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兰台城的一行人,又继续沿着官道,去往京城。
“师傅,此番回京,只怕正行门的人还会从中作梗,也不知你想的究竟是什么招呢?”行至距离京都附近的南谕城还有不到半日的地方,阮筠琦已是迫不及待了。
在马车上就是不断的试探、询问,只是轩辕陆笙总是一副沉默的模样,不曾透露一个字。
此时,已经是阮筠琦问了数遍之后,轩辕陆笙本是个沉稳的性子,却被她磨没了。“那你以为,我会用什么法子?”
转眼看去,倒是饶有兴致的打算听听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能说出什么话来。
于是,阮筠琦颇有兴致的笑了,凑了过去:“莫非,师傅打算和皇帝说,我们已经私定终身?
但是这不足以让他放弃。
若说我怀了身孕,以从前和太医院的交情,也不知能不能收买帮我们这个忙。若是不行,咱们还有白易呢。”
古灵精怪就是古灵精怪,想出来的法子,那是一个雷的轩辕陆笙外焦里嫩啊。
他扶着额,暗叹这丫头是变着法的骂他风流啊:“你分明也知,此法子并不好。
若是几个月后,看不出肚子,你是不是还要假装小产了?
说正经的,我的法子,你等着看便行。
不过,我们也的确不急着回去,反正都被误会了,还怕他误会更深么?”
此刻的阮筠琦,只是依稀的记着,正行门的严溯,那时派人跟了一路,自被发现之后,倒是晓得收敛。
如果此行在皇宫,不能彻底回绝了皇帝的赐婚,那必然就是一场轩然大波。
凭着她和师傅,想要安然无恙的逃出来,可就没有丝毫把握了。
可是,偏偏此刻,辛长容的那一帮子人,仍旧在暗里,悄悄的保护着她。
现在想想,若不是辛长容留下的人,倒是无奈的很。
“你刚才的话,还真是大逆不道呢。”忽而,被师傅捏住了鼻子,小小的力道,倒不疼。
阮筠琦轻轻的握了那手:“师傅,你倒是不正经呢。
我哪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了?我就是为了自己不嫁给我不喜欢的人,出了下策嘛。
再说了,我可没打算,假戏真做,师傅你才不要想歪了呢。”
那挑衅的小眼神,简直是十足的小妖精,分明就是故意的诱惑。
轩辕陆笙蹙了眉头收回了手,偏过头去,表示一脸淡定的闭起了眼睛。
“真也好,假也罢,皇上不是傻子。
即便今日骗得过,难保他日他没有别的借口。
我们最重要的不是暂时度过眼前的这一个问题,而是顺便,把后患一块提前未雨绸缪。”
天晓得,当阮筠琦从师傅的口里,听师傅说最重要的不是暂时度过眼前的问题时,已经是震惊的不行。
尤其是下半句话,顺便将后患未雨绸缪?
“嗯,没错,师傅你说的都对。”阮筠琦自知自己不如师傅的深谋远虑,便也就跟着沉默了。
而此时还在乘马而行的侯一与白易,一路也是相聊甚欢,情意更加深厚。
“如今,宫中逼的这么紧,也不知他们想好应对之策没有。”白易本是一直和侯一保持同行,却不知不觉间,因为多看了几眼那马车,落了一大截。
侯一听了声音看去,这才发现,白易和他已不再同行。
侯一勒住了马儿,等了等他:“我知道,你我都是一样的担忧姑娘,但是姑娘此刻有书生大人在身边,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
身为,阮家的人。侯一是不愿意看见自家的少主因为皇帝的权势争夺权衡,就牺牲少主的幸福。
同样身为阮家人的白易,也是一样的心情。
跟随了这么些日子,于细微之处,早就体会了书生大人和少主之间那温温的情意,那坚如磐石的至死不渝。
若是因为那可有可无的名利,就要牺牲少主,那绝无可能。
彼时,二人齐齐向后看去,那车夫的眼睛里,也是一样的并不寻常。
侯一也只是略了那车夫一眼,转而就回过头,不再看他。
“这个人,身手很高么?”白易好不容易又和侯一并行,也不去瞧瞧那个马夫,便悄悄的询问侯一。
侯一点了点头,对此,他也倒是意外的很。“当初,少主找来的马车夫,说是可信,我倒不以为然。
谁知不小心的时候,试探出他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
于是我又偷偷去问少主,少主自说那是辛长容留下的人之一,为了贴身护送她安全入京。
若是今夜宿在南谕城了,此人就会离开,待换一人再前来。为了不引起书生大人的怀疑罢了。”
听到这里,白易多少也是明白了。
这少主做事也的确是瞻前顾后,唯独就怕她师傅得知。
不禁笑了笑:“侯一,你说咱们这少主,是像老爷多一点,还是像夫人多一点?”
白易的眉眼间,比之前好多了,那忧愁基本散去,还晓得玩笑起来。
侯一只微微的勾了嘴角,对此,他的确是想了很久。“师傅,有时候不苟言笑,虽然对我们都很严厉,但是也有温柔的一面。
师娘最是温柔,每次我们被师傅罚了,就偷偷带着丫鬟带来点心茶水,喂饱了我们又偷偷离开。
不过,我们被罚的次数少,主要是……是我弟弟和少主。
多半来说,是其实个性还是更像师傅。”也许是回忆起了从前,那段快乐的日子里,那段还有弟弟在的记忆里。
白易明白,并没有继续追问,也只是轻轻的笑着,感怀过往:“都说都南阮家也不是小家,如今只剩少主一人撑着,想来不行。
那些阮氏的人,只怕很快就要出来争夺正在修建的阮家。”
白易记得,那时回去看了一趟,正因为死过人,多年来,无人修缮。
可是,只要一旦有人出了这个钱去修建,那么不算它还是不是凶宅,别有用心之人,一定会出来。
“少主的事情,少主自然是有考量的。
如果那些个没人性的,这时候还要抢走我们少主的家,呵,我让他有来无回。”平日里,侯一都是一副和在聂星天一起办事时的正义凛然的模样。如今这句话却是异常的大快人心,自然也是那么的目无王法。
白易笑了,这个侯一大约是跟着少主跟久了,多少也是受了她的影响呢。
“嗯,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在天色还没有完全入黑之前,他们赶在了宵禁前,入了南谕城。
“大哥,谢谢你载我们到这里,给,这是额外的银子。”阮筠琦下了车,便给了他一锭银子。
车夫接过,倒是面色不改,塞入了怀中,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今夜先找个客栈住下,歇个两三日再去京都也是无碍的。”轩辕陆笙此时,已经气定神闲,基本不再担心接下来的局势。
倒是阮筠琦自己,也是一样的,丝毫不在意呢。
“云道客栈?”只是跟着师傅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个云道客栈,不禁疑惑了一声。
白易等自是没有来过京城,也不曾到过这南谕城,见她如此态度,便好奇的问了:“怎么,你对这里熟悉?”
“那倒不是,就是我记得薛谷铭说过,他们家的产业挺大的,遍布各地的云道客栈,也是其中一个。”对于阮筠琦此刻能提及薛谷铭,倒是个意外。
轩辕陆笙彼时回过头来瞧了瞧:“这么说,我倒是也记得,京城最大的一家客栈,的确就是云道客栈。
不过,与此同时,这四海赌坊的背后,也是一样不容小觑。”
轩辕陆笙很快就止住了他的言论,转身去了那云道客栈。
留下背后的三个人慢慢悠悠的,跟着过去。
“哇,看来我师傅早就开始注意那四海赌坊了,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头绪呢。”阮筠琦唏嘘了一阵,表示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转眼又觉得,不能这样想,毕竟师傅那么俊俏的脸呢。
“少主,你这一脸痴容,还是收敛点好啊。”侯一牵着马,握着剑,脸上那一副冷淡的样子,大抵是觉得少主那模样实在是好笑,却又必须忍着。
白易也是连忙点点头,表示认可。也从她身边经过,但是不敢直视。
阮筠琦自是猜到了他们的眼里是何种意思,忍不住一些个白眼过去,只是没人看见罢了。
彼时,那车夫去而复返,只是退了原本的粗布衣衫,换了一身的黑衣。“主人。”
阮筠琦登时收起了那玩笑的容颜,彼时严肃,拉着他去了角落的地方。“我已重新拟了名字。从前你们唯一的主人是光影堂数一数二的杀手,但是如今,我成了你们的主人。
我本无心驱使你们,只是眼下迫不得已。
但是我不喜欢光影堂这个名字,拟了火域门,你且回去告诉他们,从此以后,这才是你们可以对外的称呼,且,这才是我们火域门新的标志。”
阮筠琦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木牌,是趁师傅不在的时候,找人做的,但是最后的标志,是她自己刻的。
一面上雕了一团火焰,另一面上刻了“凤”字。
“是。”那人看了两眼,实在是不能理解。
但是阮筠琦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疑惑,但是时间紧迫,她是不会现在解释的。“好了,你先去吧。
下次我会让人告诉你们,它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今日起,江湖里就多了一个火域门。
从今往后,你们也不必担忧了。”
那人应声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师傅,有房么?有吃的么?”阮筠琦小跑入了客栈,第一便是询问食物和住的问题。
轩辕陆笙彼时安然的坐在那,并没有回答。
“阮姑娘,这吃的自然有,但是房间,只剩下两间。而且,现在已经宵禁了,不允许再外出住宿了。”白易有些为难,端了一壶茶去。
阮筠琦匆匆坐了过去,一脸不解:“四个人两间房不够么?”
“这你们要是夫妻,我倒是觉得够呢。”侯一忍不住了,笑了笑。
白易也是掩面,偏过头去,放下茶水,就落了座。
阮筠琦添了一杯茶水,呷了一口:“也就是说,那一间只够一个人睡的?”
夜幕降临,前路未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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