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娇当时只想自救,根本没有想到是不是会引起麻烦,现在想起来不由发愁。
他们才刚来府城就出了麻烦事,会不会让年大人觉得他们事儿多?
不过再来一次的话,她还是会那么做。
“有相公在,娇娇莫怕。”赵崇霖内心早就翻涌叫嚣着要杀人,但为了不吓着媳妇儿只能强压着。
“娇娇今天做得很对,很好。
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相公只要你平安无事。
就算你把天捅出窟窿,相公也会补上。”
他一直轻拍着怀里人的后背安抚,尽量控制着语气音调。
“娇娇别怕,不过是个小小的府仓大使而已,相公如今的官职比他高,他不敢如何。
你和四儿先吃饭,我到年大人府上去一趟把情况说清楚。”
赵崇霖不可能不为媳妇儿出头,出头之前先跟年大人托个底儿,算是报备。
孟娇娇坐起身来看着男人,“都过去这么久了,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那相公早去早回,我等你。”
按照姓栾的那嚣张劲这个事绝对没完,既然肯定会有事发生那肯定要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好巧不巧,赵崇霖刚出门就跟栾府的人撞上。
七八个小厮手持木棍气势汹汹地挡住了路。
为首的人正是今天跟着栾贵枫到金玉堂的下人刘金,也是这些日子一直盯着孟娇娇的人。
刘金跟了他们这么久早就把赵家的人都认清了,当然也认得赵崇霖。
一见赵崇霖就挥手让人拿下,“就是这个,拿下。”
在他看来赵崇霖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凭他有再大的蛮力,他们这么多人还能拿他不下?
然后他就直冲赵家,要把赵家所有人都带回去让老爷发落,尤其是那个胆敢伤了他们三爷的臭娘们儿。
三爷算是废了,他要是不把这罪魁祸首押回去承受老爷的怒火,他也得废。
赵崇霖正是怒火冲天的时候,下手自然不会留情。
连着几声叫唤声引得左邻右舍都出来看,赵家也出来了人。
守门的常磊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朝门里喊一声就跑过来帮忙,很快赵崇良和王全喜也跑出来加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刘金带来的人都倒在地上哎哟叫唤,赵崇霖让王全喜拿绳子捆了,带着一起到年大人府上。
如今他是收敛了脾气,换做以前这几个不死也得去半条命,而且他会直接带人杀上栾府。
赵崇霖不到年府,年文轩也要找他。
下值回来的年文轩就听夫人姜氏说了赵崇霖妻子的遭遇,当即就发了火。
“好他个栾德飞,从前我只听闻他那儿子争强好胜,没成想竟是此等祸害。
此事必定彻查,让栾德飞给我,给赵崇霖夫妻,给百姓一个交代。”
姜氏之所以会知道是杨秋娥来告诉她的,杨秋娥从赵家出来之后直接就来拜见姜氏,一是说明孟娇娇不能赴宴的原因,二是要尽快让年大人知晓此事,她也是防着姓栾的倒打一耙。
同为女子,姜氏当然清楚此事若是传出去会对孟娇娇有多大的影响,更恨栾贵枫所为。
所以丈夫刚到家她便说了,此时丈夫说要彻查给百姓一个交代,她急得赶紧劝住。
“老爷此为自然是正举,可若是昭告百姓的话怕是不妥。
世间人言疾风利刃,崇霖的妻子什么都没做却要无辜背负人言,对她何其不公?
还请老爷多多怜惜世间女人不易,到时候切莫将崇霖妻子的身份名姓透露。”
年文轩一番思索之后沉声道:“正是因为知道女子不易才更要重重惩治这些败类,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人活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若是不昭告恶人的罪行,岂不是更助长了恶人的嚣张气焰?”
顿了顿他又道:“此事我会慎重处理,待明日我找崇霖和府丞商议。
栾家在当地确实有些根基,但这绝对不是他们作恶的资本。”
没等到明日赵崇霖就来了,书房里赵崇霖跪在案前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来,他每说一个字刘金几人的心人往下沉一分。
在他们到府台大人门口的时候就慌得不得了了,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惹府台大人的人呐。
他怎么能想到一个小地方来的商人竟然会有府台大人的关系?
一开始他们就认为赵崇霖是小商人,这几日他跟着孟娇娇看到他们在看铺子,更加肯定赵家就是小商户,所以今天才敢明目张胆出手。
哪成想,这回竟然踢到了铁板,废了脚。
刘金为了自保‘砰砰砰’的磕头喊冤,“大人明鉴啊,我家三爷只是觉得与夫人有缘,便想送礼物给夫人,哪成想被夫人误会,瞎了一只眼睛不算还,还……伤了命根子。
大人饶命,饶命,小人是奉我家老爷之名到赵家去请赵老爷进府,双方一起解决事情的。
此事我们三爷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此,三爷根本就没有动赵夫人一根手指头。
反倒是我家三爷身受重伤,下午全城的大夫都请了,所有大夫都说不行了,救不了。
求求大人,看在我家三爷身受重伤的份上,给我家三爷做主啊。”
一听栾贵枫的伤势年文轩和赵崇霖都有惊讶,年文轩是惊讶于赵崇霖的妻子竟然如此勇猛,在那种情况下能做到如此已经是十分不易,比多少男子都优秀。
赵崇霖,果然是娶了位好妻子。
而赵崇霖稍微惊讶之后更心疼媳妇儿,一想到媳妇儿当时的绝望他就恨不得将栾贵枫大卸八块。
他双眼通红喉头哽咽,又重重叩头在地。
“大人,我媳妇儿向来都胆子小性子软,家里杀鸡宰鱼她都不敢看,从来都是让人在外头处理干净才往家拿。
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万般无奈绝望之下才不得不反击自保。
请大人为我夫妻做主,严惩贼人。”
赵崇霖头磕得实在,不是做给年文轩看,是真心实意。
栾家做了恶还敢喊冤,属实是猖狂惯了,单单就这一点就能窥探到平日栾家是如何行事,更触到了年文轩的底线。
“来人,将栾家下人收监,缉拿栾贵枫归案审问,将金玉堂在场一干人等带至府衙大堂一一问话。”
孟娇娇和杨秋娥,还有孔氏都被请到府衙。
孟娇娇知晓是上公堂后换了身衣服,戴上帷帽后跟衙役走。
她没有想到会是在公堂上审,以为私下里解决就罢。
路上她想了许多,越想越认定年大人真的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上堂见到赵崇霖的时候,她心底残余的一丝慌乱也消失殆尽。
从她到来就有两道恶毒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没有去理会,只记得男人说过,万事都有他在。
“小妇人赵孟氏,拜见大人。”
年文轩见她不卑不亢不惊不慌顿生好感,虽然在这样的场合见面实不是他所想,但更让他认可了孟氏这个人。
“赵孟氏,本府问你……
栾贵枫之伤可是你所为,你可认?”
孟娇娇静静听着年大人将事情复述,先是补充了几处,再点头承认栾贵枫确实是她所伤。
“只是栾府下人所说栾贵枫未对小妇人动手之言并不属实。”
说着孟娇娇将帷帽揭开,让所有人看清她脸上的伤势。
“小妇人右肩亦有伤,至今不能抬动。”
避在后面听审的姜氏闻言心惊不已,没想到孟氏竟然敢在大堂之上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所有细节都说明。
她就不怕崇霖误会?或者因此心生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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