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都找了一圈,重新回到这里集合的时候,夜色愈加浓郁。
“你们,这个表情是要告诉我,你们一个机关都没有找到么?”筠琦在原地等了很久,她也试图打算自己亲自下去,可身边那个捕快一直拦着。
本想着,这么多人出去,多多少少会再找到一个入口或者出口,那就希望大了一层。
可现在,除了满额的汗水和失望的表情,她没有看见一点欣喜。
“公子,我们找遍了,也两两一个挨个摸着墙壁,一个踩地式,始终没有发现别的机关暗道。
要不然,我现在下去,你们找个大石头用绳子绑着,堵在关口。”
许温的提议固然有效,可筠琦觉得如此莽撞了。“我想过,可我担心如果入口的地方如果遭到破坏,可能会触发什么别的不好机关陷阱,连累了底下的人。
还有就是,这次换我下去。我下去之后不必守在此处,分四组人去四个城门口外附近的地方仔细搜找,看看有没有出入口。”
许温一听她打算自己下去,惊的是脑袋发蒙,连忙打断:“不行,公子你可是书生大人的爱徒……”
筠琦却也是毫不客气的骂了回去,脸上的严肃绝不是一般情况可见:“许温你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么?
难道我是书生大人的爱徒,我的命千金难易,掉下去的人命就一文不值么?
你明明比我还要担心沈捕头的情况,却还违背本心说这种话,良心不会痛么?”
怒目之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缓了口气,松懈下来:“天亮之前,如果还没找到出入口,也没有看见我们三个还有那猎犬任何一个,你们就去安府找我师傅吧。”
众人听得此言,皆是心中一颤,若真是公子出了事,如何是好?
筠琦见这难得的沉默,心中也是大为不快。夺过许温手里的刀,准备一切就绪,站在那里,喝声道:“按!”
一个“按”字,划破了寂静的气氛。她握着刀,举着火把,威风凛凛。巾布虽然遮住了她一半的娇容,却掩盖不住她冷峻的眼神。没有畏惧,没有胆怯。
人们看着她,就像是看见了巾帼女英雄,仿佛引路的明灯,带领他们奋勇杀敌时,还不忘鼓舞他们。
微风中,火光摇曳,可是女英雄并没有动摇内心。她依旧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依旧在指明方向。
捕快看得动容了,他甚至都有些不舍按下去,他怕明日就看不见这般神奇的姑娘了。
“按!”第二声很快响起,筠琦虽然镇定,却也招架不住他们这么多人紧紧盯着自己。她也怕,再耽误一会,再犹豫一下,她就……不敢下去了……
也许是这一声来的突然,笔直而又迅速的坠落下去。
谁都来不及上前看一眼甚至,也来不及拽一把,人就直接进去了。
尚未完全合上之前,筠琦仿佛听见一句话:“你白痴啊,还真按……”不由得苦涩自嘲,她还没有说这句话呢……
仿佛是洞穴一般,很黑很深。但,是一个能容得她滑落的暗道,而不是直接坠在地上。难怪之前喊他们,无人回应。
也很快,她就落地了。
华丽的一滚,滚了两三下,火把也掉在地上,刀也掉了。“呲……啊……”地上有些碎石,她滚落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臂,以及后背些许地方。
坐起时,发现这里竟然灯火通明。火焰的颜色还算正常,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完全密闭,应该存在通风口。
“沈捕头?沈捕头在么?”她开口便喊沈捕头,却在下一刻立马捂住口。她只想着沈捕头和王捕快刚刚掉下来不久,这里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猎犬。
然而如果之前的猜测成立,那么那个杀手会不会还滞留此处?
这么一怀疑,不禁冷汗直冒,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捡起尚未熄灭的火把和佩刀,走向这里前方唯一的一条路。
挨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着。这地上除了滚动的痕迹,没有留下丝毫血迹。如果他们的猎犬还在,一定能嗅到她身上的味道吧。筠琦摸索前行时,不忘考虑各种情况。
只是这条路很明亮,走了不久,便遇到了第一个岔路口,一分为二。但两条路都能隐约看见有亮光闪烁。是说明都可行呢,还是沈捕头和王捕快分别走了一条?
两个入口的地方,甚至没有一点标记。如果是她这样慢慢悠悠的走过来,肯定会想到留下点标记吧,莫非是遇到了不得不紧急追踪的事情,而无法留标记?
而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这里如果真是旧时的军事暗道,为何,没有任何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甚至连个武器都没有。
彼时,她闭上眼睛,开始结合地域图和掉下来的位置分析:入口是在衙门以西,杨家以南的地方,那个滑落的过道虽然长,曲折度不算太大。很像是径直斜向下的构造,也就是又往东偏了一些。
按照掉落后和地面上原站定的位置相同来比较的话,刚才走的方向是往南的。再按照面前两条路,大概分析,一条是往南城门方向,另一个去向西城门。
距离上而言,西城门太远了,只能选择往南的了。
于是举刀刻字,在她要走的那条路上刻了一个“安”。因为就方位上而言,安府离南城门近。
虽然已经选好,却还是不由得担心了一把。这就像是押大押小,赌对了白花花的银子就到手了。
深呼吸了几次,缓了缓,复起步气定神闲的走了过去。
每走二十步,她都要停下来,四处张望张望,确定安全了才继续走。
直到记不清多少个二十步后,进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密室。
这里的火光也是依旧的足,难以想象这会是一直燃烧的状态。她将火把放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暗室中间是几个大箱子,四边又摆着一些零散的刀枪剑戟,还有一些不知何用途的麻布。挪了几步,又探头看了看箱子周围,并无什么其他物件。
箱子未锁,她便大起胆子,掀开了其中一个。
“啊!”
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地下,阴暗潮湿,加上面前遮着沾了药的巾布,她完全没有嗅到空气中其实相当刺鼻的腥臭味。
箱子里面装的是,狼的腐尸。
尚能辨认的就是脖间有大量血迹,可是却也呈现了中毒的迹象。
腐烂程度也大,还有那种恶心的东西……初步推断,死了两周左右。
因为毫无准备,便被这情景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箱子也就那么敞开了。
她庆幸自己的巾布药味太重,否则现在已经吐得不成样子了吧。不过按照时间推算,两周前,是第三个死者的死亡时间。
若杀的是人,倒还能说是杀人灭口,可这狼为何要被灭口呢?是杀手,还是主谋?
冷静之际,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慌乱中,盖上箱子,往暗室的另一个出口跑去。
尚未来得及,那脚步声便已抵达,只闻一声怒吼:“是谁?站住!”
倒是声音洪亮,惊得她踉跄一步,险些跌倒,却也是逃不出的窘况。
背对着那人,她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活该,紧张的咬着唇瓣,平时的机灵就好像被关在了地面之上,毫无招架之力。
每听得脚步声更近一步,她的心就跟着揪了一些,怎么办呢?身上除了这把刀,再没有别的暗器或是毒药。
愈是紧张,愈是激烈。当面前,浮现出师傅那温温的笑意时,她冷静了。
她可是师傅的徒弟,可是下一代的君齐书生,怎么就可能就如此轻易命丧在这么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对方如果是杀手,那简单,给钱啊!
如果是主谋,大不了假装自己不小心掉下来,伪装不是钧少的身份不就多一点希望了么?
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回荡:阮筠琦,你的命是很多人换来的,你不可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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