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死神
封神第一天的劫难好像度过了,只是杨彬片刻不肯放松,一双神目巡视大千寰宇,连脚下地球都整个扫描了一遍,二十四小时不停歇。
在杨彬高强度巡逻下,确实发现了几例隐藏起来尝试偷渡回本源宇宙的特殊魔物,尽数诛杀。
他们逃不出中央有限宇宙,杨彬放任不管其实也没事。但杨彬不敢赌,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的悲剧不会在他这里上演,他背负着一个世界的重量,怎敢轻慢?
点燃神火第二天,在黎明降临的时候,一股无形的波动从迷雾岛死神神殿释放,触碰到波动的海鱼顷刻间转化为亡灵,这阵波动以每分钟数千公里的速度向全球蔓延。“不好!”
杨彬高度专注,在第一时间发现情况不对。
“给我停下!”
杨彬喝令死亡波动,他有这个权柄。
死亡波动暂停一瞬,这就是它给未来死神的最大尊重,然后势不可挡地蔓延整个世界,它要将地球转化为一颗死星,地球上所有生物均为亡灵。
这算是考验吗?对杨彬来说死者要远比生者好控制得多,地球变成死星,生人化作亡灵对他来讲损失不大,利大于弊,他应该甘之如饴才对。
劝杨彬放弃地球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杨彬脑海,并在一瞬间压倒其他所有念头成为‘主流’声音,试图劝说杨彬做出‘正确’选择。
在杨彬朴实的善恶观里,他可以作为领袖主导人民的方向,但他没资格决定人民生死。心中邪念持续干扰下,杨彬做出了真正正确的选择。
“时间分流。”
既然阻止不了死亡波动蔓延,那就在平稳向前的时间长河中分出一条支流,将坏结局导向支流,使当前时间线免受滋扰。
死亡波纹持续蔓延,地球如期变成了一颗死星,世界陷入永恒冰冷的死亡,滔天负能量场形成千丈厚重铅云包裹住了地球。
放眼太阳系,原本最正常的星球变得最格格不入。
世界死亡,众生腐朽只是第一步,杀招是紧随其后降下的白霜。
终末之死来了!
纪元终结时的终末之死是杨彬一直研究的课题,在驻时屋中枯坐百年都没能攻克难关。
在封神考验中,终末之死悄无声息降临。就和杨彬失去了对死亡的控制一样,杨彬也失去了对白霜的掌控力,洋洋洒洒的雪花无根而生,染白星球,十几分钟的功夫将地球曾经拥有的一切都盖住了,死星地球变成一颗臃肿的白色星球。
如果杨彬没有及时分流时间,现在想回溯时间都来不及了,终末之死压倒一切法则。
因为纪元终结时,一切法则都已失去效力,只有一种法则能够生效,白霜。
大雪罩住了气象森严的死神神殿,如同蚕茧困死天赋法则全部失效,只有适者生存熠熠生辉还在发挥作用的杨彬。
杨彬心中有所预感,白霜给了他二十四个小时,在限定时间内领悟终末之死,活,做不到就会被白霜埋葬,考核结束,一切努力成空。
受封死神谈何容易,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是死局。杨彬足够机警,提前分流了时间,白霜世界的时间线注定走向虚无,杨彬可以直接无视考验回归主时间线。
不过这倒是个机遇,平常可没机会近距离感受白霜,切身体悟终末之死。
终末之死是最后的死亡,漫天白霜为宇宙送葬,站在第一层能体会到天意高远,大道至公无私,死亡一视同仁。
杨彬站在第二层,他从死亡中看到了生命在孕育,旧纪元终结是为了新时代诞生,便如四季轮转的冬天,看似冰冷肃杀,实则生机暗藏。
但这并不是终末之死的全部,杨彬还得再上一层楼。
空旷阴冷的神殿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彬脸上的表情走马灯似得变幻,思考,愁容,疑惑,烦躁,冷静,释然。
“我明白了,死亡不是目的,是手段,创生是必然导向的结局,本质则是一场席卷一切的大扫除,把冗余的回收,把不足的补完,洗牌再分配。”
生与死都是站在人的角度看问题,在漫长思考中一点灵光闪过,杨彬站在了天的角度来思考,为什么一定要有纪元终结。
道理明白了还得能应用,知行合一才算参悟了法则。
停歇了许久的大雪骤降,杨彬让白霜之势愈烈,白霜侵染所有,甚至消化了分离出的时间线。
当杨彬满目皆白时,眼前的白悄然散去,杨彬回归时间分离前,周围海域游荡着数不清亡灵鱼类的真时间线中。
旭日初升,一天才刚开始,没有人知道杨彬悄无声息解决了一场灭世级别的灾难。
杨彬直面难题不走捷径的行为让主导一切的死亡法则大为满意,第三天和第四天的劫难对杨彬来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
第三天是过往死于杨彬之手的所有亡魂向他索命,数以百亿计死法奇形怪状的亡魂飘满了迷雾岛周边海域。
他们活着的时候杨彬都不怕,死后还长能耐了?
杨彬只一声吼,亿万亡灵化作烟尘溃散无形。
第四天杨彬面对的是神明残存世间的镜像,没什么威胁,弹指可灭。
第五天终于来点有难度的了,发动恐惧攻势直击杨彬心灵,别说,还真另辟蹊径找到了杨彬恐惧的事情,失去先知能力。
恍惚间杨彬失去了所有能力回到了灾变第一天,桃源高中高三七班教室。
杨彬忘记了他在接受封神考验,也遗忘了对未来的记忆,隐约间只记得末日就要来了。
自习课上杨彬坐立不安,他知道末日要来,什么时候来,以什么形式来,会发生什么,他一无所知。
恐惧蒙蔽了杨彬心灵,而在灾变爆发,穿着破衣烂衫手持木棒敲碎同学脑袋的哥布林闯入校园时,恐惧感逐渐加剧,杨彬就和其他同学一样慌不择路逃出教室,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着安身之处。
在杨彬的潜意识里,哥布林之神都和蚂蚁没什么区别,但在现实中他却被弱小的哥布林追得抱头鼠窜,恐惧难当。
两种不同认知产生的错乱感加剧了杨彬的恐惧。
男厕所隔间里,杨彬大口喘着粗气,靠在墙壁上,湿透了的校服直接贴在光滑瓷砖上,恐惧持续不断侵袭杨彬的心里,要把他压垮。神考的威能着实非同一般,能让杨彬在毫无反抗的情况下进入真实幻境,这种本领放眼本源宇宙都没几个人拥有。
它的确抓住了杨彬心灵上的漏洞,在未获得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之前,杨彬一度非常担心蝴蝶效应导致他失去先知先觉的能力。
后来随着实力逐渐增强,杨彬也就无所谓了,未来再怎么变化他都不怕,他已经有了应对一切挑战的能力。
破除恐惧的关键是实力,杨彬在厕所捡到三星亡灵法师光球的那一刻,命运齿轮转动,杨彬战胜恐惧破茧重生。
封神第六日又是幻境,幻境中是杨彬遭遇过最恶劣的情况,财富女神,太阳神和战神三神围攻。
这次杨彬比上一次坚持了更久,但他依然没能保住本源宇宙,神力储备上的差距需要时间积累来抹平。一切都是幻象,现实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能威胁到杨彬的东西。
最后一天,终极考验降临,杨彬不出意外再次陷入幻境,只是这次在幻境中他不是自己,他先是化身初代死神札列欧斯经历了祂的一生,又化身二代死神伊述经历了祂的人生。
这不像是考验,更像是一份礼物、馈赠。
至此,封神所有劫难杨彬均已度过,九十九层的冷色调虚幻阶梯呈现在杨彬面前,死亡天使奏响肃杀乐章,庆贺又一位主神诞生,在阶梯尽头,骸骨堆砌,皮肉附着,以灵魂为燃料的幽蓝火焰蓬勃燃烧着的王座静静等候杨彬。
空窗多年的死神王座终于再一次迎来它的主人。
杨彬拾阶而上,风声猎猎,飘扬着他银色发丝,每走一步,祂的不朽特性就坚固一分,漆黑斗篷披在他的身上,收割生命的镰刀握在他的手上。走到尽头,杨彬坐在了死神王座上,霎时间,地球所有死神教堂中,死神模糊不清的面部构造都变成了杨彬的模样。
祂,就是三代死神,杨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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