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楼到医院的时候，姜胥还躺在床上昏睡。他问了一下医生具体的情况，医生给出的结论有些模糊：“应该是劳累过度晕倒的……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病人醒来之后再做判断。另外我建议做一个更加详细的身体检查。”
之后姜淮楼又问了姜胥的助理纪灵两句，只知道姜淮楼是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心里更是愧疚。
姜淮楼在医院一待便是三个多小时，直到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燃起，姜胥才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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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胥并没有打算在医院多呆。他醒来的时候窗户外的天已经黑透了，病房内除了助理纪灵之外，还有早上才跟他大吵了一架的儿子。
在姜胥睁开眼睛，费劲地想要起身的时候，姜淮楼便从一侧的座椅上站了起来，伸手想将自己的父亲扶起来，可后者却冷不丁地打掉了他的手，一副不愿打理他的模样。
站在一侧的助理纪灵，瞧此情景也只能讪讪地笑了两声，用来缓解此刻的尴尬。助手上前将姜胥扶了起来，并将床微微升起，使得姜胥能舒服地靠在床头。
姜淮楼沉默地站在床头，看着纪灵忙前忙后的样子，心里百味杂陈。其实在适才被姜胥打掉手的瞬间，他是有些手足无措的，但很快被他克制了下来，以至于显得这般突兀地站着房间的一隅，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那躺在床上的父亲。
待纪灵将医生喊来，医生瞧了一遍姜胥目前的情况后善意地建议道：“姜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做一个全身的身体检查。你这样突然地晕倒很可能就是一个预警，你必须要重视起来。”这是他在不久前就与姜淮楼提过的。
姜胥摆了摆手，对医生的话一笑置之，“我觉得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就是最近工作忙，累到了。我上半年的体检情况很好，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听到姜胥的回应之后，姜淮楼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随后担忧道：“检查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换个安心不好吗？”
姜胥听闻轻斥了一声，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向了自己的儿子，“你懂什么？！”随后又放缓的语调，朝着床尾站着的医生说道：“医生，我真没什么事。明天可以出院吗？”
医生迟疑了好一会儿，目光在姜淮楼与姜胥两人之间打转了几圈之后才开口说：“我当然是建议你再住院观察几天，但你现在的情况还可以，血压之类的都很正常，如果你执意要出院的话，也是可以的。”医生在案板上写了些什么，然后在最后一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后将案板挂在床尾的钩子上，双手插袋，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建议“但姜先生，我还是希望你有空的时候做一个更为详细的检查。”
但姜胥听与不听，不是他一个医生能干涉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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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胥嘴角弯了弯，朝着医生轻轻颔首，“好的，谢谢你医生。”随后，男人偏头看向身侧的助理，“纪灵，送医生出去，然后帮我买点水果回来。”
这是故意支开人的意思。
纪灵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医生说道：“我送您出去。”
单人病房内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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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楼从一侧搬了把椅子过来，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父亲。在他现在看来，自己的父亲似乎是老了许多，神情憔悴，双目无光，与早上那神采奕奕的男人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一室的沉默终是由姜淮楼打破。他沉着声开口，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为什么想那么快出院？”这一句话大抵是想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我不出院公司怎么办？”说到这，姜胥冷笑了一声，讥讽道：“我养了一个好儿子，为了对付我泄露公司的项目信息。市场部和几个项目组现在全都乱套了，你倒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姜淮楼垂着头没有说话。
他父亲所说的事情，适才他将手机充上电之后都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无从辩解。因为确实是他授权付锦将过去的项目资料拿走的，更是他处理了后续的事情，保证他父亲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江榆在背后引导。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江榆的速度那么快，这才多久，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还好，能剥离的已被他处理干净，起码能保证这场动荡不会动摇琛霖集团的根本。这是他力所能及范围内，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事情。
姜淮楼心里明白，他父亲着急成这样，也无非是这些触及到了他的利益。可与整个集团相比，他一个人的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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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胥见自己的儿子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语气中的冷意更甚：“怎么？还在想着怎么算计自己的老子？看不出来啊，我倒是生了一个脑子活络的儿子。”姜胥的冷嘲热讽，姜淮楼统统接下。他已不再是躲在羽翼下的雏鸟，但心里仍然想着归巢的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姜淮楼才哑着声开口道：“父亲，你还是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吧……还有，诸事已定，你已无力回天，该让江榆回来了。”即使到了此时此刻，姜淮楼依然柔声劝着，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及时回头。
可姜胥没有走回头路的意思。男人的脸上除了冷漠还有讥讽，眼中更有着对眼前人的失望。他想着，自己一手打磨出来的儿子，怎么就能如此懦弱，如此让他看不起……“诸事已定？无力回天？”姜胥反问之时，声调高高扬起，“你不会真觉得就那么点事情就能打垮我吧？”随后，男人冷笑了一声，“江榆……你做这些就是为了你这妹妹？当真是兄妹情深。”
姜淮楼看着自己面前的父亲脸上露出的狰狞的笑，心中五味杂陈。也是在这一刻，他才当真明白了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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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林在夜幕下，驾驶着黑色的哈雷飞驰而去，那张藏在头盔下的面容清俊，还带了一点少年人的稚气。可那双同样被隐藏着的眼睛里，带着血色的疯狂。风在其身边喧嚣而过，他享受这样极致的快感。
而更让他感觉到愉悦的，便是那个空缺的位置即将被填上，他也能再次站在那个人的面前，迎接她回到他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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