四肢垂下，被顾南枝扛在肩头上。
“娘，我打回来一个男人。”
顾南枝兴冲冲转身，像平日里向叶氏嘚瑟自己打到的猎物一般炫耀着。
叶氏两眼一翻险些晕倒。
有违背天罡人伦！
“快，送到官府去，他是谁家儿子，谁家丈夫，谁家爹，活生生的一个人不见了，他的家人该多着急。”
她虽是高门大户，平日总跟着老夫人吃斋念佛，为人最为心善。
即便自己身陷囹圄，还总是想要为旁人做些什么。
听见门口悉悉索索的动静，叶娇娇小跑出来，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嫂嫂。”
顾南枝卸了背筐，打开盖住背筐的叶子，露出里面满满的蜂巢。
叶娇娇凑过来，惊讶的嘴张成O型。
“嫂嫂，这是什么？”
叶娇娇还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看着粘稠，靠近了还能嗅到散发出来的香甜味道。
“嫂嫂给娇娇找的好吃的。”
顾南枝随手给叶娇娇掰了一块塞到她嘴里。
她一边投喂叶娇娇，一边对着叶氏点点头，反正最近收获满满，也不在意一个‘奴隶’。
“这人是个哑巴，我将人送到衙门，他们会寻到他家。”
卫城是个黑户，送到衙门无疑自投罗网，最好的下场是被发卖了。
“他是个成年人，也不是个傻子，应当知道自己姓名，不必劳烦衙门的官爷。”
叶瑾恰当开口：“不如先留下，让他修养几天，待他身子好了，便让他自行离开。”
他太了解顾南枝，不等她说什么，便继续开口。
“眼看着冬天快来了，岳父岳母实在不是干活的料，不如等他身子好些了，让他割草还债。”
这话说到顾南枝心坎里。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经营一家农场，从此有吃不完的肉，然后将自己的牲畜销往世界各地，从此腰包鼓鼓发大财，走上人生巅峰。
最好在五年内完成，这样赶在二十五岁生日之前，她就能光荣退休，开启养老生活。
显然这个目标靠着王家夫妇是做不到了。
“就听阿瑾的。”
顾南枝点头同意，“快去屋里寻一些罐子出来，蜂蜜都要流出来了。”
“蜂蜜？”叶氏探出头，这才注意到顾南枝方才给叶娇娇吃了什么。
“冬酿！”她惊讶出声，随后制止顾南枝投喂的动作。
“冬酿如此珍贵，莫要给小孩子吃了，快仔细收起来。”
她推了推叶瑾。
叶瑾和叶氏在屋里寻了几个罐子，勉强将蜂蜜都装进去。
叶娇娇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眼巴巴看着罐子。
顾南枝一边帮忙，一边偷偷捡一些小碎末，塞到叶娇娇的嘴里。
叶娇娇小心嚼着蜂巢，眼睛都眯起来了。
直到蜂巢嚼的没味道了，才不舍得把碎渣吐出来。
她正回味味道，顾南枝又递过来一块，叶娇娇按捺下想继续吃的心，接过来，垫起脚凑到顾南枝唇边。
“嫂嫂也吃。”
两人一边帮忙，一边相互投喂。
叶氏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
她本来想装作没看见，唇上凑了个粘稠的蜂巢，顾南枝笑着开口。
“娘也吃。”
这是难得的好东西，味道甜滋滋的，带着花香味儿。
叶氏小心吃了一小块，眉眼都舒展开了。
剩下一块顾南枝捏着凑到叶瑾的唇边，压低声音。
“本来就是特意为你寻的，我记得你爱吃甜的。”
“冬酿难寻，下次即便遇到了，也别冒着危险去，我会担心。”
对待叶瑾，顾南枝总有别样的耐心，等人说完了，才把蜂巢塞到人嘴里。
手指上沾了一点蜂蜜，顾南枝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舔手指，不放过任何蜂蜜。
真好吃的。
她没注意到叶瑾的眸色暗沉了一瞬。
将所有蜂巢都装起来，有叶娇娇这个小尾巴在，一点碎渣渣都没遗漏。
剩下一点蜂蜜黏在叶子上可惜了，叶氏刮下来涂抹在卫城的伤口上。
蜂蜜治疗被蜇伤有奇效。
“啊！！！！！”
尖叫声回荡在山间，吓的嚼蜂巢的叶娇娇一愣。
过了半晌她缓慢抬头看着顾南枝，“嫂嫂，原来蜂巢是这么叫的。”
“啥？”
顾南枝和叶娇娇蹲在一起，正在吭哧吭哧嚼蜂巢，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叶娇娇清了清嗓子，学着卫城的样子吼了一声。
“啊！！！刚才蜂巢就是这么叫的，娇娇都听见了。”
卫城：……
他安静的装哑巴，躺在西厢房的炕上，泪流满面。
听见院子里顾南枝爽朗的笑声，卫城只觉得屈辱。
顾南枝是他暗卫职业生涯中最大的屈辱。
房门吱嘎一声推开，叶瑾高大的身影站在炕头上，居高临下冷冷扫视卫城。
“废物。”
他没在顾南枝面前的温润柔和，一张脸阴沉的能结出冰碴子。
卫城嘴动了动，半跪在炕上。
“柱子！奴才一世失守，步……”
“闭嘴。”
叶瑾表情变换的很快，脸上又挂上柔和的笑容。
“你已经安全了，这里是西山村，我夫人是猎户，应当错把你当成野猪，这才不小心将你带回来。”
卫城低头看看自己小身板，又想起横冲直撞上千斤的野猪，也就他是叶瑾的人，不然这种谎言，是听第一个字就会被他拆穿的那种。
下一刻顾南枝拉开房门走进来，站在叶瑾身后眨巴眨巴眼睛。
“他好了吗？能给我干活了吗？”
压根不关心卫城的死活。
“暂时还不行，他只是刚清醒过来而已，再等一等。”
夫妻俩个当着受害者的面大声谋算，这是压根不把他当人啊！
卫城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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