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胖墩嘹亮的哭声中，叶慎安慰自己，没事哒没事哒，哥哥嫂嫂一定是太忙了，昨儿嫂嫂还说如此努力是为了他，他一定不辜负嫂嫂和娘亲大哥的期盼，好好努力学习，考上童生。
驴车晃晃悠悠到了安县，叶慎爬下驴车，还不忘贴心对小胖墩开口。
“听说被送走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还会被坏人剖开肚子，把你做成长明灯。”
好不容易止住哭的小胖墩瞬间眼睛一红。
“哇——我要回家，回家！娘！我要回家！”
赶来接小胖墩的舅舅一家挨了好几个嘴巴子，恼火地把人放在驴车上，又送了回去。
叶慎嘴角笑意又明显了几分，他快步走向私塾。
同一个月之前无依无靠的小豆芽不同，叶慎走进私塾，所有小孩见了他神色都有些畏惧，对他行大礼。
“见过叶兄。”
叶慎微微颔首，眼神冷漠。
直到看见夫子，他才又恢复成谦逊模样，“见过夫子，大哥叶瑾病卧在床，依旧惦记学业，特托学生带了的文章，请夫子批阅。”
……
另一边顾南枝想的头疼都没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王大山只能劝慰到。
“闺女，要不咱还是先送货去吧，不然去晚了市集都散了，买不到赶车的畜生了。”
顾南枝是会随遇而安的，既然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成，走。”
两人快步到了王氏酒楼的后门，顾南枝轻车熟路的敲门。
“西山村猎户过来送兔子和鸡，劳烦小哥开门。”
赵山听说顾南枝过来送货，亲自出来迎接。
“叶家娘子，明儿能否送来十斤辣料？”
“好说，明儿送兔子时候一并给掌柜的送过来。”
王大山对管事的天生有种畏惧感，他不敢说话，紧张站在顾南枝身后搓手。
看着大酒楼的管事的对顾南枝的态度都如此恭敬，他心中莫名也有些骄傲。
由于长时间供应猎物，每日送了多少都有人登记，顾南枝摁上指印签好名字表示认同，等的月底统一结算。
签好了名字，顾南枝和王大山向早市方向前进。
路上王大山隐约瞧见王大海的身影，短短几天没见，王大海瞧着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眼眶深陷。
王大海隔着人群遥遥看了两人一眼，没上前打招呼，扭头就消失在人群里。
王大山张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原本亲兄弟，最后沦落到断亲的地步，他心中不是滋味。
经过王大海的铺子时候，他抬头看，门上的牌匾已经换成了一个胭脂铺子。
“爹，你看这头驴如何？”
顾南枝压根没注意到王大海幽怨的目光和王大山敏感的情绪。
早市卖牲畜的不少，主人家拉着绳子，随便找个木棍子拴上，对着来往的人大声吆喝。
“来来来！两年的小牛，耕地拉车都是一把好手。”
“看一眼，走过路过的兄弟姐妹停停脚，卖驴了，便宜卖了。”
早市从头走到尾，顾南枝随便和卖东西的人搭话，知道了牲畜大概价位。
驴七八两银子，牛便贵一些，要十三四两银子。
古代卖牛、驴和现代买车一样，价格昂贵。
好在顾南枝现在不缺钱，大额银票都仔细收起来，今日只带了一些平日积攒下来的零散银子，也有十五两，买一头牛都够够的了。
见顾南枝和王大山视线停留在牲畜身上，有个憨厚的男人凑上来。
“这位大哥，驴的耐心哪儿有牛好，牛不止能拉车，还能耕地，只是贵了几两银子，还不如一步到位。”
王大山一琢磨也是这回事，家里还有十多亩地，每次翻土都是一件麻烦事，整个村子只有里正家有一头驴，到了播种时候，整个村子的庄稼汉都要拿着钱排队去隔壁村子借牛。
若是家里有一头牛，每年种地都省事不少，还能有不少进项。
他有些动心，“这位小哥，你家牛多少银钱？”
“我家牛是个三年龄的牛，您瞧瞧这牙口，这蹄子，这体格子，只要您十二两银子，您这和路上捡一头牛有什么区别。”
王大山绕着牛转了一圈，牛屁股肥大，尾巴粗壮，鼻头湿润，瞧着正值壮年，其他牛最少都要十三四两银子，这个男人张口就要十二两。
这是捡到大便宜了啊！
他当即有些心动，看着顾南枝。
“闺女，爹瞧着这牛不错。”
顾南枝也跟着绕了一圈，牛体格子确实不错，就是眼神有些萎靡，耳朵都是耷拉下来的。
“大哥，你这牛瞧着没什么精神啊。”
憨厚男人搓搓手，“不瞒着娘子，咱家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没钱买麦麸子喂牛，刚收完地，这牛累着了。”
“娘子，兄弟，咱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要是用病牛骗你们，我就天打雷劈！”
王大山哪儿见过人这么发毒誓，顾南枝当初不轻不重发誓都把他唬的一愣一愣，天打雷劈这种毒誓让他信了几分。
他当场握着男人的手。
“兄弟，大哥信你，莫要发这种毒誓了。”
眼看着两人哥俩好，顾南枝踱步到一旁，开始和其他人询问牛价。
家里一看就是顾南枝做主的，男人压低声音。
“大哥，您应该是一家之主，怎么让一个毛丫头压在你头上了。”
王大山张张嘴，欲言又止。
他哪儿敢不听顾南枝的话，这个孩子张口闭口就要打断他的腿。
憨厚男人继续，“大哥，你该不会连买一头牛都没办法做主吧，咱是男人，还能让女人骑到脖颈子上不成？”
“大哥，我和你一见如故，这牛我还非要卖给你不成了！我就吃亏一些，一口价十两银子！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您看看整个早市，谁家牛能低到十两银子就往外卖？”
“真的十两银子？”
王大山有些动心。
“那还能有假，我骗我亲爹亲娘，也不能骗我大哥！这完全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今日就让那个毛丫头看看，这个家是谁做主。”
王大山一咬牙一跺脚，“兄弟你说的有道理，我可是男人！”
顾南枝能赚钱怎么样？他可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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