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提着食盒上了县令府。
身怀六甲的堂姐秦欣在婢女的陪同下亲自迎了出来。
“欢欢,你来了。”
“欣姐,听说你这段时间身子不爽利,我来看看你。”秦欢将食盒婢子,“我见桂花开的正好,给你做了你从前最爱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你的手艺最好!”秦欣笑道,“县令府的厨娘也没你做的美味,香菱,快收着。”
姐妹俩在堂屋坐下,聊起家常,说起秦家近况,聊起秦策新婚。
“你就别担心家里了,好着呢,我哥的婚宴你也去了,长辈个个红光满面的,精神着呢。你呢,姐夫最近忙不忙,有空陪你不?”秦欢问。
“好着呢。”秦欣甜蜜的笑着,她是备受呵护的小女子,白皙的素手轻抚着小腹,“我们就等着这个孩子出生呢。”
唐元稀将秦欣娶进门时,他的原配夫人已故去了五年。他真心喜爱秦欣,县令娶妻秦家女,夫妇恩爱也是丞水的一段佳话。
“哦对了,”秦欣想到一回事,道,“那个什么温夫人,你知道吗?”
秦欢秀眉微挑。
堂姐竟也知道这个人,看来……
“县里是来了位温夫人,”秦欢也不说多的,只是问,“怎么了?”
“好像还是个诰命夫人。昨日找到你姐夫,让他下令帮忙找个人。说那毛贼偷了她的贵重首饰,真是压人的厉害,你姐夫这两天都在忙此事吗。”
“是吗?”秦欢笑了,“小毛贼啊。”
轻呷了口茶,琥珀色的茶水映照她漂亮的杏眸。
不错,计划之内。
……
因为何氏的缘故,秦欢认得当地一些厉害的镖师,他们不光走镖,还会接许多零散的活计。
黄氏步入泷州后,每往丞水近一个县,行踪就会往秦欢手上送一回。
并非盯着黄氏,秦欢盯的是黄氏的带路人。
黄氏抵达丞水县后,会在第一时间造访秦家,询问女儿下落,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见到女儿童童的那一刻,就是报信人功成身退之时。
秦欢要在此前见黄氏,告知其童童的遭遇。黄氏生疑,就会第一时间怀疑报信人,将人拿下逼问是受何人指使。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见黄氏的路上,秦欢接到报信人从黄氏身边偷偷溜走的消息。
大抵是被丞水的同伴提醒计划有变,温鹤南的报信人也是同等情况。
镖师紧紧盯着那个男人却没有出手抓人。
黄氏上门那天,秦欢回来晚了,就是去吩咐镖师了。
她不拿人,因为不能将此人直接丢到黄氏面前。
这等于直白的告诉黄氏,她比她更早知道此事是有人策划。
不。
这场戏剧里她要扮演的仅是有些小聪明的小白。
温菁菁想用黄氏来对付她。
她就用她这嫡亲的后母去反击。
如何能叫黄氏觉察,自己是夹在这中间的一枚棋子呢?
—
当晚,县令府的官兵就将偷窃温夫人首饰的“小毛贼”抓到了。
“快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谋杀我家小姐的!”租赁宅院的某间阴暗小屋,瘦高的男人被两个体健的家丁压着,冯妈妈抡圆了手臂,啪啪就赏了几个耳光。
她生的膀大腰圆,只这几下就将人抡的眼冒金星,唇破冒血。
“我们小姐是礼部尚书的千金,你可晓得厉害?!”
这男人也是拿钱办事的主儿,对方的确说可能得他带一趟路,但他万没有想到,还会牵扯上谋杀高官之罪。
哪里还敢隐瞒。当即大喊大叫起来,“我只是拿钱给夫人传个话啊,并没有谋害小姐!”
“你拿的是谁的钱,替谁办的事?!”
“不知道,这个真的不知道啊!”
男人叫的黄氏头疼,她捏了捏眉心,从玫瑰椅上起身。
两个家丁当即将男人摁的更低了,他几乎匍匐在黄氏脚下。
黄氏居高临下睨着他,“什么都不知道么?你最好仔细想些有用的东西出来,不然,你这身皮只怕是保不住。”
她嗓音轻缓,却透着股慑人的凌冽劲儿,吓的男人腿脚都软了。
“有,有!”他翘起头来,眼珠子飞速转一阵儿,“那……那是个年轻的姑娘,兜着头瞧不见模样,但、但我留着个心眼儿,我跟了她一阵……”
他当然不会告诉黄氏,他是见那姑娘窈窕,存着旁的心思。
“她是哪家人?”黄氏眯了眯眸子。
男人咽了咽口水,“我见她朝湘靖街去了,就没跟了。”
其实是在金荣街前叫人发现了,那小娘子厉害的很,险些踩断了他的骨头。
湘靖街。
听到此三字,黄氏的眸子立马犀利起来。
那街上曾住着两户世家显贵,一是湘国公,二是靖国公。
现下,靖国公仍在,湘国公却衰败,连府邸都被赐给了旁人,成了——江王府!
提到江王府,黄氏自不可能忘却被她设计嫁给江王的温菁菁!
好个贱人!
竟是她暗中作恶!
黄氏都不曾细查后宅,只凭着“湘靖街”三字,就认定了童童从离家,至而今屡遭陷害,全出自温菁菁之手。
是了,除了那个贱女子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夫……夫人,小的都交代了,您放了小的吧!”男人跪在地上恳求。
纵使再怒再恨,人也在千里之外呢,黄氏被拉回思绪,敛了杀意,“放他走吧。”
男人高兴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夫人就这么放过他?”
“自然不可能,”黄氏冷笑,“人都是贱骨头,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然怎么能长记性?”
这话也不知是在暗指谁。
“你们两个跟上前,本夫人要断他一条腿。”她吩咐家丁。
“是!”
黄氏看着他们推门离开,抚了抚鬓角,依旧端的雍容优雅的姿态。
然而下一刻,面上却显出惊慌。
“童童。”她上前去在女儿身边俯低了身子,露出笑容,“你怎么醒了?”
她心下忐忑,方才的话是不是被女儿听到了?
温童童揉了揉惺忪睡眼,“母亲,我饿了。”
“好,母亲刚命人买回来的芙蓉糕,你尝尝喜不喜欢?”
“三小姐随奴婢来。”冯妈妈领着人进屋。
不知哪里吹了阵风来,不是什么寒风,竟无端的叫黄氏打了个哆嗦,心下生寒。
一阵唏嘘的“啧啧”声入耳。
“路上碰上两个人行凶,本想行侠仗义一番,不成想竟是母亲派出去的人。”
抬眼一瞧,恰是精致邪气的少年温鹤南,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两个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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