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司南,两个人四目相对,就像是敌人一般,较量着。司南是坚定的眼神,而他,则是一种喷薄而出的凶狠。
直到他们之间只有一公分的距离,两个人的眼睫毛似乎就要连接到一起,司南猛地推开了他,书包上的钥匙扣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一个手链,上面串着两个小铃铛。
司南捡起地上的娃娃,拍了拍上面的土,很是心疼,那娃娃的手臂因为刚刚的撞击,出现了一个小凹坑。
铃铛的响声似乎把陷入疯狂的司马璃叫了回来,他皱着眉头,大脑中感觉一阵剧痛。他一只手扶着桌子,感觉似乎要站不住了,脑壳里快要炸开,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此刻正在剧烈的撕扯着。
“啊……!啊……!”
司南听到他的叫声,从伤心中回过神,“阿璃,阿璃!”
“疼……快要炸了……”
“是脑袋里面疼吗?你先坐下,我去找糟老头回来!”
刚刚司南就已经意识到他的异样,扶着他先坐下,“别去……危险!我没事……”
“我带上狐石丹,你坚持住,我很快就回来!”
司南背起她的小书包就要离开,又是一阵铃铛的响声,司马璃忽然拉住她的手,“别走,我没事,我没事了……”
刚刚大脑中那种撕裂感渐渐的消退,就跟它来的时候一样,退去的也是很快。司马璃的眉头渐渐舒展,那种眩晕的感觉也很快就消失了。
司南蹲到他的旁边,两只手牵着他,“真的没事了?”
司马璃睁开双眼,眼睛更加的深邃,司南盯着那双眼睛,只觉得里面似乎是更加浑浊了。
“真的没事了,忽然一下子,那种难受的感觉都没了。”
“头不痛了?前一秒钟你还是头痛欲裂的感觉。”
“不痛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脑子里炸了,忽然间这种感觉又都没了。”
司南站起来,看着眼前的阿璃,回想着刚刚的一幕,先是两个人的争锋相对,之后又是一番疼痛的死去活来,她扑上去抱住司马璃。
“阿璃,你是不是上次的伤没有治好?我最近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会对我发脾气,会对我大声讲话,会难受的快要死过去。在这五分钟的时间里,我感觉好像是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完全反应不过来,就这么开始,又这么结束了。”
越说越委屈,越委屈越哭,司南的泪水从来都是现成的,说流就流了出来。可偏偏司马璃就吃这一套,司南的泪水能把他的“心”变得柔软。
“别哭了,没事的,我真的已经完全好了,你看看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别哭了啊~”
司马璃有些别扭的说出这些话,这种扭捏的安慰人的话,放到平时,他是肯定说不出口的。
“呜呜呜……”
司马璃看着怀里哭的抬不起头的可人儿,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每次这个小家伙一哭,他就变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轻轻地抚摸着司南的后背,没想到自己这么一点点的变化就会让她如此的担心,如此的难受。
“阿南,我真的没事了,我以后一定不会突然地失控了,一定会好好的调养身体。”
司马璃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可是心里却是越发的没有底气。自从第一次失控之后,他就找糟老头谈过,刚开始还以为是糟老头的药效不行,才导致的他行为失控。可是当糟老头给他仔细检查过之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因为每天进食的那一颗人脑。他之所以能一直保留有人类的特质,就是因为这么几十年以来,他从来不吃人,大脑中那部分健康的细胞才得以生存下来。现在每天进食一颗僵尸的大脑,腐败的细胞必然会对那部分少得可怜的健康细胞发起攻击。失控的行为正是说明了这种攻击的强大性,已经可以威胁到他的正常思维,僵尸的特质也会因为进食人脑的次数增多而更加的显著。
他体内的那个蛊不会因为你身体变坏而不吃东西,要想活下去,就必须要好好养着它。眼下糟老头也没有办法取出这个虫子,只能是调配药物来延缓他的病变。司马璃不知道的是,糟老头每天都会在他的药水中滴入一滴自己的血,这是斯蒙跟了糟老头几十年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糟老头不是一个普通人,这是他们几个都知道的事实,他的血也必然有一定的奇妙之处,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但愿我的血能对他有一点用处,这样也不枉费我这么残害自己~”
糟老头这个怕疼的家伙,每次在用小刀割破自己手指头的时候,都要闭着眼睛默念一遍这句话。
司南今天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糟老头很多遍,要好好调养阿璃的身体。作为钩钩云的爷爷,他只能信誓旦旦的点点头,心里默默地感叹:乖孙女啊,爷爷已经做的够多了,就差把爷爷这条老命直接给他了……
司马璃站在小木屋的门口,看着司南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那串带着铃铛的手链。三个小时的时间快到了,他必须要马上赶回城堡,只要是迟到一分钟,那个讨人厌的夺命仙子便会出现在任意一条他将要走过的路上,非要与他大战几个回合,吐得他满身都是蜘蛛丝才心满意足。最无可奈何的是,司马璃现在的水平又打不过它,只能被这个高傲的蜘蛛肆意玩弄。
“南南,你最近在初中怎么样?还适应嘛?”
司南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爸爸会在家里,她从森林里回来,爬过那个围墙的时候,弄到身上好多土。
“噢,挺好的啊,新同学都挺容易相处的,老师也挺好。”
司南转身就进了卫生间,她可不想让爸爸看到自己现在这个土样子。
司马孤从沙发上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来,看着门口那双沾满了泥土的鞋,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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