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闪了闪,周子谦露出一道思索的目光,这个云言,即便是他不怎么有心去打探,倒是也听说了不少。
无外乎是一些云国往来的商客,在茶楼酒肆酒酣交谈时流出来的只言片语,但也让周子谦不由对这个云国太子多了几分探究。
早知道,他周子谦从那些人嘴里听来的,全然是那个云国太子的丰功伟绩,明智仁德。
下了这个圣旨,让百姓如何受到了恩赐,哪里有了灾荒,从京城里派出了大臣去暗访,甚至自个儿也多次体恤民情,明察暗访。
更值得他们津津乐道的便是曾经云言出去民间之时,在一家客栈打尖,丝毫没有一点儿太子的架子,反倒是和几个人相互聊了起来。
后来也有了几个人过来,他们仍旧不晓得他的身份,依旧聊的畅快,事后,还给店家付了银子,一分不少。
直到次日,不知谁说起一句,昨日那人瞧着忒像太子,这才让这事儿如同流水一般传了出去。
那些人不由大吃一惊,纷纷觉得这是自个儿祖祖辈辈积下来的福德,如今总算是得到回报了。
太子云言没有一丝傲慢的性子,平易近人的态度,倒是让人一传十十传百的闹得沸沸扬扬。
诸如此类之事,并非是一个两个,隔上一段时日,他便可以听上一些。
对于这些,周子谦只能是冷笑了,当真是暗访,一个太子,又怎么会让人在第二日将这个事传得如此沸沸扬扬?
一个太子,身上又不是没有带银子,值得一段饭,几盏酒还不付账吗?
然而,就是这样,云言太子仁德至善,温润如玉的名头却是一日日的深入人心,直接有将云国老皇帝比下去的态势。
想起这种情况,周子谦就不由一阵恼怒,自个儿三弟在北国不也是如此的吗?
只是,他三弟的名头是靠一兵一卒,用热血铺就的。
他云言,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靠的……
冷嗤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论起这些手段,他周子谦还真的是不得不佩服这个云国太子了。
老三若是和他对上了,说不得又是一番龙争虎斗,摇了摇头,周子谦不由叹了一口气,眼下想这些未免还有些过早了。
没有了那个丫头啊,估计老三心里头,怕是容不下半寸东西了。
抬脚往书房走去,宽大的青墨色衣摆如同舞出一道道云彩,上头印着的水墨画,如同活物一般耀耀生辉。
更有好几个小丫头看到如此的大皇子,躬下身子的同时,在他走后,抬头看一眼,然后再看一眼。
直到几个人互相发现了自个儿的小心思,这才捂嘴一笑,相视面红,不敢再耽搁,继而离去,忙活起来。
若是他猜的不错,那个叫琅琊的少年定然是对换意极为看重了,否则也不会如此行事。
不得不说,琅琊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在这一日之内,让周子谦记住了太多,甚至还隐隐的有种怜惜。
周子谦自诩不是圣人,也不是云言那般在街道上寻个三岁小儿也能张口说出一段好的人,若真是侵犯到他,让他心里不舒坦了,他自然是有他的方式去解决这些事儿。
只是,今日个琅琊一而再再而三的折他的面子,他竟是生不出半丝怒意,后来看到少年那满头银发,他便告诉自个儿,这或许就是书中所道,“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罢。
可是,到了后来,在现实面前,周子谦也不得不感慨造物者的神奇,命运之间的安排。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个少年,功夫了得,若是让他到了老三身边去,定然会有大用!
周子谦眼里精光一闪而过,老三,既然你不想到大哥干涉你的事儿,让这个少年前去,算不得是大哥出手了罢?
这个少年,可是去寻他的小师妹的。
想到这,周子谦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这个少年,当真是有本事了,明明年岁更小,这个小师妹,倒真的一声一声唤得忒是熟稔。
点了点头,周子谦修长的手指拂过石子路边的一株兰草。
兰草上头没有花,在这个节气里,能留下的花,便只有那么几类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周子谦府里的这几株兰草,长势丝毫不比春日里的颓然,全然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只一眼看去,便晓得这一丛兰草定然是有人日日为其精心打理过的。
衣袖也只是快速的划过,如同一片不带着留恋的云,修长的手指在白净的下巴处摩挲起来,脚步也快了不少。
这个少年功夫好,想要去把他追回来,怕是来不及了,只是,若让那个人去将这个消息送给他,该也还是来得及的罢?!
想清楚了,周子谦脚下的步子便更快了,只是一下,又顿住了,眸子里也有了一丝无奈之色。
那个人,是老三派来护自个儿安全的,别的事便罢了,就算是自个儿在府里,他也是要一直守着的。
更不要说他偶尔出去两趟,那个人更是寸步不离的。
有时候,周子谦并不晓得他在哪儿,但每每只要一唤他,不出一息时间,他便能出现在自个儿的面前。
想到这些,周子谦不由叹了一口气,脸色也阴了不少。
对于这个他也是颇为无奈的,更无奈的是,每每他想让他去做点什么事儿,他还要来上一句,“大皇子嘱咐的小的定然做到,只是大皇子的安危……”
一旦他想再说什么,这个耿直得过分的人便会义正言辞地道:“三王爷当初让属下过来时,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护主子您的安全。”
他这句话,说白了他晓得他现下的主子是谁,但他前主子的最后一句话,他也是时刻记着的。
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周子谦牙齿咬了咬,沉了沉脸色,让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阴测测的。
往日里都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去做什么,今日这事,你就还真的给本皇子给办定了!
其实,周子谦也是被逼无奈了,他晓得那个暗卫是为了他好,只是眼下给那个少年送消息的事,除了这个人,他还能想到谁啊?
试问大皇子府里,谁的功夫最好,不就是这个被三弟派来的人嘛。
看到周子谦过来,书房外的下人纷纷躬下身子行礼,然后恭恭敬敬的打开房门。
周子谦进去后,眸子闭上,再次睁开,沉声道:“风意,出来罢”
军营里,看着不说话的女子,王宣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要他说,这个女子的目的,八九不离十就是来寻王爷的。
趁着这个机会,王宣眸子瞬间在女子的玲珑有致的身子上一扫而过,到了最后,还是不由叹了口气。
可惜了,到了最后,这个女子留给自己脑海留下的最深的印象,还是方才朝刘武成挥鞭子的那一下了。
“是啊,我说,你来这儿干啥来了?”大眼睛一瞪,刘武成这才反应过来,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
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两个一唱一和的男子,紫月心里说不出的委屈,一双吊梢眉高高的挑起,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的不愉快。
只是,这个表情落在两个人眼里,一个直接无视掉了,一个是根本就看不出来里头有啥意思。
几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一边是不愿说,紫月觉得,自个儿来这儿又不是告诉他们消息的,怎么能够让他们晓得。
王宣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不愿说,那便耗着罢,你若想寻王爷,门都没有。
他自个儿都不晓得王爷去了哪里。
“我要见主子。”憋了半天,紫月终究是开口道。
刘武成大眼一瞪,正准备说什么却被王宣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平静道:“姑娘,王爷此刻不在军营里,你若有什么消息,还请先同在下说罢。”
哪里知道,王宣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紫月更认为他是不让自个儿见到主子了,当下头一昂,下巴一抬,“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知道主子的消息?”
这话一出,刘武成脸色瞬间一变,冷声道:“紫月妹子,这话可不能这般说,快快道歉!”
他虽是让着这个紫月,但好歹也是有个度的,王宣是他曾经一起陪伴王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被一个女子这般说道,就算这个是他意中人的姊妹,他也不能这般算了的。
听了这话,紫月脸色嘴角撇了撇,朝刘武成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大老粗!”
这两边,一个冷嘲热讽,一个脸红脖子粗,反观王宣,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模样,仿若方才被人说道的不是他一般。
王爷让人查消息,怎的会让人把消息送到这儿来?只怕其中还有隐情。
摇了摇头,王宣淡淡道:“王某还真的不是个东西,王某只是为主子谋事的罢了,姑娘若是不愿说的话,还是请回去罢。”
我自然不是个东西,莫非你是个东西?
被王宣如此轻描淡写的反驳回去,紫月顿时一张脸如同红透的虾子,胸,膛也剧烈起伏起来。
“这个是王爷要我们打探的消息。”忍了半天,紫月终究没有捱过王宣的性子,咬着牙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甩了出来。
王宣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眉头瞬间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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