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开之地,富饶如当年。
“姑娘最近还是有些虚弱,待会我们到了客栈入住之后,我便差人去买几服药回来。”入城后,白易最担心的便是阮筠琦的身子。
奔波了几日,又遇上天气不好,总是阴雨连连的,导致阮筠琦整个人萎靡不振,气色不佳。
轩辕陆笙倒是很看好这个白易大夫,在做大夫这方面上,绝对是医术、品德绝无二话。
阮筠琦呢,一听自己还要喝药,心中虽然抗拒,但好歹喝了这么多年,也不怕那点苦涩之味了。“白大哥,费心了。”
虽然她能感觉到,此次并无大碍,只是拗不过他们三个大男人。
“注意一些总是没错,白易是大夫你就该听听他的意见。
前面好像就有一个客栈,若是环境可以,就这吧。”轩辕陆笙倒是一点不介意,随处看了看就指了一个客栈。
一勒缰绳,几人纷纷下马。
待阮筠琦被轩辕陆笙紧紧的牵着时,她心中不由一暖。
师傅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试图给她最好的。
侯一那边刚刚将马匹牵了过去,彼时,一队人马,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不知姑娘可是钧少公子——阮筠琦阮姑娘?”家丁模样,但站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手中握剑的男子,衣着打扮,要比其他家丁更好一些。
阮筠琦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愣是没有认出来这些人,究竟是见过没有。“你们是谁派来的?”
虽有此问,但阮筠琦心中似乎还是已经有了答案的。
这里是澄开,薛家的地盘,自然很可能是薛谷铭派来的。
“回姑娘,我们是薛家的人,公子得知姑娘的行程似乎就是往澄开来的,只是不知姑娘是途径此地,还是在澄开有事要办。
特令薛稳来此等待姑娘的到来,询问一句。”
这个叫薛稳的人,言辞清晰,举止有礼。但他的意思就是,薛谷铭早就知道了他们会来澄开,既然如此,还会不知他们是途径,亦或是小住几日?
“哦,原是如此。
那么麻烦回去转告你们家公子,我与家师尚有重要之事需办,虽小住几日,但是有了落脚的地方,自然也是不方便再去打扰你们公子。”阮筠琦很客气的表达了,拒绝的意思。
而对面的薛稳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惋惜。
“这位,薛稳大哥,你有话不妨直说。”阮筠琦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模样,连忙开口。
薛稳倒是意料之中,悄悄放低了声音:“前段时间,夫人和老爷双双去世,公子一个人料理了他们的后事,消沉了很久。
若不是听说姑娘要来,只怕这会也还是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呢。”
薛稳的这句话,着实让人心中一惊。
即便是轩辕陆笙,也一样的皱了眉头。
薛家也是一大家,薛亥丞夫妇双双过世的消息,还是前段时间,他们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阮筠琦此时是问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巴巴的望着轩辕陆笙,却又心底之处,深深的怀疑,他们的死亡。
薛亥丞很可能就是当年知情人之一,那么薛亥丞死了,会不会是背后主谋下的手?
“既然如此,作为薛亥丞旧友之女的你,自然还是要去祭拜一下的。
先去客栈收拾一下,如果不急,你们在外等着吧。”轩辕陆笙并没有征求同意的意思,而是直接拉着阮筠琦,走入了客栈之中。
“师傅,怎么薛亥丞和夫人,无缘无故就过世了?
薛谷铭他不会也有什么危险吧?”阮筠琦只是想到了对于幕后主谋而言,杀人灭口、过河拆桥的这个可能。
可轩辕陆笙却不是这么简单的考虑,毕竟,他们是临时改道来到此处,就连阮筠琦自己原先定好的路线,都被他打乱了。怎么可能被澄开的薛谷铭提前得知,提前迎接他们?
如若不是薛谷铭一直跟踪调查他们,不可能这么精准的猜到他们的行程。
“你就不要多想这个了,待会聊表心意,去看看就回来。”轩辕陆笙是真还害怕这个薛谷铭有所图谋啊。
毕竟当年,薛家参与了阮家灭门案,而对于渊安山一站得知此事的薛谷铭,当时的情绪是很激动且十分震惊的。
若是这个小子心够狠,万一做了什么事,只怕后悔也是来不及的。
阮筠琦应了一声,表示师傅此时的顾虑也是应该的。而随后跟进来的侯一与白易,瞧了瞧这个传话的薛稳,不由得生了一丝的防范之心。
侯一将马匹交给了店家牵去后院之际,又给了一锭银子。
“麻烦小二哥,我这里有一张药方,你去帮我买回来,剩下的都是你的。”白易那边也找了一个店伙计,将刚刚写好的药方给了他,并且也给了几两银子。
伙计一听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就走了,心中还在盘算到底待会能拿到多少银子呢。
不一会,阮筠琦和轩辕陆笙稍微收拾了一会,就下楼来了。
“侯大哥,待会我们三个一起去一趟薛家,白易大哥你就留下来吧。”
阮筠琦并不知对于薛谷铭而言,究竟是如何期待他们的相遇,但是对于一个同样是孤儿的她而言,她更多的是同情。
也正是这一刻,阮筠琦深深的感觉到了,来自那种痛失双亲的感觉。
她还记得,当年奉仙第一次看见薛亥丞的时候,唯有他一个人说过,她和爹娘有几分的相似。
她本惊慌失措,连忙四下寻找有无可暂避的地方。
却不知哪里伸来的一双援助之手,将她拉走:“阮侄女,快跟我来。”
那一年,薛亥丞还是一个可亲可敬,但是必须防备的前辈。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们结识了。
一个是毛头小子,一个是少不更事的姑娘。为了逃离薛家,不得已借用了薛谷铭的身份。
可是如今想来,薛谷铭自己也是不喜欢那里的生活的。
只是当下更重要的事情,还是去祭奠一下薛亥丞夫妇会更好一些。
白易对于阮筠琦的分配任务,并无异议,毕竟待会伙计回来了,还是要靠小伙计去后厨帮忙煮药给阮筠琦喝。
而侯一跟着过去,也是怕万一别人有所图谋,侯一也好大打出手,让他们师徒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判断。
阮筠琦此刻也才发现,薛稳的衣裳虽然料子很好,但是,基本都是素衣。
原来还是他们忽略了最简单的一个线索,只是不知如果就地就在此时追问,似乎不大好。
于是阮筠琦忍着了,忍着没有去好奇,为何薛亥丞他们夫妻两个会双双身亡?
毕竟此时对于薛谷铭而言,最重要的还是一个安安静静的氛围。
薛谷铭,上一次相见,还是渊安山一站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第一次知道,阮家的灭门惨案居然是和他们有关。
薛家,究竟还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呢。
彼时,还在府中等待阮筠琦出现的薛谷铭,已是等不及一般,站在了门口。门口的地方,除了石狮子最具有特色,便是这个来来回回,踱步不止的情况。
“公子,这边的人,阮家姑娘来了。”薛稳果然是机敏的很,一开口便将阮筠琦的名字拿出来做最吸引人的部分一般。
薛谷铭一惊,又是一喜。
若真是喜事,除了前段时间以来,他们几乎没一点可以开心的事情。
尤其是薛谷铭,日日夜夜的守着父亲和母亲的灵位,久久没有释怀。
对于他们如此高调的请了轩辕陆笙和阮筠琦,那么必然是有所原因的。只是这原因目前不得而知,但自然不能忽视。
薛谷铭走下了台阶,动作慢慢悠悠,缓和的很。
仿佛每走一步,都能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当年的情意,和当年的情怀。
阮筠琦看着缓缓走来的薛谷铭,心中无限感慨。
这还是当年那个小哥哥么?还是当年的那个有时候会使小性子的薛谷铭么?
“筠琦,我总算又看见了你。不知道,这两年来,你是否过得很好?”
薛谷铭还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轩辕陆笙却很快反应过来,站在了那里,将阮筠琦拉了过去。
“她过得很好,但我们知道,你如今是不好的。
你父母过世,不知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难道你不关心?”
轩辕陆笙果真厉害,三句话便让对方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说话了。
可是薛谷铭此时的所有关注点,都在阮筠琦的身上。
巴巴的望着阮筠琦,却又不怎么敢再继续问下去。他和她的距离,根本不止千里。
阮筠琦看着这个已经憔悴的薛谷铭,丧衣披戴,眼神满殇,就像是最绝望的人,突然看见了一抹希望,却还是无尽的失望了一般。
他的发梢微微的散乱,眼睛之中也是血丝布满。
“薛公子,节哀顺变。”低低的回了一句,随着轩辕陆笙一起,走进了这个多年前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薛家大门。
那时候,分明是薛亥丞有意放她走,她明白。
只是此前一直没有明白到底为何刻意放走她,直到从师傅口中得知了最有可能的可能。
薛谷铭望着阮筠琦愈走愈远的背影,忽而寂寥起来。
也许,他们都没有错,也许,他们的确是缘分还不够。
但是薛谷铭的心中还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决定,和期待。
他很清楚,欠的,迟早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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