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两人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那豁口里头露出了一块雪白无暇的矩形长石,长石的八个角落通过复杂的机关连接在最外面的铜制圆柱上。而八个角落里各接着一块方形匣子,只要稍微一动石银匣,里面这方形匣子便会传出水流撞击的声响。
“看来,这八个角里上连接的匣子便是维持这石银匣内部机关平衡的秘密了。”狄秋看着眼前这石银匣内的机关可谓是大开眼界,这八个角落各自工作,却又各自关联。无论往哪边倾斜,里面就会有至少两个小匣停止工作。只有悬空或者入水,让这小匣里的液体自己达到短暂的平衡,才能触发这吐钥匙的机关。
“只可惜。”黑目凌道,“我们费劲周折,才解开这第一层机关,恐怕接下来的第二、第三层会更加困难。”
听着黑目凌的话,狄秋长出一口气慵懒地躺倒在地上。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只是现在实在累得不想说话,这番可把他折腾坏了,却哪里还有心思去关心这后面的机关该如何破解。
可不知为什么,狄秋耗光的体力却很快便恢复过来,疲惫之感也一扫而空。不由地心道:这雷火石真是妙用无穷,自己这身体确实与以前相比,不能同日而语。
两人收拾了一阵,把那掉落的零件一样不少地收好,便回了茅草屋。这好不容易才破解了第一层机关,说来是一件好事,但狄秋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此次,只能说运气的成分占了大半,才误打误撞把机关破解开。倘若后面的机关还有像自己在深潭底下遇到的黑雾,只怕自己不一定还有那样的运气了。
想到这里,狄秋下定决心,准备瞒着母亲和黑目凌再去一次监狱,一来是为了这石银匣剩下的机关,二来也是为了知道关于这《狂心诀》更多的事情。
于是,这天夜里狄秋又再次整装,偷偷来到监狱之外那条昨日遇见梁老的小路上等着。不多时,便远远看到一个背部高高隆起的身影朝这边走来,一看便知是那日遇见的吕家家奴。
这回狄秋也不用埋伏偷袭,只管走上前去道:“今儿个又有什么好菜。”
“又是你啊?”却听那梁老笑道,“菜是平时的那些好菜,可还用老奴尝过了才行吗?”
狄秋也跟着笑了,可当他正准备说话间,忽见那梁老毫无征兆地一掌拍来。狄秋惊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急忙侧过身子,左肘部一抬撞向那梁老出手的关节处。
熟料,梁老只是试探,一掌未尽,身子急忙躲过,右腿弹起踹往狄秋腹部。这一掌一踢,都是大开大合之技,那梁老左手提着的饭食盒却是纹丝未动,足见其下盘功夫扎实。
狄秋不敢轻忽,一跃而起双手交叉抵向梁老踢来的脚背。接着,一拳便往梁老的面门打去。但就在即将得手之际,梁老却立在那里没有再出手。
“小子,你不是官府的人!”只听那梁老喝道。
这话一出,把狄秋给吓住了,手中的一拳也没有打到便停在梁老的面前。口中问道:“你是哪里看出了我的破绽?”心里却想:自己这武功无门无派,只是寻常至极的拳脚,要说以此便认定自己不是官府之人,却是没有什么道理。
“哼。”梁老咧嘴笑道:“本来我还没敢确定,现在我倒是确定无疑了。”
就凭着梁老刚才这两手,狄秋料定他武功不会弱,不过既然已经揭穿了自己,怎么不呼喊那狱卒,反而还好言以对。于是道:“您倒是机敏,不愧是……”
“废话少说!”梁老眼中寒光一闪,脚步微移,侧过的身子露出腰间一把短匕。
此时若不再说出真相,恐怕这梁老接下来就要与自己搏命。狄秋赶紧先发制人,一手抓住梁老的右手,急急道:“且慢动手,我认识你家小姐,不是敌人。”
狄秋这一出手,梁老已经运气准备抵御,却没想到狄秋年纪轻轻,手下这一抓却非同小可,手上力气竟完全使不出。
“昨日我告诉过你,你自然认识!”梁老不动声色,心中却想着,要对付这小子,非得用上左手,可左手里还提着饭食盒,要就这样丢下去,恐怕小姐晚上可就得饿肚子了。
狄秋盯着梁老的脸,见他眼睛偷偷瞥向左手,就知他心思。于是赶紧抽手回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叫狄秋,你家小姐正是为我父亲说情这才入狱,我当真不是你的敌人。”
梁老手上压力一泄,正要发难间,听狄秋这么一番解释,顿时又犹豫起来。口中道:“你口中所说的狄秋分明已经死了,你少拿死人来开玩笑。”
狄秋本以为自己放手回来,会打消这姓梁的敌意,狄秋却忘了自己是已死之人,这梁老又未见过自己,又如何让他相信呢?
梁老见他不说话,还当自己揭穿了谎言,这时再无话说。手中倏地拔出匕首对着狄秋道:“不管你是谁,今儿个休想冒我的名送这饭菜进去。”
眼见着梁老不信任自己,狄秋心中大急。这石银匣他只是侥幸才解开了第一层,若今晚见不到父亲,那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取得那《狂心诀》。
“梁老,我当真是狄秋,我被那土匪掳去却是侥幸没死。昨日冒你的名也是迫不得已,只为去那牢里见我父亲一面。”狄秋乱了分寸,急急地解释道。
梁老一听狄秋知他姓梁,不禁皱起眉头来:“你叫我什么?”
“梁……梁老。”狄秋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便如实回答道。
这小子竟然知道他姓梁,想来极有可能是小姐告诉他的。若他真是那马进的走狗,小姐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透露出来。于是梁老又追问道:“你当真不是与马进那狗贼一伙的?”
“自然不是,那马进害得我父亲锒铛入狱,我与家慈有家不能回。我恨不能啃他的肉,喝他的血。”狄秋听梁老道他是马进一伙的,口中连忙辩驳。
这一番痛骂之下,梁老总算收起戒心,毕竟若狄秋真是马进一伙,那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于是,这才收起匕首来:“我暂且信了你的话,若被我发现你有丝毫异样,这便是你的下场!”只见梁老手中猛的出了一掌,打在一旁的墙上,墙中的实砌青砖裂作数块,却无一块掉落出来,仿佛这一处原先便是由这碎石砌成的。
“好功夫。”狄秋由衷地赞道,这几日他见的武艺高强之人却是多了,但像梁老这样内力深厚,却能控制自如的倒是十分难得。没想到这吕家在这芙蓉镇上声明不显,家中却藏了这么一个人物。
“哼。”梁老冷冷一笑,“我家小姐若不是为了你狄家又岂会落到现在这番田地。识相的就赶紧滚开,休要教我再看到你!”
他昨日里被狄秋挟持之际,本可有将其撂倒,但因猜不透狄秋身份,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当晚回到了吕府,便与主人吕城商议了一番。
但从梁老的只言片语中,吕城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狄秋的身份,只好告诉梁老今日前来再行试探,如果是马进一伙想要毒害小姐,那便不用手下留情,提了脑袋回来见他就是。
却教梁老没想到的,昨晚挟持他的人非但不是马进一伙,竟是那死而复生的狄秋。虽然他与狄秋素未谋面,但小姐既然是为了他狄家入的狱,应当不会是什么个大奸大恶之徒。梁老口中强硬,但既然之前只是误会,那他也没理由取了狄秋的性命。
可狄秋哪里知道,昨天一晚梁老都做了哪些打算,他只知道自己唯一进入这监狱的机会都在这姓梁的家奴身上。虽然一千个不情愿,可现在又岂是顾及自己颜面的时刻。于是乎,狄秋膝盖一弯,竟朝着这姓梁的老奴直跪了下去。
梁老见状心中一震,虽他不认识这狄秋,但也知他是大家的公子,没想到竟会屈尊自降对自己这低贱的仆人下跪。刚才诸多的疑虑也都因狄秋这一跪,全都烟消云散。若那他不是狄家的狄秋,纵有千万的理由也不会放下这自尊来求自己了。
“梁老,若非逼不得已,我又怎会出此下策,只是我父亲在牢里日日都饱受那严刑之苦。为人子者,我不能替他老人家分担痛楚,实是大不孝。只要我爹在牢里一日,便是我这做儿子的罪过。我这里恳求您,请让我再进去一回吧。”狄秋言辞恳求,字字出自心扉。
梁老闻之不由地叹了一声,也不禁为其动容,忙伸手下去要扶起狄秋,可手上一使劲却是没让狄秋移动半分。梁老急上心头,用上内力再往上扶,却仍旧耐他不得。
“狄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梁老见扶狄秋不起,为难道。
见梁老有些松动,狄秋大喜过望,又忙不迭地要磕头下去。这一下可教梁老大吃一惊,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狄秋这一跪已经是行了大礼,又怎么能再受他一拜呢?
梁老连忙放下手中的饭食盒,双手齐出前去搀扶,这一次却是用上了全部内力。可他哪里知道狄秋身怀雷火石这一稀世异宝,纵然张震那样的武功造诣也无法伤他分毫,凭他的内力又怎能奈何得了狄秋呢。
眼见狄秋的脑袋就要触地,梁老急急说道:“这事却还能商量!”
“您……您说的是真的吗?”狄秋抬头看向梁老,心中说不尽的感激。
梁老却无可奈何道:“狄公子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老奴实在奈何你不得。只是这头,一跪苍天,二跪列祖列宗,三跪父母长辈,老奴实在担待不起你这大礼,还请快起吧。”
“不行,您还是先答应我吧。”狄秋却是不依,“若不答应,我绝不起来。”说着,又要磕头下去。
梁老见这狄秋为人孝顺,一表人才,又身怀非凡的武艺,心中不由地感慨:怪不得小姐要为他狄家说情,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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