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香气清幽且浓郁，犹如深山幽谷中的花香，带着自然的宁静与和谐。每一缕茶香都似乎凝聚了山川大地的精华，细细品味，更能感受到它所蕴含的深厚内涵，真可谓茶中极品。”
顾长歌轻抿一口香茗，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同时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李青云，“青云，为了这茶，你可是下了不小的功夫啊。如此珍稀的茶叶，恐怕连皇宫中的御茶都难以媲美，看来你为了这次会面，真是煞费苦心啊。”
李青云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窘迫，他恭敬地回应道：
“大人明察秋毫，青云佩服。这茶确实珍贵无比，但为了能与大人共饮，青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多年来，青云一直珍藏着这些茶叶，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大人分享。”
顾长歌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
“你这小子，一段时日不见，嘴上功夫倒是了得。不过，你也算是识时务，懂得人情世故。你的为人我向来是欣赏的，清廉自持，为官清廉，这在官场中可是难能可贵的品质。”
换做是以前，李青云若是听到了顾长歌对自己这番夸赞，他肯定会激动到久久不能平静。
没有顾长歌的慧眼识珠，他或许还在官场中默默无闻，碌碌无为，又或许连科举都高中不了，至今仍是那乡野书生，无缘朝堂。
但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经做出对知遇恩人顾长歌的背叛，他此时的夸赞，在李青云听来，犹如针扎，格外刺耳痛心。
“青云能有今日，全赖大人当年慧眼识珠，给予青云施展才华的机会。”李青云恭敬地说道。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仰，“若非大人提携，青云恐怕还在官场中摸爬滚打，难以有所作为。”
“当然，青云不是说底层不能为官，只是，能跟着大人一起共事，能让我眼界更宽。”
顾长歌摆了摆手，淡然笑道：
“当初考场黑暗，还广大寒门和百姓一个公平公正，乃是我力之能及必须要做的事情，我相信，除我之外，换做其他有志之士，也会选择与我一般的道路。”
“往事已矣，不提也罢。我当年看中你，也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看到了你身上的才华与潜力。这些年你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为官清廉，政绩斐然，我甚感欣慰。”
不管怎么说，顾长歌是他李青云的提携恩人，朝野众所周知，没什么可回避的。
兴许是茶过三巡，李青云与顾长歌相对而坐，愈发的感觉到坐立难安，他起身，为顾长歌沏上一杯茶水，恭敬地说道：
“大人谦誉，古往今来，能站在广大百姓立场上与勋贵势力敌对者，唯顾大人一人尔！”
然而，就在这个温馨和谐的时刻，顾长歌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盯着李青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要说。
李青云察觉到顾长歌的变化，心中不禁一紧。
他隐隐觉得，顾长歌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他承受不住。
但他仍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静静地等待着顾长歌的发话。
李青云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尤其是对着对面的顾长歌，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几乎要将他淹没。
顾长歌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神态自若，仿佛一切纷扰都无法动摇他内心的平静。他轻轻抿了口茶，那茶香四溢，萦绕在他的唇齿之间，似乎能驱散一切烦忧。
李青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向顾长歌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大人，您说，为何人生在世，总有那么多身不由己之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迷茫，仿佛在寻求某种解脱或者答案。
顾长歌闻言微微抬头，他放下茶杯，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人生在世，确实有许多无法抗拒的力量。但身不由己，往往也源于我们自身的选择和欲望。很多时候，我们为了某些东西，不得不放弃另一些，这便是身不由己的源头。”
李青云听着顾长歌的话，心中一阵悸动。他回想起自己在上官高仁逼迫下舍生取义做出求生的抉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闻言，他的脸色苍白，双手紧握在一起，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内心的痛苦。
李青云听后，点了点头，但眼中却仍带着一丝不甘。
他继续问道：“那老师，我们该如何面对这些身不由己之事呢？”
顾长歌闻言，神情陷入思绪，半晌之后道：
“一个人的力量若是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颠覆一切，改写世间万物，自然不会再有什么身不由己之事。但这样的力量，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所以，我们更要珍惜眼前的每一刻，做好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李青云在听完顾长歌的话后，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顾长歌的观点，承认自身的无奈和局限，确实是自身能力的不足导致了太多时候的身不由己。
随后，他抬起头，一饮而尽杯中的茶水，似乎在借此一饮消除心中的忧愁与苦闷。
最后，李青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默默转身离去。
他并未多言，只是在与顾长歌分别时，轻声说了一句：“大人，珍重。”
顾长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清楚地看到李青云袖中的匕首，却并未见到它出鞘的一刻。
他知道，李青云最终选择了放下。
“为何？为何会如此？为何偏偏会是青云？”顾长歌心中轻语，知晓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但他没有追上去问个究竟。
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选择，他尊重李青云的决定。
李青云走在离开的路上，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断地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心中的挣扎和痛苦如同刀割一般。
他知道，自己本可以做出那个决定，但他终究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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