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疏影一身淡黄襦裙,也袅袅娜娜小鸟依人。
“果然是贱人生出来的,穿得这么招摇放肆!”柳姨娘啐了一口,不屑一顾的张口嘲讽。
白姨娘大怒,正要反侮相讥,被凤瑶华阻止了,“好狗挡什么道呢?”
清清冷冷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里,凤远轩和凤疏影气得咬牙。
“你这贱种,你骂谁是狗!”柳姨娘的怒气立刻被挑起来,扬起巴掌,正要一个重重的嘴巴子打下去,凤瑶华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
凤眸含怒,一字一顿地说:“我不想再听到你嘴里说贱种这两个字,再有侮我母亲半字言语,我会让你永生永世都不能开口说话。”
“你这个贱……”话音未落,柳姨娘膝部一麻,摔倒在地。
她连凤瑶华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嘴巴里被塞入了一团宣纸,膝盖处疼痛钻心。
“我再说一次,我不想再听到贱种两字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否则,我会让你再也开不了口,你听懂了吗?”
凤瑶华说完,俯身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凤远轩和凤疏影急忙去搀扶,凤远轩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凤瑶华的背影,他也算略习武艺,却丝毫没有发现她是怎么出的手,以前从来不知道凤瑶华的底细。
此刻看来,她看似软弱的外表后面只怕藏着巨大的秘密。
柳姨娘呼痛着站了起来,正要破口大骂,远远看见凤青霖也往这边而来,便将侮骂凤瑶华的话咽了下去,满脸欢喜地朝他迎接而去。
“老爷。”
凤青霖许久不见她,此刻一见她,娇俏的面容是带着期待,心也生怜爱之情,便过来,一同前行。
凤远轩和凤疏影跟着后面,均是暗喜。
凤家祖母回府,所有子女都来正厅。
凤瑶华一身红衣,张扬夺目,竟是老远就让祖母看见了。
“咦,那穿红衣的丫头是谁?”
“回老夫人,嫡女瑶华。”身边的侍女恭敬地回应。
“瑶华来见祖母,祖母一路辛苦了。”
凤瑶华敛衣跪倒,半点也不敷衍地跪在硬硬的地板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恭声问安。
祖母见她骨秀亭匀,神情恳切,言行之间大家闺秀风范,不禁含笑,“原来是瑶华,这么多年不见,你看,也长成了大姑娘了,好了好了,不要拘礼,地板上凉,女儿家不要跪着了,起来吧。”
子女们先后而来。祖母让瑶华坐在她身边,柳姨娘见此情景,又恨又气,眼色示意凤远轩。
“远轩和疏影来见祖母了。”凤远轩和凤疏影双双跪下,依大礼见祖母。
其它子女也一一照样跪倒。
初见祖母,凤瑶华一身红衣,几乎盖过了所有子女的印象,祖母留下她和凤疏影,其它人都让回去了。
“瑶华,影儿,你们两个年纪也相差不多,祖母啊,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便留你们下来,陪祖母解解闷儿。”
“是的,祖母。”凤疏影乖顺的应答,又瞄了一眼低头敛目,状似乖巧的凤瑶华,心中暗暗怨怒,既然被祖母同时留下来,她一定要让祖母知道凤瑶华今日多么轻浮。
“也不用干什么,我就听你们讲讲话儿,听个乐子就好。”祖母看着低首的凤瑶华,但见她黛眉如月,足如钩,一身红衣穿在身上,竟无半点妖治。
想到凤瑶华,祖母心里的一根弦被拨起,这孩子也确实苦命,幼年失母。
“影儿,你瞧瑶华这身衣衫如何?”祖母突然含笑发问,“我怎觉得这衣衫与平素不同。”
凤疏影一时拿捏不住祖母的心思,只当她也嫌弃瑶华今日的张狂,便道:“我瞧姐姐这身衣衫可是与众不同的,在我们众兄弟姐妹里一枝独秀,显得姐姐的风华高出我们许多倍呢,祖母,您觉得呢?”
这话明贬实讥,在告诉祖母,她凤瑶华是故意穿成这样的,目的是压过大家的风头,让祖母注意到自己。
“影儿的这身衣服也不错,淡黄镶绿,珍珠围翠羽,听说价值四百两银子呢。”凤瑶华淡淡开口,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这衣衫呢,看什么人穿,瑶华这身红衣穿在身上,依我看呢,还缺了一点东西。”
祖母慈爱地看着她,凤瑶华有些恍惚,前世的记忆里,祖母似乎一开始也是这样待她,慈眉善目,可是后来……
这一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祖母口中的缺,瑶华斗胆猜一猜。”她笑的乖巧,言语清越如铃。
祖母含笑看她,她便答:“可是缺一个瑶华穿红衣的理由?”
“你倒是说说。”
“红衣是嫡。孙女便是这个理由。”凤瑶华语音清冷,气度高贵,淡淡应道。
“正红为嫡,粉红为妾。”祖母赞叹,“好哇!这是我活了大半辈子听到了最好的理由,瑶华,红衣你当之无愧啊!”
凤疏影几度想插口,都插不进。
祖母和凤瑶华言笑皆欢,凤疏影怄得不行,终于捱到日头落山,两人双双告退。
祖母相约凤瑶华,明日再过来陪她说笑解闷儿,却再也只字未提凤疏影,凤疏影回到院里,将一切告知柳姨娘,母女俩暗暗咬牙。
“娘,如今祖母回来了,家里什么事,爹都听祖母的,咱们要好好的哄着祖母开心,只要祖母一开心,那母亲你再度受宠也是应该的,大伯也不敢再逼着父亲。”
凤疏影气愤难抑,愈发觉得一定要让凤瑶华远离祖母才行,瞧这下午的样子,若是凤瑶华讨得了祖母欢心,那她们母女俩的日子就更加无出头之日了。
“还有啊,娘,提起我那个爹我就来气,竟然允许凤瑶华穿了那么张扬的衣衫去见祖母,这贱人那么轻浮,却轻易得到了祖母的欢心,她竟回答祖母说她穿正红是代表她是凤家的嫡系长女,她理应穿正红。祖母竟然因为她这句话而欢喜莫名,你说这是不是怪异?”
柳姨娘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早知道祖母不爱端庄爱张扬,难道她不能穿红衣么?反倒是让那个贱种占了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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