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从池塘里爬上来,满身的衣衫轻薄的贴在身上,好不容易上了岸,凤疏影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家丁们的目光像烙印一样滚烫,她又羞又窘,脸上火辣辣的挂不住。
家丁们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凤瑶华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待她尴尬够了,家丁也散去了,便说道:“疏影妹妹,你看这突如其来的事儿,你这身上弄成这样。”
凤疏影气得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一身脏污,她怎么去见老祖母啊?
“要不这样吧,这儿离采薇院倒不是太远,不如你去我那儿先歇着,然后派人去拿件衣服来换好了,不然你这一身,去哪儿都不合适吧。”
凤瑶华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倒也是难得的表露关心,凤疏影心里气得快要咬人了,可是此时此刻,她还真的是要有求于她才行。
凤疏影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狼狈过。
一身污脏,钗鬟满头乱的凤疏影一出现在采薇院,白薇的眼都瞪大了。
这……怎么回事啊?
白薇心里有再多疑问此刻却苦于问不出口,凤疏影来到采薇院,最惊异的是白姨娘,她怔愣了几秒,马上就笑了。
“喔哟哟!疏影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凤疏影又气又无可奈何,要不是离得太远,她走路上太显眼,怎么可能来采薇院受这种气!
凤瑶华不动声色,淡淡道:“好了,疏影不小心掉水里了,快去弄点热水来,让她暖暖,沐浴一下吧,对了,这衣服还得叫人去取一下,这样吧,白薇,你去替疏影小姐把身上衣服取来吧!”
白薇满肚子疑惑,却也只能乖乖听命,连忙去了。
“疏影,你沐浴下吧,这身上脏的,都换下来,正好给白薇带去给浣衣居吧!”凤瑶华好心的提议,立刻让人准备好。
凤疏影暂居不利,只能一切听她的。
白姨娘一脸的不明所以,瑶华是什么意思,这凤疏影掉河里也就掉河里了,救她干嘛呀,让她顶着这一身狼狈样在凤府里走一圈多好。
趁着凤疏影进房沐浴,白姨娘把凤瑶华拉一边,“瑶华,这是哪一出啊?你今儿个不是去老祖母那儿么?怎么又回来了?还把她弄进来?”
凤瑶华淡然一笑,“以其它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袅袅的浴室里,泛着熟悉的香气,凤疏影泡在热水,等着送来的衣服,等了不知道多久,等的水都要凉了,她快要发火时,白姨娘终于敲门进来,将衣服放下,破天荒头一回没有恶声恶气。
凤疏影没有时间去计较了,只想赶快穿好衣服走人。
“这一耽搁了,时间也不早了,幸好还来得及,老祖母原先也是叫去用饭的。”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两人照样一路沉默少言。
凤瑶华沉吟道:“这么晚了,估计老祖母也用完饭了,疏影妹妹今天受了凉,派人去跟老祖母说一声,不去了也是没关系的。”
毕竟受了凤瑶华的帮忙,凤疏影也不好意思摆脸色,僵了下,“你若是不去也没什么,你可是凤府的红人,想必祖母将你捧在掌心里宠着呢,你说不去可以,我若不去,我怕祖母生气。”
凤疏影的语气里掩饰不住浓浓的嫉妒之意。
凤瑶华笑了笑,“前段时间,我身体不好,所以经常踢推却了祖母的邀约,现在,我已经好了,祖母邀约陪伴,怎可不陪?”更何况,我还打算看你接下来的好戏呢!
“瑶华,今日你怎么此刻才来?祖母等你都等急啦!”大丫鬟连忙迎她入内院,倒是没怎么注意到凤疏影,凤疏影立刻掩饰不住的失落感。
老祖母正在用饭,见凤瑶华和凤疏影同来,笑颜开怀,“还在想你们不来了呢,坐下坐下。”
“祖母,今日疏影来晚了,让祖母久等了,疏影很不安。”她十分乖巧,与平素在柳姨娘身边时的刁蛮任性完全不同。
凤瑶华心中有数,只是笑而不语。
“咳……”祖母突然间咳嗽起来,凤瑶华一惊,遽然起坐,“祖母!”
这一咳嗽来得强烈而突然,老祖母咳得身子弓起来,内院这么大的动静,马上就惊动了大丫鬟和凤家主宅的奴仆们,见老祖母用着饭的,猛然间咳嗽哮喘,个个都开始慌了。
前不久凤瑶华才调理好的身子,今日个这是怎么了?
凤疏影欲哭无泪,为什么每次她来凤家主宅,都会出状况。凤疏影脸都吓白了,正要靠近祖母,凤瑶华冷然道:“你给我站远一点!”
“你!”凤疏影气得脸红,“凤瑶华,你不是把祖母治好了吗?现在祖母又咳嗽了,你不反思自己的责任,还敢叫我站远一点!”
凤瑶华充耳不闻,吩咐凤家主宅里的人,“先把祖母扶到床上去,打开门窗通气。”
她一开口,凤家主宅里的人立刻按她的吩咐去做,在她治疗祖母的这段日子里来,大家也习惯了,一切按她的来。
哼,凤瑶华,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凤疏影在一边看得气死,可毕竟现在祖母躺下了,都指着凤瑶华来呢,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一顿七手八脚把祖母安顿好,祖母咳嗽方止,凤疏影不安地欲靠前,凤瑶华立刻大声阻止,“凤疏影,你是不是想害死祖母啊?你还给我往前靠!给我马上出去!”
凤疏影气呆了,她……她竟然在祖母面前直接这么呵斥她!
“凤瑶华,你……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害祖母了!”
“呵,你身上的衣服是什么味道?难道自己不会闻么?你不知道祖母对木芙蓉过敏么?只要闻到木芙蓉的味道,祖母就会引发哮喘,你难道不知道么?”
凤疏远一听木芙蓉三个字,脸瞬间惨白!怎么?
凤瑶华望着她愕然惊吓的脸,心中凛然。
“给我……把她轰出去!”祖母咳嗽止住,手抓着床榻,怒道,“这个小贱种,跟她那个娘一样,想要害死老身吗?”
“祖母!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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