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擎绝对不会让聂太太一个人出国的,这么多年,聂太太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他从很久之前就对自己说过,这辈子他想放开聂太太的手,除非是他死的那天。
不就是姜越死了吗?
他不喜欢这个男人,或者说很讨厌,但是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姜越是他家老头子和别的女人的私生子。
而且他对聂太太的心思,他曾经对聂太太做过的事情。
聂擎无比的厌恶,曾经在那件事情里插过一脚的人,所以对张素素他可以毫不留情,就算是家世放在那里他也不怕。
他父母亲那辈人的事情,他不清楚,作为晚辈来说他也从来没有好奇的去探索过,算是对他父亲和母亲的尊重,所以他不问也不说。
以前他家里是什么样子的他也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相处着过了二十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姜越冒出来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因为他一无所有所以他就值得被同情吗?
因为自己的遭遇很不幸吗?但是不幸的源头在哪儿?无论在哪里都不能扯到他母亲的身上吧,但是他的母亲几乎也受了二十多年的煎熬……
聂擎很少去想这些事情,因为无可改变了,现在去追究到底是谁受到的伤害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最后死了还要影响自己的媳妇,这个可真的不能原谅。
真的以为用自己的死亡就可以被自己的媳妇记住吗?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界上变化的诱因那么多,没有那么多绝对,也没有谁是真的对不起谁。
都是自己的结果,那就自己承受着。
他才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去记住另外一个男人,不是去看看吗?他也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活着的时候抢不过自己,以为死了就能了吗?
聂擎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的想着。
第二天去公司安排了近几天的所有事情就直接回家了。
赵微凉走下飞机,身后的聂擎立刻从身后给人披上了一件保暖的大衣,也顺势的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几乎没有惊动多少人就已经来到了这里,住进了酒店,聂擎让人去打听了姜越被安葬在了那个墓园里。
“吃点东西”,聂先生亲自让酒店的餐厅做好的早餐,摆放在赵微凉面前的桌子上。
“脸色有些难看,我很担心你”聂先生一点都不掩饰的对赵微凉说出自己的担忧,把餐具塞到了赵微凉的手里,“你说过你会很快就好的”。
“恩”,赵微凉抿了抿唇,心里对聂先生也有了些内疚,吃了些东西,但是吃的不多。
聂擎看着聂太太这样的状态,简直要把现在安静的睡在墓地里的姜越骂个半死,他不是个大度的男人,尤其是关于聂太太的问题上,简直分毫必究的小气。
“你不用忙活了,陪我坐一会吧”,赵微凉拉着就要收拾餐点的聂先生说道。
聂先生无声的守在聂太太的身边,两个人挤在一张大沙发里,无限的贴近着。
“其实我还好,你不用担心”,赵微凉开口说道,虽然也知道对于聂先生来说不会有什么成效。
赵微凉把头枕在聂先生的肩膀上,聂擎低头闻着聂太太的额头,“你说你这么的善感,我以后更要好好的保重身体,一定要努力的活的比你就一点,不然我都不敢想象没有我你……”。
“你别说这些”,赵微凉伸出手捂住聂先生玩笑说出来的话,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了聂擎的世界上,赵微凉留着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意思。
很多人都说这是个物质发展过于快速的时代,带动着所有的东西都会发生很快的变化,一辈子的承诺太多沉重,越来越多的人也只是当做笑话听听。
但是没有遇到不代表真的没有,有些人害怕一个人生活只是简单的想要人陪着,但是有的人却真的可以宁缺毋滥的等着。
而如果幸运等到的,那就是一辈子。
不离不弃的一辈子。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乱想了”,聂先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转移聂太太注意力的一句话,会惹得聂太太一下子红了眼。
他不会再乱说了,以后都不会再乱说了。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穿着相同款式的黑色风衣的赵微凉和聂擎就坐上了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的车子。
车子开了很久,景色慢慢的变得偏僻和幽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聂先生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聂太太。
没有麻烦已经在等着的守墓人,赵微凉顺着大概的方向就找了过去,身边只是跟着一个聂先生。
停下脚步,站在冰冷的墓碑前,这里就是一个人最后的归宿了。
天气好像很是应景的阴雨天,到处都有些雾蒙蒙的,像是无端压抑在心头的一块乌云,沉沉的,闷闷的不舒服。
赵微凉低着头,看着姜越的黑白照片,看样子应该是姜越很小的时候留下来的照片了,上面的他看起来很稚嫩,但是却没有自己熟悉的一点影子。
一双黑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没有一点那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火力和朝气。
墓碑的上面没有名字,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再见。
赵微凉慢慢的蹲了下来,看着这两个字,不知道他是在跟这个世界说再见,还是在跟……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很多事情都清楚。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而且对她来说没有人的重量能大过聂擎了。
“他帮了很多,从一开始就帮了我很多”,赵微凉轻轻的说着,聂先生站在聂太太的身后,沉静的做着背景。
他不知道如果是他在姜越的这个位置上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来,也许会一样的不堪,然后狼狈安静的死去,但是假设没有意义,他看着这个躺在这里面的人,甚至给不出来多少同情。
他不屑于做出些惺惺作态的形式出来,没有人会拿着不幸说个没完没了,也不会有多少人真的关心。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医务室,他对我说话可过分了……”,赵微凉想着已经过去很久的以前,神色也带这些怀念。
“他第一次帮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感激”。
赵微凉断断续续、零零散散的说了很多,聂先生也听着,也许他也确实应该对着这人说声谢谢,在他估计不到的时候帮了他的妻子。
赵微凉被聂擎扶着离开了这个地方,也许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因为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只不过走出去的时候,发现车子旁边多了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你们好,我叫托马斯,这位是瑞文女士吗?”,托马斯自我介绍道,最后视线看着赵微凉问道。
“有什么事吗?”,聂先生微微向前的开口问道。
“我是一名律师,接受了委托人的委托,把这些东西交给瑞文女士”,托马斯说着就打开了自己的皮包,拿出一份用黄皮纸袋封口的东西。
“这是委托人生前唯一留下来的东西,要交给瑞文女士的”。
赵微凉看着这个,面色有些犹豫的看了聂擎一眼。
聂擎看着突然杀出来的这个律师,眼神也有些不善,不过最后还是伸手接过了东西,“能问一下这里面是什么吗?”。
托马斯犹豫了一下,看了赵微凉一眼才开口说道,“应该委托人生前的一些生活日记”。
赵微凉坐进车子里,身边放着被忽略的黄皮纸袋,看着身边一直都没有再开口说什么的聂先生,赵微凉感觉惭愧了。
她可能是对不起姜越的,但是聂先生没有,她可以因为姜越的逝世而被影响,但是聂先生不用的。
但是现在……
两个人安静的回到了酒店,赵微凉把东西拿着却没有拆开,聂擎脱下外套,这边刚打开手机,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边接通说了两句话,聂擎就立刻的站了起来,脸色不好的挂掉手机,一直都在注意着聂先生的赵微凉就开口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有些事情,有个故人要过来拜访”聂擎看着赵微凉说道,“这次不能陪着你回学校一次了,我们要回去”。
“没事的,我们回去吧”,赵微凉说着就整理着本来就不多的东西。
夫妻两个匆匆的过来,又极为快速的回去。
接连的颠簸,又加上赵微凉的心情抑郁了两天,赵微凉在回去的车子上就睡着了,聂擎一只手揽着赵微凉,回到家就把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赵微凉抱到了卧室里休息。
看着那只碍眼的黄皮纸袋,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动的把东西放在了赵微凉的梳妆台上,然后才轻声的关上了门。
聂擎接到父亲和大伯打过来的电话,在自己的书房说了很久的话,他不知道那个姓陌的不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到他这边来干什么。
不过不敢他想做什么,他都不允许陌家扰乱他们已经在海市彻底安定下来的聂家。
这么多年都没有怎么联系,还真的当他们聂家还只是陌家手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吗?
或许自己这次可以让他们再次的认清某个现实,聂家已经离开京城有两辈人了,那些的乱七八糟的争斗,他没有兴趣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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