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战乱彻底平息,天下安宁。
“启奏陛下,人已经找到了,正在殿外等候。”公公前来,总算是带了一个好消息。
“宣。”即墨珝的心中早就因为不知所踪的阮筠琦,空荡荡的。
此刻,他的心中另有打算,且正在实施。
“参见陛下。”殿下行礼的,正是当年怀着身孕就离开京城的“公主”,即墨昀。
此刻,即墨昀扮回了男儿身,扶着妻子,当年的状元郎白俊苼。
即墨珝自被父王认回身边之后,这些消息早就得知了。
即墨昀乃是公主的身份,实则皇子。被指婚当年的状元郎白俊苼,实则女儿身。
但因受人指点,借着白俊苼怀孕的事情,二人远离了是非之地,远离了京城。
“不必了。
如今我找你回来,是为了将皇位还给你。”
即墨珝所言,任谁能信?可是即墨昀的心里是犯了嘀咕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即墨昀清了清嗓子:“莫说这皇位本来就不是我的,何况如今也是皇上你自己的,何必叫我们前来试探我们呢?
何况,我父皇和一众皇兄乃为你们所害,你觉得我若是坐了那个位置,还会放过你?”
即墨昀不疾不徐,正是在打量这即墨珝的态度。
哪知,即墨珝只是轻轻的笑着,丝毫不去揣度。
“你父皇害死了他的一众兄弟和侄子们,我们回来报仇,你说应该不应该?
如今后宫嫔妃,大多被我遣散出去了,你母妃还在,安然无恙。”
即墨珝的心里,大抵是真的冷漠了,这一切繁荣富贵也好,落寞平淡也罢,都不属于他了。
“即墨珝,你到底要做什么?”即墨昀的心中还是拿捏不准的,他和白俊苼的隐居之处,乃是父皇都找不到的位置,偏偏被他找了出来。
如今又提及母妃,岂不是拿母妃要挟他?
“我就问你一句,这个皇位,你坐不坐?”即墨珝也登时站起,手指而去。
那个龙椅,那个位置,曾经即墨昀何尝没有想过?
可是自打和白俊苼成了亲,便不再想着了。
什么皇权富贵,都是笑话。能逍遥自在,那才是真的。
可是,即墨珝拿母妃的性命做要挟,他还能不答应么?
只是即墨昀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千辛万苦夺来的皇位,怎么就拱手让回给仇人的儿子了?
当午,即墨珝一道圣旨下,禅位于先帝之子即墨昀,自己将身居外方之地,不可前去打搅。
一众大臣皆惊慌失措,怎么都想不到,昔日的公主,居然是个皇子!
可,刚刚平定的大墨,再易位,终究不是好事。
只不过,皇位回到了先帝之子手中,总好过即墨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以,即便是纠结了片刻,大臣们,也是极为高兴的。
即墨珝留下圣旨,人就带着几个护卫,离开了。
此刻,即墨昀带着白俊苼正在后花园处,感慨万千。
“阿昀,你说如今我们成了皇上和皇后,岂不是从此就要留在这皇宫之中了?”
他们隐居许久,早就过惯了那样的生活。
膝下的孩儿们,也甚是不习惯这样拘谨的地方。
“不急。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还好父皇当年留下了即墨瑜的儿子。
听说养在唐家,天赋异禀颇有大才之风。
过两天我下一道圣旨,将他们召回京中,禅位于即墨瑜的遗腹子即墨尚,待他年满十岁便可登基,我做摄政王辅助个几年,等他及冠之时便可自行处理国政。
到那时,我们就能逍遥自在去了。”
白俊苼想了想,好像还有些年日:“那现在,那孩子几岁了?”
即墨昀也很无奈,趴在了石桌上:“七岁……也就是离他冠礼还有十三年呢……”
十三年,也是不短的日子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你自然是要担起来的。
十三年总好过一辈子都在这里吧。”
白俊苼倒是看的通透并不在乎这些了。
即墨昀的心思,自然也被白俊苼看的透透的。
“爹爹,娘亲。”
“爹爹,抱抱。”
不远处,两儿两女朝着他们走来。
大儿子一手牵一个妹妹,任弟弟慢吞吞的跟在了身后。
“哥哥,等等我。”
呼哧呼哧的跑着,可爱极了。
没到跟前,即墨昀和白俊苼就各自抱了女儿去,逗着乐呢。
“哥哥,我也要抱抱。”好不容易跟上来的小弟弟,一把扯住了大哥哥。
哥哥呢,白了一眼:“你大了,不抱了。”
弟弟皱着小眉头,看着爹娘那么疼爱妹妹和姐姐,哥哥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好委屈,好委屈哦。
不久后,轩辕门中。
“好你个轩辕陆笙,我们这次还算大获全胜,可是又要迁走了。
小琦啊,你可是他媳妇,好好管管。”
族长一改昔日的冷峻,也会开玩笑了。
阮筠琦一边扶着肚子,一边瞅了一眼轩辕陆笙,笑了笑:“放心。”
轩辕陆笙亦是望着他的妻儿,心中无限喜悦之情涌上心头啊。
“哎陆笙,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他们上了马车之后,阮筠琦突然问了一句。
轩辕陆笙倒是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儿子吧,要是女儿,我可舍不得把她嫁走了。”
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的,阮筠琦表示很赞同:“是啊,女儿嫁到别人家,要是夫君耳根子软,又听婆婆的说教,那可就更惨了。
还好我善解人意,将来我儿子带回来的媳妇,我肯定喜欢。”
这话一出啊,轩辕陆笙都忍不住的笑了。
这仿佛就是那么的肯定,腹中的孩子是个儿子啊。
“真不知我儿将来会喜欢做什么?”阮筠琦一边抚着肚子,一边想象着。
马车忽然间,停下来了。
阮筠琦正纳闷呢,一个人便掀开了车帘子:“姑娘……夫人,彩衣有话和你说。”
昔时,即墨珝不是答应了毕生都不会找人追踪他们么,怎么彩衣会找到这里来?
可是阮筠琦也很无奈,这彩衣千里迢迢找过来,显然不是小事吧。
“好吧。”
在轩辕陆笙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又走了好些距离,这才开口问道:“彩衣,你家皇上是还有什么事情么?”
彩衣心有所思,也一副愁容:“如今,我家主子已不是皇上了,他禅位给了男扮女装的即墨昀,便带着我们离开了京城。”
阮筠琦倒不惊讶这件事,惊讶的是,发生的可真快。
“该不会,即墨昀也下旨说禅位给唐芷漪的儿子即墨尚了吧?”
阮筠琦的一句疑惑一出,倒是让彩衣吃惊的很。
“夫人既然不知我家主子的事情,怎么会知道才发生不久的事情?”彩衣的疑问,只怕彩衣也不能理解。
阮筠琦自是不会告诉她这些都是嵇崇说的,便摇了摇头:“我只是推测出来的。”
彩衣恍惚了一句:“君齐书生果然厉害。”
“说吧彩衣,究竟什么话要你带过来?”
阮筠琦思量着,既然即墨珝不是皇帝了,也就不怕他大举其兵挥师而来。
“彩衣冒昧,以下皆是主子的原话:筠琦,你可知……”
“筠琦,你可知当我还是静荏的时候,就悄悄的喜欢了你。
我以为,那是寻常的情感,如同师兄弟一般的情感。
当我等你不归时,这情感便不同了。
成了宗渊以后,我没料想,还能遇见你。
那荒唐的一夜,我始终不知我可否向你倾诉过我的思念。
当父亲找来,说明一切的时候,他发现了我对你的情感。他答应了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朋友,于是我也答应了他。
我登上皇位,我胁迫你做皇后,仅仅是,为了在让你离开之前,给我多留一点你的回忆。
我从不想强迫你,也绝不会伤害你。
筠琦,此生,我们都不可能再见了。惟愿你在轩辕陆笙的呵护之下,日日开心快乐,日日都是喜悦的。
静荏会一直走遍名川秀水,替你去看更美的风景。”
当彩衣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阮筠琦的心里,不禁的抽疼着。
捂着心口,闷的很,却又说不出口。面上还只能装作平静如无其事,笑着:“彩衣,为何他不书信一封,非要你传达原话呢?”
祁王已死,莫不是害怕谁会知道这些?
彩衣笑了,笑的凄惨:“我也问过主子,主子说,如果给你看信,信就不会被毁。那你一直看一直惦记,心里就会一直愧疚着。
可是传话,过不了许久你也许就会忘了,忘了才不会痛,不会愧疚。
可我也问了,那既然如此,便不要传话了,不是更好?
他说,不说的话,他也是遗憾,因为你们已经不会相见了。”
彩衣后来走了,阮筠琦回到马车里,回想着彩衣传的话,心中总不是个滋味。
并不是觉得亏欠了即墨珝,而是,她已经想明白了,为何是传话而不是书信。
“怎么了?”轩辕陆笙瞧着她的脸色,总觉得她不是很开心。
“陆笙,你说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登时,阮筠琦也放下了,这段回忆,这段情,早就放下了。
喜悦重新上了眉梢,便问了轩辕陆笙。
轩辕陆笙叹了叹,却是愁眉苦脸的:“我想了很久了,始终找不到好的字呢……”
马车队伍渐行渐远,渐渐的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相传,大墨世有君齐书生,乃与君同齐之名,断天下之案,判天下之罪。
曾有一女子任,千古第一,为官三年后,携师归隐山林之间,不得其踪。
“娘,什么是君齐书生啊?”一黄口小儿笑闻那说书的口中君齐书生是何。
那风姿绰约的夫人莞尔一笑道。
“萝声慢慢,人无痴。庙堂江湖,道难同。
寒风徐徐,影无踪。君齐书生,令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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