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哥……常姐,侯哥让我跟你说,让你再考虑一下。”轩轩嘴里的人是伟腾娱乐的金牌经纪人。常笑原来是签在他名下的,不知怎么了,又将其转到了现在这位经纪人手下,通告、代言之类的却是一切照旧,奇怪的很。伟腾娱乐都在说,这位主儿是老板看上的人。
但事实究竟如何,谁都不知。
常笑懒懒地答道:“嗯,好。”这话语漫不经心,一看就不是认真答的。轩轩忍了口气,将那一袋子零食放到了常笑脚边,坐到了其后面的位子。
常笑闭眼假寐,丝毫不知身后的女人正恶狠狠地盯着她的后脑勺,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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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合眼之时,宛若一朵洁白纯粹的玉兰花,脖颈修长柔美,纯净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的瑕疵,让人不觉心生怜爱。
与这副表象不同的是,常笑脑海中不断闪过的一个模糊的人影,伤痕累累,惨不忍睹。从那人身上渗出的血,仿佛能将每一分土地都染成艳红。
她记得,那一日的天光尚好,可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时,感觉不到一丝暖气与生气。从脚底心冒出的冷,让她动弹不得。身处地狱,也不过如此。
“总有一天,我要把我们的家买回来。”女人握着她的手,信心满满地看着她,阳光洒在女人的身上,仿佛给眼前人镀上了一层金,那般耀眼迷人。白净无垢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中是对未来光明的向往。
一片坦荡的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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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美好,都仿佛一戳即破的泡沫,永不久存。
常笑想,如果未有那一道光照进她的心底,她便可以忍受一切的苦难与那人不在的世界。可若是从未遇见光明,那存于茫茫人海中,依然是孑然一身,空留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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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拍卖会在两点准时开始。程老爷子依旧坐在第一排最旁边的位置,一头花白的头发让人不自觉的将视线移过去。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多多少少知道些程家最近的情况,看到老爷子的出现自然惊讶。
秉着尊重的意思,许多人不过匆匆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江榆面不改色地坐在了中间偏后的位置,仅仅只是扫过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到了身边的男人身上。“你坐我旁边干嘛?”
男人从善如流地答道:“吃的有些撑,挪不动脚了。”
江榆瞧着他一副泰然模样,实在觉得,士别三日,定当脸皮厚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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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当做没瞧见身边女人一脸无语的模样,凑到其身边说:“儿子都没了,公司也快保不住了,竟然还有心情来这。”说完,男人还“啧”了一下,看起来十分不解。
江榆冷嘲了一声,极为冷淡地瞥了眼坐在前面的那位。“是啊,都没了,只剩下那样东西了,自然是要过来的。”
江榆说的东西是什么,容戈心里也清楚。正是那柄万年瓜壶,才让他们真正怀疑到了程铮头上。
“你猜猜,那位会不会倾家荡产就为了守一个壶?”江榆知道从头到尾的真相,自然对着这位老爷子没什么好感,心下早已冷嘲热讽了无数次,当着别人说出口倒是头一回。
而女人猝不及防地靠近让容戈不由僵直了身子。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瞬的靠近,让容戈闻到了江榆身上带着的一股淡淡的药味。他不自觉的往旁瞧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女人轻瞥过来的视线。
江榆有些不解,好好说着话,这人怎么就发起呆来?
容戈一瞬间正色答道:“我觉得不会。”毕竟只是一个身外之物,再重要、再喜欢,总不会拿着全副身家去赌吧?程老爷子是生意人,又不是赌徒。
江榆笑了笑,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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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闵川跟我说,霍影拉了几个人做项目,你没参与吧?”容戈见江榆不说话,主动去搭话。他也不算是没事找事,霍影那人,重利薄情,要是出了什么事,准是第一个抽身离开的,保不齐还要再推一个人出去顶锅,自己倒是一点不粘。
江榆摇了下头,“我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又不是慈善家还要给他送钱。”霍影的确把合作书递到了她的书桌上,可惜,被柳淮南翻了两下便扔进了垃圾桶,她是没这机会瞧瞧究竟是什么赔钱的项目了。
容戈像是极为认同江榆说的话,撑着头看向一脸漠然的女生。
江榆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往旁瞧了眼,没好气地说道:“干嘛?”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薄情的样子也很好看。”江榆听到这话,嘴角不觉抽了抽,嘴唇微启,一脸的震惊。毕竟,她怎么也想不到,容戈不要脸起来是这副模样。
江榆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容戈不要脸,她还要呢!
容戈还想说些什么,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依旧是那位女主持人,不过换了身衣服。绛色的旗袍换成了黑色,隐隐透着点蓝,踩了一双约莫十公分的恨天高,江榆瞧着都觉得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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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束光分别打在主持人和她旁边的空位上,而观众席上的暖光映着整个会场有些迷幻。江榆瞧见二楼有道人影伫立,看不清是谁,但她猜想应是霍南居的老板——霍影。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设下的陷阱,看着他们这群愚蠢的猎物一步步走近包装华美的危险中,还不自知,想来也是极为享受的。
“怎么了?”容戈注意到什么女人的出神,低声问道。
“没什么。”江榆将视线重新放到了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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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早上不同的是,拍卖过半,江榆手中的标牌一次都未被举起。女人撑着头,目光在前面举牌喊价的人影中穿梭,最终,目光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江榆的一举一动都在容戈眼底,自然发现了她注意着的人。
起先,他还不知江榆盯着这人作甚,直到拍品被一件件搬上来,容戈才恍然,原来是个帮忙抬价的油子,这霍影,还真是一根老油条,钻进钱眼里的那种。
“你在起什么怀心思?”容戈往旁靠了点,低声问着身边的女人。
女人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江榆的眼睛弯了弯,轻声说道:“等着看。”女人的眉梢上扬,嘴角弯弯,恍若冰雪消融,说不尽的好颜色。
容戈喜欢这样笑的江榆,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直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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