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俨假装纳闷:“咦?我都还没说,友姑你这么快承认干什么?”
“友姑,蚯蚓松动泥土,有利耕种,是农家人喜爱之物,哪里恶心了?”秦雨青和郑明俨一唱一和说:“别怄气了,吃饭吧,吃晚饭还有事要商量呢。”
董友姑拿起碗筷,夸张地长叹一声:“人家才身心好一点,就被你们挑逗,也无人疼惜一下。”
“闺中怨妇,你夫君参军几年了,把你愁成这个样子?”郑明俨调情:“让我来陪你如何啊?”
“明俨,这几日,有你好看。”董友姑也装作邪里邪气的样,但娃娃脸的她一点不像,看得反让人滑稽,秦雨青和郑明俨忍了一会,还是喷饭了。
董友姑泄气了:“不开玩笑了,吃饭吧,吃晚饭谈正事。”
晚饭结束,郑明俨说:“禾苗,敏嫣,你们都出去吧,带上门。”
“是。”她们出去了。
郑明俨静坐了一会,然后出去,猛地一开门,无人在外。蔡禾苗和敏嫣听到这开门声,立刻跑出来:“大少爷,何事如此惊慌?”
“我喝多了,想吐,去端杯醒酒茶来。”郑明俨迷糊着说。“是。”蔡禾苗说。
然后郑明俨进屋,说:“雨青,友姑,坐在我身边来,一边一个,假装在伺候我喝酒。”
秦雨青和董友姑就按他的话说,坐到旁边去,一人端杯酒,“夫君,喝一杯”“夫君,先喝我的”。
蔡禾苗进来,看这情景,放下醒酒茶,立刻出去了,带上门。董友姑立刻跟上,从缝隙内观察。然后是各个门窗,之后悄悄回来:“没事。刚才弄得我们像做贼一样。”
“万无一失才好。”郑明俨说:“好了,坐好吧,现在只有我们三人和郑经在这里,”郑明俨严肃地说:“世袭说,你们两个出去街市,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或散谣的事,本应只有社玖院的人知道,但你们才出去半个时辰,大娘这么快就派人来劫走友姑,说明,社玖院定有内奸。我让鱼泡去查,用上次的以金钱相诱的方法,查不出来。确实,一计不可二用。你们身边的人由谁可疑?或者,将不可疑的人排除掉,也是个办法。”
秦雨青和董友姑思考着。郑明俨问:“友姑,你的丫环禾苗与你相处很近。”
董友姑回答:“的确。但禾苗知道我的事可不止这一件,几乎全部,如果她是内贼,那我恐怕早就被劫持了。而且禾苗青梅竹马的鱼泡在社玖院,她如果做内奸,势必会连累鱼泡。她是个聪明人,不会这样做。也有可能他们两个都是内奸,可如果这样的话,我,雨青,还有郑经,能安全活到今日吗?”
“说得对,禾苗曾为容小雪欺负你一事,而违背你的意思,向我说出你的苦,可见她对你的忠心超过了我。如果她是内贼,不会这么做。”郑明俨同意董友姑的说法,然后问秦雨青:“雨青,你的贴身丫环敏嫣呢?你怎么看?”
秦雨青猜想:敏嫣知道我和一官在馆娃斋的不伦之恋,也算是一官的丫环了。她不可能违背一官去做大夫人的卧底,来陷害我和友姑。但我也不能把这个原因说出来给明俨,友姑听,为敏嫣辩护啊。
秦雨青就说:“明俨,我记得敏嫣跟着我时,正是我与二少爷假成亲的时候。之后我在禅珞院,小产,因你醉酒犯错,而不能生育。我这么重要的事,她都知道,你说如果她是内贼,拿着这件事就可做篇大文章了。”秦雨青说到自己不能生育,就喝了一杯酒,渺茫了。
“雨青姐姐,我们等着郑经长大。”董友姑安慰她。
“雨青,现在怎么说对不起也无用了吧?”郑明俨不敢面对她怨恨的眼神。
外面蔡禾苗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大少爷,今日家宴,夫人派捞月来请。”
“忘了今日二十九了。”秦雨青说。
郑明俨站起来,气从中来:“雨青,记得你烙伤未愈时,每次家宴,大娘都几次派人请。现在她明知友姑受辱,心情难愈,还好意思来请,这是想羞辱还是如何?我就像以前那样,送她一声‘滚’,友姑,你觉得如何?”
董友姑站起,握住郑明俨的手:“明俨,我们现在不都好着吗?心情不好可慢慢恢复,但不要一时冲动,而让人抓住细节流言蜚语。”
秦雨青站起来:“明俨,待我去给那些不知廉耻的人一点颜色瞧瞧,既然大夫人想自取其辱,我们就成全了她。”
“也好,雨青,就说我在照顾友姑,没空去。另外,带上鱼泡和几个侍卫,场面摆大点,以发泄我的愤怒!让大娘心里知道对我的亏欠!”
“她哪里知道亏欠?”董友姑说。
秦雨青带着一群侍卫来到至幸堂:“老爷,夫人,奴婢问好了。大少爷令奴婢致歉,恕他不能来赴宴了。”
虽然郑明俨没来,但秦雨青来了,郑飞黄也很高兴,她可能对我昨日的那句随意一问没有放在心上了吧:“秦希仁,你身后的侍卫这么多,好大的场面啊。”
秦雨青回答说:“老爷,奴婢也害怕呢。大少奶奶在街上,光天化日遭恶人劫持,而现在落日了,奴婢不得小心那些恶人才是。”秦雨青盯着大夫人说。
郑飞黄想:雨青来了就好,说几句过头的话就让她说去吧,她也不会太不懂分寸。
四夫人藐视她:“秦希仁,歹徒抓的是大少奶奶,想以此换得郑府的钱财。你一妾室,谁会劫走你,只怕劫走你,明俨也不会花钱财去救你吧。”
“四夫人说的有理,奴婢是大少爷的妾室,四夫人是老爷的妾室,将来能与四夫人有着相同的命运,真是奴婢的福气啊。”秦雨青气在心里,表面冷静得自然,于夸谓中暗骂了四夫人,却让她无话可反击。
四夫人只能指着她:“你!”
大夫人问:“秦希仁,明俨怎么就不来家宴了?”大夫人是想然郑飞黄知道郑明俨因女人而不尊长辈,不顾礼数。
秦雨青照着郑明俨的意思回答:“大少爷是要来的。可大少奶奶今日有些许不适。大少爷宠爱大少奶奶,容不得她有半点不快,在社玖院照顾着大少奶奶,寸步不离呢。”
“老爷,你看,这友姑是怎么回事?缠着明俨,不来家宴,是我们哪里薄待了她,在耍脾气吗?”大夫人一副正派的样子。
郑飞黄觉得不大可能,昨日和她谈论颜色时,还那么懂理,就问秦雨青:“秦希仁,这怎么回事?”
“老爷,大少奶奶一直在劝大少爷来赴家宴,还说她自己身体无大碍,不必为她担忧。可大少爷疼爱大少奶奶,不舍得她忍痛来赴宴,就派奴婢来说明情况。奴婢只能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比翼双飞,是为家之福。没能来家宴,望老爷和夫人不要怪罪才好。”秦雨青的话,无可辩驳。
郑飞黄也不愿辩驳,同时他对董友姑也赞赏中:“嗯,友姑身子不适,还劝明俨一起来赴宴,贤德媳妇。明俨不舍爱妻受苦,不来家宴,在家照顾妻子,也无可厚非。”
大夫人无话可说。四夫人为了报刚才秦雨青言语的一箭之仇,吝笑:“我想明俨也没心思来,今日惊蛰天,昨晚就雷雨交加,大少奶奶跑出去,对着天大喊‘雷公,劈死她这个不洁净之人’。”
五夫人也加入了超弄的行列:“也不知友姑做了什么不洁净的事,竟让雷公劈死她。明俨还在一边说‘跟她一起被劈死’,秦希仁你在旁边是劝了半个时辰,又哭又喊的。”
气氛突然变了,秦雨青疑惑了一下:昨晚就我和明俨友姑在雨中哭泣,她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郑飞黄十分关注这件事:“昨夜雷电不停,秦希仁,你和大少爷大少奶奶真的跑出去,在闰竹园的空地内哭喊?这是在做什么?要知道这多容易引得雷电袭击?幸好没事,否则,今日我都不知,会是什么样子了。”
郑飞黄心里愤怒了:友姑有她的不开心,雨青你是否还因我的那句话而生气,跑出去与雷电抗衡?真是找死,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
大夫人被四夫人和五夫人气得冒火:不该说的偏说!有样子,没脑子。有本事就把老爷给说得留在身边啊!
秦雨青很快冷静下来:“四夫人,五夫人担心了。大少奶奶只是因被劫持一事,这两日噩梦不断,才会被雷电惊醒,跑到闰竹园的空地去。她没做什么恶事,只是梦到劫持她的人,感到害怕,睡不好才跑出去,说这些话的。”
“昨夜,雷公击碎了两座那么大的亭子,东边的山居亭,西边的晓梦亭。这么说,友姑还真走运,没有伤到。”四夫人随意说。
秦雨青捡到她的漏点了:“四夫人这话说得好,奴婢谢过四夫人了。昨夜确有两座亭子被雷公击碎,可大少爷,大少奶奶和奴婢指着雷公说话,雷公爷却硬是不动我们。奴婢想,这是因为昨日老爷赏赐给社玖院的玉龙王和玉观音在护着社玖院,庇护保佑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让他们在惊蛰天的雷电之下也能安然无恙。四夫人,五夫人,你们的禄玘院和禛珙院没有玉龙王和玉观音坐镇吧?不知你们在雷雨天出去,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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