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日转,当是明智退全身。
待侯一离开,独留阮筠琦与宗渊时,宗渊的眼神始终停留在阮筠琦的伤处。
“筠琦,你这手还是要处理一下,还是即刻回寺中,找人帮你吧。”宗渊一边扶着她,一边又十分的担心。
阮筠琦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倒是没有怎么注意。转而问了一句:“宗渊,我记得那会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不会武功呢,是这几年勤于学习了?”
虽是平平淡淡的问了一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
宗渊也是这才想起,方才情急之下,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手,眼神交汇之际,心中怅然若失。
“不过就是强身健体罢了,皮毛之技不值一提。”宗渊显然不愿过多的提及关于这件事,可是也更加说明,是不愿意欺骗阮筠琦。
阮筠琦心下一奇,看得出宗渊有所隐瞒的模样,欲言又止。
她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并继续拉着宗渊,往山下继续走着:“宗渊,原来你闲暇之际,还能如此安排,挺好的。
我们现在就赶紧下山,毕竟我也不知道这个真凶会不会也来害我们。”
待阮筠琦已经不知不觉的紧紧握着宗渊时,宗渊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筠琦,这些年来,你都是这般小心翼翼的办案么?”
宗渊未曾与阮筠琦一起断过案子,不知其遇见的会是如何的境况。如今如此,显然不是很轻松模样。
宗渊的确很担心,担心这个幼时结识的朋友,是否这些年还遇见了更多的危险,只是他不知。
“哪有,我可是君齐书生的弟子,钧少公子。
我师兄是暮冬门的掌门人,我师傅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我们还有轩辕门撑腰,我岂会需要小心翼翼的担惊受怕?”也就是那么一刻,阮筠琦似乎感受的到,来自宗渊心底深处的满满担忧之意。
也不知为何,竟生出一股子的歉疚,也不忍对方心怀不安。
“是么,如此,倒是极好。”宗渊明白,就算她的师傅、师兄再厉害,又如何面对四面八方的仇敌。
正行门与轩辕门的君齐书生之间,他多少还是晓得的。
不一会,便走到了山脚下,回了院子里。
“咦,师兄,你们这是?”恰好遇见一个小师父,上来便瞧见他们二人执手的画面,不禁一愣。
阮筠琦看着小师父的视线不断游移在她和宗渊身上,便知对方可能有所误会,便立马装作柔弱不堪的模样:“哎呀,头好疼。
刚才我散步的时候,旧疾发作,幸亏宗渊大师及时扶住,这才避免。
不知道小师父能不能帮个忙,去请白易白大夫前来,他就住在云海客栈里。”
那柔声柔色,娇滴滴的,绝对和平时那个直来直去的小丫头,不是同一个人。
宗渊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师弟,师弟何尝不是呆呆的看着师兄。
到底最终不能就这么僵在那里,还是宗渊打破僵局,让师弟赶紧去请人了。
“哎呀宗渊,你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离开了宗渊的身旁,也松开了他的手。
有那么一刻,宗渊仿佛觉得,一旦这只手错过了、松开了,就再难牵住。
“没什么,只是你其实没有必要说谎,大可直言。”宗渊将手收回,握着珠串,心中不由得平静了许多。
阮筠琦自是明白,宗渊乃是佛门弟子,不打妄语,应该是见不得她骗人了。
“我只是怕别人知道我们单独出去的时候碰上正行门的人,到时候可是纠缠不清。
你想啊,正行门都如此胆大妄为,敢在谨安寺、案子没破的时候下黑手了,要是在外面,可了得?”阮筠琦扶着受伤的手,一言一语之间,充满了对正行门的不满。
宗渊却心中暗下了决心,坚毅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牵挂。
明明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却偏偏每次都因为一个人,而妄动不安。
宗渊明白这种不安是什么,但不敢明明白白的去思考。
“我明白,所以你让侯一施主偷偷入我们谨安寺,也是为了暗中保护你与书生大人。”说话间,一把扶住了她,慢慢悠悠的往她的房间走去。
阮筠琦悄悄的看着他,半天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其实,在住持出事,消息传到她这里的时候,她从未怀疑过宗渊。
尤其是来了之后,更加没有丝毫的怀疑。
可是,这一刻,她仿佛生了一种心态,一种宗渊并不简单的心态。
宗渊隐瞒身手不错的背后,似乎还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在想什么?”宗渊难得见她如此安静,倒有些不习惯了。
阮筠琦顾虑太多,最终也只是抬首笑了笑,未曾回复。
“怎么受伤了?”突然间,轩辕陆笙的出现,让阮筠琦措手不及,连忙站直。
陆笙看了看惊慌的阮筠琦,又看了看神色淡然的宗渊,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
“啊没事,师傅,我们回去再说吧。”一边拉着自家师傅,一边又和宗渊告别,“宗渊,今日之事我其实还没有进入正题,待会有空我再来找你。”
陆笙听着阮筠琦说,今日之事还没有进入正题的意思就是,还没有斩断前缘。
不禁心中有所迟疑,阮筠琦的个性不像是拖拖拉拉,拿得起放不下。
那么既然如此,想来就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耽误了。否则就凭她如此的行事,今日就该解决了。
一恍惚,便入了禅房之中。
待阮筠琦关上房门,脸色尤为凝重。
“师傅,正行门的人已经光明正大的要杀我了。”阮筠琦此言一出,陆笙惊的上前,仔细看了看。
虽然裙底沾了些碎草,手臂也只有一处伤痕,可也的的确确说明,她遭遇人的暗算了。
怒时,一拍桌子:“我真是无能,偏偏不会武功,不能保护你。”陆笙的一句愤懑之言,其实已经想了多年。
偏生他是一点资质都没有,无法后天弥补。
“哎呀师傅,你想什么呢。
这我不是带了一位侯一侯大哥么,当时他想暗杀我,被侯一大哥拦下了。
可惜我们再回去的时候,那个人就被灭口了。
虽然我也想拿着尸体去和他们对峙,只可惜死无对证,只好让侯一把尸体丢回他们正行门那里,让他们也不敢声张。”
阮筠琦将师傅安慰了一番,拉着坐下,添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
“岂知赵之阖的手下,竟连这个时间都等不及了,还真是会挑时候。”陆笙无心别的,将阮筠琦也拉下一起坐着。
“小琦,如今赵之阖越发的难以对付,我也不知怎么保护你。
这个案子,尽快结束,先去暮冬门倒是还有些可以对抗的人数。
你师兄如今的势力不容小觑,赵之阖也不是善徒。”
陆笙只是对他们的处境很是担忧,而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阮筠琦心中倒是奇了,不想师傅是如此的担心她的安危:“师傅,不论如何,这个案子还是需要我一步一步来的。
如今真凶好不容易被我引出,只待稍有动作,我们就可以抓住他的把柄,不怕他不招。
鉴于皇上的期限,我已经很努力了。”
阮筠琦的确是费尽心思,才能得到这些线索并大胆揣测用了这个方法。
虽如今没有动静,但她相信,今夜一定不平凡。
陆笙默默的看着自己带大的徒弟,终究还是自己老了。
“小琦,我相信你。”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是融汇了一句话,百般心思也不如一句信任来的更加深刻。
阮筠琦心中不由得满足起来,头一偏,歪进师傅的怀中。“师傅,谢谢。”
当白易入了谨安寺与阮筠琦汇合,又将侯一悄悄的安排起来,这才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赵之阖似乎并不闲着,又请了陆笙前去一叙。
每每却又总是拿着皇上的名义,让陆笙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一来二去,阮筠琦也是等的焦急的很。
这时,一个小师父走来。“施主,我们宗渊师兄有请。”
阮筠琦听是宗渊,便又想起此前没有结束的话题,遂随着小师父,一块前去。
天色已然昏沉,暮色间,皆是好景。
待到了宗渊房前,小师父便走了。
门虚掩着,阮筠琦心中不甚好奇,怎么宗渊不在外面等她,也不敞开了门?
推门而入之际,第一眼未曾看见宗渊。
往左时,是案桌,无人桌前挥墨。
往右看了看,宗渊却在茶桌上伏着。
桌上还有两个杯子,一壶茶。
“宗渊?”阮筠琦不察,径直走向了宗渊。
这喝茶时实在太累了直接趴下休息,还是思索何事?阮筠琦是无法猜测的到,宗渊此时是如何的心情。
却在越走越近的时候,不甚忐忑。
“筠……琦,筠琦……”恍惚时,仿佛听见了宗渊在唤她的名字。
阮筠琦停在原地,仔仔细细的听了一二。
“筠琦,筠琦……不要走……”
仿佛是电闪雷鸣那般,又仿佛是五雷轰顶。这句话,似曾相识,这句话,多少心酸泪。
她不敢再继续走下去了,此事就该到此为止。
猛地,宗渊一抬头,涨红的脸,迷糊的眼睛,像是喝醉了,没有一点意识。
“宗渊,你、你怎么了?”阮筠琦只是站在那,却怎么都不敢挪动一步。
宗渊仿佛听见了声音,起身踉踉跄跄的扶着桌子,转身看向阮筠琦,几步之遥。
“筠琦,别走。”险些跌倒的他,还是被阮筠琦一把接住。
但阮筠琦撑不住,反被压倒,落在地上。
旧时情意绵绵难散,新歌燕语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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