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人。”
被第二次点名的葛敬尧迈着四方步，沉稳的走上前。
“下官在。”
“秦大人”
颜幽幽又目光深意的看向秦钟。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她在一品香摘幌子，苏师傅被他伤后，也是顺天府府尹秦钟亲自带人去的。
至于那个案子最后的结果，颜幽幽并不在意。
毕竟，作为丞相府宋之问的门人，有些结果无需介意，更无需惊讶。
但今天，她倒要看看，这个秦钟该如何摆正位置。
秦钟一听，忙走上前。
“下官在。”
颜幽幽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正对着断案台。
“二位大人既然来了，今晚便受累断了此案。”
说着，目光看向那几个所谓的柳姨娘的亲人身上。
“这几位是原告，本妃是被告，他们告本妃谋杀了他们的女儿。”
“王，王妃娘娘。”
原本就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几人，被颜幽幽当众点名，纷纷吓的瞳孔一缩，慌忙张嘴想要辩解。
颜幽幽哪里给他们张嘴的机会，既然他们敢与颜绾倾狼狈为奸，给她下套儿。
那今晚，捉一个也是捉，捉一双还是捉。
待葛敬尧和秦钟坐下后，颜幽幽便把今晚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说了个清楚。
逸王坐在一旁，威严高贵的并不说话，但绷着一张俊脸，眸光射着冰寒，冷冷的盯着那几人。
断案台后，秦钟听着颜幽幽的复述，看似不经意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那几人，脸上神色莫测。
葛敬尧听到现在，差不多也都明白了，眸光冰冰的扫过去。
随即，手里的惊堂木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只听啪的一声，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振。
“原告，被告说的可是实情？你们当真亲眼看到被告杀了你们的女儿？”
跪在地上的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心里发慌，但现在的情况，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
这位逸王妃，哪里是个好惹的主儿，何况，大堂里还坐着一位杀神，逸王不说话，才是最可怕的。
今晚这件事不要说是他们自身难保，便是丞相府的那位，恐怕也在劫难逃。
既然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前有狼后有虎，只能背水一战。
左右那位给的钱也够他们花上一辈子了，何况，他们也的确是亲眼看到柳姨娘死在了逸王妃身前，这件事不容反驳。
“大人。”
那个身材肥胖的老妇人跪着往前凑了凑，面有悲切道。
“草民的确是亲眼看到我的女儿死在了逸王妃身前。”
一旁，颜幽幽抬了抬眼皮，这个老妇，可真是个市井泼皮，避重就轻玩的一手的好把戏。
上首，葛敬尧冷哼一声。
“可你报官时，说的是逸王妃谋杀了你的女儿，这与你的女儿死在了逸王妃跟前有着天壤之别。”
“何况，你的女儿既是丞相府大公子的小妾，为何不在相府内，却偏偏出现在了大街上。”
“到底你们是亲眼所见逸王妃杀了你们的女儿，还是你们被人胁迫陷害逸王妃，赶快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一旁，秦钟一看，就这几个刁民根本不是葛敬尧的对手，三两句话就被问的漏了怯。
那小妾死也就死了，可毕竟是丞相府大公子的人，这丞相府与逸王妃可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瓜葛。
今晚这事儿，闹不好丞相府也会被牵连其中。
“大胆刁民，有逸王和葛大人在此，你们还不从实招来，陷害皇家亲眷可是死罪，你们可要想好了，别因为一时的误会祸及家人。”
“到底是你的女儿自戕，还是被逸王妃杀害，这天黑路远你们到底有没有看清。”
秦钟这个顺天府府尹到底也不是白送的，两句话，含义却意义深重。
第一层，告诉那几人，陷害皇家亲眷可是死罪，无论你们是自愿还是被迫，现在想要退出，无异议自取灭亡，不想祸及家人就闭严嘴巴。”
第二层，告诉那几人，你的女儿，到底是自戕还是被杀害，会不会是天黑路远并未看清事实，这是在为他们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钟的话音一落，不但逸王和颜幽幽同时抬头看了眼秦钟，便是他身旁的葛敬尧都冷笑着看了他一眼。
跪在地上的几人，原本还在绞尽脑汁，现下，秦钟两句话，顿时就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那八字胡的老男人也连滚带爬的往前凑了凑。
“大人说的是，许是天黑路远，我们这一个个老眼昏花的没有看清楚发生在巷口的事儿，误会了逸王妃，请逸王妃恕罪。”
那老男人边说，边砰砰的磕头认罪，磕的额头红肿一片。
这夫妻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简直把颜幽幽恶心够呛。
“呵！是误会吗？若不是本妃在被锁之后，亮明了身份，今晚我是不是就落实了蓄意杀人的罪名。”
“一句误会，就想抵了你们陷害皇家亲眷罪过。”
颜幽幽冷哼一声，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那几个人，又看向抓她来的捕头。
“张捕头，顺天府拿人还没有人敢阻拦，嗯！好大的官威，好大的胆子。”
“本妃若只是个平民百姓，是不是此刻早已被张捕头下了大狱，屈打成招了。”
“不问青红皂白，不问事情原由，不论证据是否充分，只凭几个刁民空口白牙，就上锁抓人，本妃看你这身官皮也趁早扒了。”
张捕头抖着身子，根本不敢乱动。
院外，刘希和孙金两个仵作在颜幽幽说话间，也进了大堂。
“启禀大人，启禀王爷，院外那具女尸乃是自戕，并非是他杀。”
说话的是孙金，孙金乃是大理寺仵作，葛敬尧麾下。
葛敬尧斜了眼身旁的秦钟，似乎意有所指一般开口道。
“孙金乃是大理寺资格最老，验尸经验最丰富的仵作，但即便这样本官也不能只听他一言。”
“秦大人，刘希可是你顺天府寺资格最老，验尸经验最丰富的仵作，大人是不是也该听一下刘仵作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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