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甯疑惑地看了吴海鸣一眼，转头看向他所看的方向，那是中央广场上巨大的LED屏，而此刻上面正直播着昶古集团首席财务官的接任发布会。
江榆赫然坐在CFO的位子上。
白甯惊得差点把手上的饭团掉在地上。
“她……是江榆？”白甯不可置信地问道。
吴海鸣翻着他的笔记，里面夹着江榆的照片，缓缓说道：“是……吧……”
白甯咽了咽口水，老大这次是踢了一块铁板吧？这下子军令状都不管用了。
白甯心里想着，手也没停，赶紧掏出手机，拨了容戈的电话，那头很快被接起了：“老大老大！！”
电话那头的容戈已在双酆大学等着魏楚喻，以为是盯人出了什么事，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但此刻的白甯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见身边的吴海鸣指了指手机上推送的新闻，言简意赅地答道：“老大，看下新闻……大发了。”
昶古集团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放眼全国依旧是拔尖的企业，它要是打个喷嚏，全国都要抖一抖的存在。
高层易主是大事，加上柳淮南请来了的都是知名的媒体，这消息的传播速度快得惊人。
发布会开始还没有十分钟，第一篇通告已经出来了。
容戈自然也看到了手机推送的消息，内心五味杂陈。
她这是嫌自己会死的不够快吗？
此消息一出，容戈从前的圈子都炸锅了，群聊消息闪个不停，一些胆子大的还私聊问他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一个命为“嘉湖第一浪”的群，消息闪的最多也是最快的。里面的活跃大户便是容戈的死党兼损友祁闵川，此刻他便是嘲笑容戈的第一主力军。
“戈呀，你看看你前女友一回来就那么大动静？真是太厉害了，那可是昶古啊，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她也敢去。怪不得她当初能看上你，勇士啊！”容戈点开了第一条语音，刚开头便是祁闵川的奚落。
往后一些他都选择无视，想来都是差不多的。
跟在容戈身边的周寻将这条语音听得清清楚楚，听完不禁瑟瑟发抖，而当他看到了容戈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时，生怕自己要是在此刻说上一句，便会被自家老大毫不留情地干掉。
此时的容戈顾不上周寻在旁的小心翼翼，目光全都聚集在手机推送的新闻稿里。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得体，戴了一副金丝眼镜显得人较之前更加沉稳，眉眼却透着从前那份清冷的矜贵模样，但他依然觉得很陌生。
他盯着照片盯了大概一分钟，周寻都怀疑他能从手机里看出朵花来的时候，容戈收了手机。
魏楚喻说要去图书馆还资料，让他们俩在办公室等他一会儿，估摸着时间也快过来了。
此时，容戈卸下了面上的三分笑，整个人似是浸在了水里，面上无一丝多余的表情，连眼神都平静得有些吓人。
正当周寻想找借口出去透透气时，迟迟未到的魏楚喻跑进了办公室，“不好意思，久等了。”
他喘着气，两鬓有些湿了，额头还留下些细密的水珠。
“不好意思啊，图书馆的机器坏了，我一直等着管理员来。”魏楚喻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见杯子里还有些水，猛地灌了一口。
容戈笑道：“跑那么急干什么，有狼追你啊？”
魏楚喻尴尬地回道：“这不是怕你们等急吗？”他不愿在这件事上有过多纠结，随即转了话题，“两位警官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容戈往椅背上一靠，周寻便明白用意，由他开口询问：“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辅导员孙澄以及社会工作系的金淼淼的命案来问你几个问题的。”周寻顿了顿，“这两个人你都熟吧？听说金淼淼的考研推荐还是你给的。”
魏楚喻闻言扶了下眼镜，目光下意识地瞥到了一侧的容戈，与他的视线短暂地交错，“孙澄是工作上的关系，私底下联系很少，对她我不是很熟悉。金淼淼的话……”魏楚喻顿了下，似是在斟酌用词：“她应该是大二的时候转到社会工作的，我也是这之后跟她熟悉起来的。她玩的很开，一些学校组织的活动都会参加，一来二去我们俩就比较熟了。”
“诶……考研这件事呢，是她拜托我的。我也很奇怪她突然会那么上进，之前她都是得过且过的。”
“虽然只是一般朋友，这是帮她介绍导师之类的事情，我还是会帮的。”
魏楚喻有条不紊地说着，却也像生怕惹上一些其他的麻烦，话语中下意识地规避着什么问题。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周寻一边记一边问。
魏楚喻低下了头，“她死的那天早上……我在图书馆碰到她的。”
“你们聊了什么？”
“我就问了她一下复习的进度。这不是快考了嘛……”魏楚喻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语气也不比最初的和善。
显然，他其实并不想谈论这些问题。
周寻还想开口问什么，被身侧一直不发一言的容戈挡了回来，“你认识舒晴阳吗？”
一瞬间，办公室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中。
魏楚喻默默地抬起头，眼神平静，嘴角勾起了十分柔和友善的弧度。他说话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语气也较之前平缓了许多，“认识，很好的女孩。”他似乎觉得“很好”两个字不足以形容这个女生，又加了一些：“漂亮，成绩优异，人也善良。只是可惜了……”
“你似乎对她很熟悉。”容戈换了个坐姿，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让人不敢直视。
魏楚喻搓了搓手指，沉吟了几秒：“她很漂亮，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我很早就注意到她了，毕竟学校里像她一样漂亮的女生不多见。”
容戈点了点头，双手环胸像是老友聊天一般放缓了语调：“你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算是吧。”说到这，魏楚喻似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戒备。
对此，容戈也只是挑了挑眉。
话已至此，也问不出什么了，周寻收拾了一下，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容戈突然转头问了一句：“魏先生，孙澄死的那晚，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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