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凝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那原本满含期待的眼神瞬间凝固。
然后，她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张脸，仿佛要从孟垢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孟垢有点绷不住的感觉，脸上的笑变得越发僵硬，嘴角微微抽搐。
片刻后银凝目光回落，缓缓开口：“是陛下吧？”
孟垢嘴巴动了动，刚准备再说点什么。
“陛下为主人做了如此之多的事，主人喜欢她也是应该的。”银凝继续道，目光变了变。
“但是我不建议！我可以做妾……”
孟垢听到这话，瞳孔瞬间放大，震惊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心中吐槽一句：这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这话都能说出来。
但心里吐槽归吐槽，他目光正了正，认真说道：“银凝，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结果他这话才说一半，银凝却根本不吃这套。
伸出手搭在他肩上，媚眼如丝，娇声道：“常言道，日久生情，主人…莫不如……”
“停停停！”
孟垢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这只傻狐狸敢说，他都不敢听。
银凝娇笑一声，清脆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
她把令牌扔到了孟垢手里，这才开口：
“原来主人这么不经逗，反正奴横竖是要跟着主人就是了。”
孟垢看了看手里的玉牌，目光中多了些许复杂的情绪。
想来，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一直算是无依无靠。
他从没想过认真对待别人，也从没渴望过别人的认真对待。
当别人交出一颗真心的时候，他倒是显得有些茫然无措了。
“凝……”孟垢抬了抬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银凝目光闪闪，立马将下巴放在他手里。
一改方才的强势，倒真像是一只听话的宠物，软语：“主人，奴想您了……”
那声音轻柔婉转，充满了思念之情。
不过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孟垢似乎是没看见的，只来了一句：
“要不你还是回去找你父王吧。”
他心里想的自然是万一再次出事，自己心中也有愧。
银凝立马变脸，瞪了孟垢一眼，傲娇地扬起那张御姐脸，哼了一声。
那意思便是没有商量了，她刚才说的话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孟垢无语又无奈，只能说一句：“那你一切得听我的……”
银凝伶牙俐齿：“我何时没听过主人的了？”
回到寻国，正值深夜。月光如水，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
柳白薇听人禀报说师尊回来了，顾不上换了身上的亵衣，便急匆匆地从寝殿里跑了出来。
只见她身姿婀娜，腰肢纤细如柳，在薄薄的亵衣包裹下，曲线玲珑。
踏着光脚的步伐轻盈，如同翩翩起舞。
一看到银凝抱着孟垢的左胳膊，柳白薇有些酸了。
毫不示弱地跑到孟垢另一边去，抱住了右胳膊，还使劲地挤压。
这副样子，若是被人瞧见了，定要说一句有失体统。
但孟垢眼里只有桌子上的糕点，他拿起一块。
倒了杯茶之后，开始问起情况。
银凝与柳白薇的情报基本一致，叶家作为已经坐拥了九脉神山一百年的家族。
依照规矩，给千苍大陆内所有的家族发出了邀请，邀请这些家族的最高掌权人来参加度衣会。
有一点情况却反常，几乎所有的大小家族都接到了请帖。
这与往届是不相同的，往次，那些不起眼的小家族往往会被忽视，而那些与皇族关联的大家族则看不上这三瓜两枣。
受到九脉神山庇佑的家族做这事，也只是出力不讨好。
还可能会失去下一次庇佑的资格，单纯只是为了不与千苍大陆各大家族结仇。
并且还有一点，叶家经过一百年的迅速壮大，已经是整个大陆内的第一家族。
甚至还跟多国皇家有牵连，根本不惧怕其他家族的为难。
只要他们不愿意，撕毁约定同样可以。
孟垢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只觉得心头有点紧。
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揪住了一般，有一股危险之感。
但同时，一丝念头逐渐明朗起来。他缓缓开口：
“等陛下有空了，不知能否劳烦陛下陪我去段家一趟？”
柳白薇嘴巴一嘟，满脸不高兴，嗔怪道：“不许叫陛下，这里又没人。”
抱怨完才问道：“自然是可以的，明日就可以，不知师尊要让白薇做什么？”
孟垢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神秘：“充面子……”
与此同时，夜黑如墨，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墨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在叶家那堪比皇宫的群宅里，叶无忌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从盘坐的状态将双腿屈开，动作缓慢而沉稳。
随之，周身蓝色和暗红色交织在一起的灵力漩涡也慢慢减弱，如潮水般消退，最终缓缓消失。
那双金色的眼瞳眨了眨，站起来活动了一瞬身体，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一个节奏缓慢，音节不同于人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宿主，请一定按照任务击杀孟垢，否则后果不可估量……”
然而，那声音越来越小，如同逐渐远去的风声，直到最后完全在叶无忌的脑海里消失。
叶无忌活动了活动手指，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系统？”
确定没有回音之后，他嘴角的笑缓缓勾了起来，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
他那眼神逐渐变得僵直，杀意浓烈得仿佛能化为实质。
摊开手掌之中，逐渐汇聚出一个小型深红色的灵力漩涡，那漩涡虽小，但周遭的空间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仿佛能吞噬万物。
看着这小小的存在，叶无忌喃喃自语：
“可惜呀，三个月只能压住这东西一个时辰。不过也够了，没有人能控制我叶无忌。”
“很快，很快系统，孟垢，千苍大陆，都只会是我成为道祖路上的一块垫脚石……”
那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低沉回荡，犹如魔神低语，带着无尽的狰狞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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