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戈的眉梢轻轻挑起，像一只守到了猎物的狐狸，嘴角噙着一抹笑。容戈看人上了套，便紧接着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打开顶楼那间空办公室的窗户？！”突然之间，容戈将之前和风细雨的儒雅模样收了起来，疾声厉色的样子让章元一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也就是他退的这一步，让其心中更不由地开始慌乱。
“我……我……”章元一看着容戈那双含着冷意的眼睛，声音忍不住开始颤抖，结结巴巴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容戈将双眼眯了眯，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让章元一完全不敢直视：“你是不是因为工资、待遇都比以前少了，所以想故意报复？所以你故意打开那件空办公室的窗户？！”
章元一反驳道：“我没有！”他将双手握成了拳，指甲印刻进了他粗粝的掌心之中。可他现在已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想将这件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那你为什么要开那扇窗户！”容戈步步紧逼，丝毫不退让。指纹刚才才被他采集，现在怎么可能出结果？容戈不过是给章元一设套，乘机诈了他一下。看章元一这样子，容戈便知道他猜对了，若他真的毫不知情，或者真是无辜，又怎么回事这种做贼心虚的模样？
章元一颤着声音，哆哆嗦嗦地将事情交代明白：“那是老常总的办公室，那个人跟我说，让我不要把窗户上锁，他就会给我五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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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个人是谁？”容戈不急不慢地说着话。在他身后，是于玢和吴海鸣两个新兵蛋子一脸崇拜的神情。
于玢不由地拿手肘戳了一下吴海鸣：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吴海鸣默默朝着于玢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就……”章元一还低着头，想做垂死挣扎。毕竟还有两千块钱在对方手里，如果可以，章元一并不想现在就交代清楚。可看眼前男人的样子，若是自己不说，恐怕是真的要被带到警局问话了。
“说。”容戈的双眼微微眯起带着冷意和锐利的目光，静静审视着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懦弱的男人。
章元一深呼吸了数次之后，才开口说道：“就一个多礼拜前的事情，突然有一天早上，我的办公桌上的本子里夹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三千块钱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我打开老常总办公室的窗户，还有两千块钱会在明天中午十二点打给我。”章元一自暴自弃地说道：“警官，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我就是为了那点钱……”男人说到这，眼眶略微泛红，似是心有不甘地低下了头。
如果不是生活拮据，自己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谁会贪这个不义之财？谁都不想了……章元一低着头，将脸笼罩在阴影里。生活的重担似乎在这一瞬间统统压在了男人的脊背上，使得他不得不弯腰承受。
容戈看着章元一此刻的模样沉吟了数秒后，逐渐放缓了声音说道：“去警局录个笔录，然后就送你回去。”男人话语一顿，“不过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还希望你不要离开楠阳区。”章元一垂着头没有说话，容戈转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两个活宝，让他们先把人带走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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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刚走了两步，后想起了适才章元一所说的一句话，转头叫住了他。“你们老常总的办公室，是一直都没有使用了吗？”
章元一先是一愣，后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原先是在使用的，但是两三年，常总说那个办公室风水不好，就搬到了现在的小常总那个办公室，后来小常总代管公司之后，就用了现在这个办公室。”
容戈的眉头不由皱在了一起，他思索着章元一的这番话，过了几秒说道：“也就是说，那间空置的办公室在现在的这位常总用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使用了，是吗？”
章元一肯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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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满怀心思地朝里走，差点和从拐角冲出来的周寻装个满怀。
“你这小子，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呢？”容戈原先还在纠结为什么那人要让章元一打开那扇窗户，尘封多年的真相又会是什么？可现在周寻这火急火燎的样子，让他只能现在将这些东西往旁放一放。
周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讪讪地笑了笑，随后，他摆正了神情对容戈说道：“老大，死者的通信记录调出来了。死者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源江集团的首席财务官，薛琼。”
容戈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消失得一干二净。唇线绷得笔直，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是冬日里的雪所堆积出来的冷意。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过多心的缘故，这几个月来，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与江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是案件发生的始末，还是所涉及的人员，似乎关系里面都有江榆的身影。
容戈现在很想找她问个明白。
“把人请来到警局问话。”容戈话语一顿，“说话客气一点，我们只是请人协助调查。”
周寻点了点头，“知道了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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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的飞机落地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十点多了。七个时区的跨度让江榆在下飞机的时候只能感觉头重脚轻的昏沉感。如果可以，她现在一定回到酒店去睡个天昏地暗。但是，当江榆下飞机看到手机里收到的消息的时候，她便明白，现在的她只能回去主持大局。
江榆刚出来便看到了付锦等在通道外面，看着手上的手机，神情焦灼。江榆喊了她一声，女人似乎思绪回笼一般，呆愣的抬起头，“江总。”江榆见她这般的神色，眉头不由蹙在了一起。付锦在外头甚少露出这种模样——付锦在外，几乎随时随地保持着从容疏离的笑容，让人无端信任，可现在，女人眉眼间焦灼异常。
江榆想，事情可能比她知道的还要严重。
付锦迫不及待地想要说些什么，江榆摆了下手，阻止了她在公众场合便要将一切宣之于口的行为，冷静地说道：“去车里说。”
江榆的冷静与平淡，似乎也在安抚付锦的心。
付锦连忙点了点头，接过了江榆手中的行李，跟在了女人的身后。
机场之中，到处都是步履匆匆的人，两个漂亮的女人穿梭其中并不打眼。可偏偏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两道倩影，随即嘴角一弯拨打了电话：“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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