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无关人员,这个知府大人只留下了贺东以及阮筠琦一行四个,将他们带回了府衙。
“我说为何侯一会跟在你身边,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钧少公子。”这路云远知府大人和阮筠琦只悄悄聊了两句,便发现了。
那豪迈的笑声,也正如他丝毫并不掩饰的内心一般。
“路大人,我不过就是小女子,算不得大名鼎鼎的。
但我也是听侯一说,聂大人就职期间,你曾不远万里去探望他,也时常书信来往,看来你们的关系是极好的。”阮筠琦对于这样的两个人,如此深交还是非常羡慕的。
路云远只是轻笑了笑:“公子看的也是透彻。
当初我与聂兄同窗数载,惺惺相惜,原本以为上任之后,就能相邻而伴,却不想,他为小人所构陷,去了偏远的地方。”
路云远回忆时,不免叹息。当初的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圣旨就已经到了聂星天的手上。
“无妨,聂大人人如其名,到哪里,都是如璀璨的星星一般,照亮那一条他坚守的路。”阮筠琦望着路云远,似乎也能看见一丝聂星天的模样。
她微微的笑着,心里却在惦记,如何试探试探这个路大人,究竟是不是适合徐紫莺的那个对的人呢?
然而此刻,一身官服的路云远,并没有丝毫在意那个走在阮筠琦身边的徐家小姐。却是时不时的瞧着阮筠琦,不由得的感叹。
这感叹,来自她小小年纪就已经十分聪慧,通晓断案手法,也获得君齐书生的认可。
这感叹,也是来自她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无父无母。
“怎么了?”阮筠琦也是不经意的一瞥,竟发现了这个路大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惋惜。
路云远并没有作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便坐了上去。
惊堂木一拍,站在两边的衙役们“威武”声一起,那贺东便被押着他的衙役按着跪了下去。
贺东本觉得下跪是应该的,却转脸一看,只有他一个人跪下了,这就开始不服气了。
“大人,小人下跪是应该的,可是他们为何不跪?”贺东此时倒是不敢非常张狂,但是却也还是想要据理力争。
但是路云远并没有慈眉善目,冷眼看去:“贺东,你可知,本官为何将你抓来?”
贺东心里一愣,自己今天是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的,明明是这些人打人,怎么就质问自己了?
贺东摇了摇头,心里是没有什么底的。
“好,既然你说不知,那么本官来告诉你。
上月初七,卫家独女被人打断左手,报案时说是你下的手,却不知为何,此案草草了结,可有印象?”路云远是刚刚上任,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关于前一任知府遗留的冤假错案,看来还真是办事效率极高的。
阮筠琦一旁站着,便已经是对这个人有了不错的印象。
“这……是那厮诬陷我,上任的知府大人已经还我清白了,求大人明鉴。”贺东是没想到,这个新上任的知府居然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新官上任三把火,拿他开刀?
那案子可是咬死了他不知情,且没有作案的时间了,怎么还能再查?
“哦,是么?”路云远并没有相信他的话,也没有询问今日之事,而是继续审问,“那么你轻薄人家可是事实?”
贺东跪在那,这时却连头都不敢抬起,听闻路云远这么问,猛地摇头。
“不是!小人没有轻薄过那个贱……那个女人,那种姿色还入不了小人的眼呢。”贺东依旧是咬死不松口,看来定是当时花了大把的银子,已经封口了。
阮筠琦听来,却是无比的讽刺。
“那咱们就不说你之前的案子,说说今日。”路云远并没有打算今日就审出个结果,不过是吹个风,好让他有所动作的时候,一举拿下。
贺东听闻,总算是松了口气。
呵,今日,今日老子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呢,干老子什么事?“今日,小人不过就是去心庭湖游湖,却不想这个人无缘无故就打了小人,还自恃武功高强要挟小人不许声张。
小人当然气不过,就去找了家丁过来,和他评理。
我这话没说两句,可是没有一个人先动手的,是这厮,先拿剑架我脖子的!”
这贺东,说的那是一个声情并茂,叫苦连天的。
手指是不停的指着侯一,奈何侯一是一眼都懒得去回应。
“哦,是么?”路云远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阮筠琦将前后缘由都说了一遍,也了解了她是打算如何解决的。
“是你一个人打了他们,后来又先动手拿剑架住他了?”路云远望着侯一,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侯一道:“是。”
“哎大人你听你听,就是他。”贺东那个激动的劲,只怕是不知人人都听见了一样。
路云远自然是明白这贺东为何如此激动,却心里默默的笑着。此番遇上了钧少公子,怕是他要倒大霉了。
“本官没有问你,再扰乱公堂秩序,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又一次的惊堂木一拍,这贺东吓得是,连忙闭口沉默。
“那你为何打人?”路云远只不过是按照流程,继续问了下去。
而侯一呢,也是清清楚楚的明白路云远的用意,根本无所畏惧。“我家小姐和徐家小姐,相约去心庭湖游湖玩乐。
但是就在上船的时候,他带着几个人过来出言不逊。
我家小姐是与大人物有了婚配的,大人临走前还特地嘱咐我好好护着我们小姐。
这几个不知好歹,惹怒了我们小姐,我自然是要教训的。”
侯一那时气焰嚣张,抱臂冷观,还望着贺东时不时就是冷笑。
路云远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认可,表示这侯一演起戏来,也是十足的厉害。
不过,他口中的大人物,应该说的就是轩辕陆笙了,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名倾大墨。
但是贺东呢,却不以为然,这算什么理由?出言不逊怎么了,不就是说了几句,能怎么样?
但是路云远的表情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认为这算不得什么。“有道理,继续说。”
贺东本以为路云远会继续用对待他的那种严肃,严词呵斥侯一,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说了一句,有道理?
“后来,我们小姐陪着徐家小姐去饭庄吃饭,却不想刚刚坐下,这些人就又来了。
带了二十余人,那意思可不就是要绑架二位小姐么?”
侯一很巧妙的将重点转移到了人数上,的确,一打二十是很难有胜算的,那么抓住贺东只能是为了自保。
贺东却越听越觉得这个男人说话不对,怎么本来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全变成了自己的错?
贺东急了,张口就盯着路云远的惊堂木,他不敢轻易造次,就怕这个路云远真能一拍之后,把自己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无奈,张着的口只能默默的闭着了。
“的确,你的判断很对。
贺东,既然人家是有理有据,且还是他们要你们前来报案,于情于理,本官都不会追究他们。
但是,贺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良家女子如此行径,本官却是饶不得你。
来人,将贺东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随后押入大牢关押一月方可放出。”
路云远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叫贺东惊慌失措。
贺东本以为,编排几句,顶多被骂,怎么还能打板子,还要被关上一个月?“不!我不服!”
两个衙役拽着贺东就走了,没有理会他口里的叫冤和不服。
“我不服!”随着贺东愈来愈小的声音,阮筠琦是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以此名义关押自然是假,主要还是为了调查之前的那个案子。
“佩服啊路大人,我本以为你和聂大人是同道中人,现在看来……”阮筠琦一边看着侯一依旧高傲的模样,一边朝着路云远摇头。
路云远笑了笑,离开了上面,遣了其余的人下去。“哦,现在看来如何?”
阮筠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看来,你是更胜一筹,比聂大人厉害。”
路云远明白阮筠琦此言背后的含义,聂星天毕竟是正儿八经的断案子,还要端着某种架子。
可是路云远就不一样了,雷厉风行之举,捉摸不透的言语和思路,还要最主要的一点,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能得钧少公子的称赞,我还真是荣幸了。”路云远并没有觉得生疏,对于这说话都是如此特殊的阮筠琦,心里更是珍惜的很。
阮筠琦彼时已经恢复了常态,拉着徐紫莺的手:“紫莺,我现在更加放心了。”
徐紫莺尚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阮筠琦这话的意思,就见阮筠琦将她拉去了路云远的面前。
“路大人,我估计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虽然以后来这里也挺方便的,但是总有分别的时候。
我想请你帮个忙,让那些企图继续伤害我紫莺妹妹的人,从此以后都不敢再继续伤害她。”
阮筠琦此时是义正言辞的。
因为对于阮筠琦而言,徐紫莺就像是妹妹一样,需要保护。
徐紫莺看了一眼路云远,视线就回到了阮筠琦的身上。
她没想到,阮筠琦今日是打算给她找一个太安知府的靠山,这样,不光是外面的人不敢伤害她,就连后娘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也许,这就是她能给自己最好的安排了。
路云远这时才看清了阮筠琦身边的那个姑娘是何模样,也猜得到他们定是很好的朋友。便点了点头:“放心,我路云远就是不因为你这一番话,我也是要好好保护我们太安子民的。”
徐紫莺因为一时的感动,竟忘了自己还紧紧的握着阮筠琦的手掌。
阮筠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别怕,既然咱们大人都答应了,你以后就不用如此忌讳了。
不过待我明日生辰时候,我师傅应该会来,也就是说,我很快就要和你分别了。”
阮筠琦心中是极其不舍的,但是没办法,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嘛。
徐紫莺抿着唇,纵有不舍,也是无可奈何。
“明日竟是你的生辰?”但是徐紫莺很快发现,这句话的背后,还是有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
阮筠琦只是象征性的笑了,在她心里,生辰没有父母的陪伴,这种感觉,其实很微妙。
这大概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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