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幽州府,景南书院。
一众青年男女,正围在一处小院外叫骂。
“齐文你个狗东西,堂堂读书人,你竟然偷诗?”
“偷诗就算了,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你敢做不敢当吗?”
“有种的就把门打开,看我打不打死你!”
院中,齐文躺在里屋床上,此时一脸懵比。
“老子考个试,怎么外面闹麻了?”
忽地,一股钻心的刺痛袭来,一大段庞杂的记忆涌入脑海。
儒道、才气、文宫……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记得自己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在考试的时候没默写出来诗句,痛骂了一句诗仙沙雕!
然后,就特么两眼一黑!
穿了?
齐文心头一惊。
随着记忆逐渐消化,他愈发确定,自己就是穿了。
而且,还是穿到了个读书人当家的世界!
读书人靠积累才气,修炼识海中的文宫,控制天地元气。
凡是写出来的文字,诗词歌赋、词句文章,皆能引动天地共鸣,产生各种效果!
只是,他脑海中的文宫怎么好像不太一样?
齐文将注意力拉回,他脑海中是有建筑不假,只是为何记忆中的文宫是一座宫殿,而他脑海中的是一整座城?
城门上挂着一道大气蓬勃的匾额,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心生震撼,如被圣人注目。
圣人城!
不等他仔细研究识海中的神秘城池,一道破门声传来,院外的十几个男女已经鱼贯而入。
“齐文,你这敢做不敢认的野种!”人群中,为首的女子高声喝道,“偷了宋师弟的诗文,如今躲起来就能了事?”
这声音齐文认得,乃是原身记忆中的师姐,夏林瑶。
同时,也是那位宋师弟的女舔狗,事事都喜欢跟原主比,视原主为眼中钉,肉中刺。
至于她口中的偷诗,纯尼玛扯淡!
原主虽然出身寒门,父母双亡,但是人品极佳,成绩也还算不错,是书院里少有靠真本事考进来的人才!
偏偏进来之后,因为其身份低微,被安排做各种杂活,挑水劈柴,还要每天给先生端茶倒水,侍奉左右,被当个杂役使唤!
终日被琐事填满的原主,根本无法专心学习,以至于入院五年,连最基本的三字经都没背熟,每月的考核更是一塌糊涂!
如此绝境之下,原主居然有感而发,三日前写出一首好诗,引得天地元气汇聚,才气入纸,诗成几乎有了定县之姿。
定县,虽只是最下品的等级,可好歹是入了品,能引动天地元气。
此诗一出,足以让这个小小的书院为之震动,毕竟便是曾为秀才的先生也作不出定县之诗。
原主本以为有了此等佳作,定能重新得到先生的注意,从此在儒道之路上一骑绝尘。
怎料当日同门师弟宋祈年正巧路过,发现此诗是原主所作之后,竟然恶人先告状,污蔑原主偷了他的诗词。
原主据理力争,可惜先生只信好学生的话,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悲愤交加之下,原主服毒自尽,这才给齐文腾了位置。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众弟子得知此事,纷纷跑到齐文院外叫骂,如今更是破门而入。
齐文缓缓起身,不由感叹世事无常。
果然,不论在哪个世界,老实人总是受欺负的那个。
众人鱼贯涌入屋内,将这小小的破旧房屋挤满。
夏林瑶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床边的齐文,鄙夷之色溢于言表:“宋师弟,三岁学文,五岁学诗,十岁出口成章,乃是本院第一天才!”
“随便写的一个标点符号,都是你这废物一生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度!”
“偷他的诗,你也配?”
“夏师姐,这种小人还与他废话什么?一会先生到了,我们一同请命,将他逐出书院!”
齐文环视一圈,视线从众人脸上略过,昔日同窗,如今都成了反目的仇人。
一个宋祈年而已,连读书人的骨气都不要了,这么喜欢当舔狗!
他的目光最终停在为首的夏林瑶身上,随即站起身来,“夏师姐,先生教你的礼数莫不是教到狗身上去了?”
随后他又转向众人,“诸位同窗,难道你们的礼数也学到狗身上去了?求学多年,只学会了强闯他人房屋?”
“你!”夏林瑶嗔目切齿道:“和你这种小人还讲什么礼数!你这等心地肮脏之辈,哪里来的脸敢妄言礼数!”
“我心地肮脏?”齐文冷笑道“心脏的人看谁都脏,小人眼中谁都是小人。”
众人正要还嘴,院外一声大喝打断了这出骂战。
“那你的心又有多干净!”
一位中年青衫男子大步而来,“偷窃他人诗词,如今又当众辱骂同窗,齐文!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言语间,来人已迈进屋中,众人齐齐低头行礼道,“薛先生”。
原身见了先生心惊胆颤,可这哪里是齐文的性子,只是略一拱手,不卑不亢道:“先生,偷诗一事,纯属子虚乌有,更何况,就凭宋祈年肚子里那点墨水,我还用得上偷?”
“放肆!”夏林瑶顿时指着齐文的鼻子大骂,“你一个孤儿,院长当年见你可怜,这才批准你入院,如今不仅偷诗,竟然敢和先生顶嘴!”
“学生与众同窗一同请命,请先生将此等不知廉耻之辈逐出书院!”
不知廉耻?齐文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薛先生,只有他知道,原身压根就是靠真本事考进来的。
反倒是这位薛先生,就因为原主没有送礼,处处给原主穿小鞋!
可笑原主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不够努力!
此时又有一人进屋,见了齐文,便使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语气说道:“齐师兄,我推敲数月,好不容易才写出这么一首诗,求求你把它还给我吧。”
“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兄,只要你改正,我一定恳求先生和书院放你一马!”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元凶首恶,宋祈年!
齐文听着,心里一阵恶心,这沟槽的绿茶婊转世吧!
“齐师兄,你就把我的诗拿出来吧,难道真要弃同门情谊于不顾吗?”宋祈年见齐文不回话,一身绿茶气质更甚,三言两语便给齐文又扣了一顶天大的帽子。
“就是!还不把宋师弟的诗词交出来!你难道连先生的话也不听吗?”
齐文循声看去,又是夏林瑶这女人在一旁拱火,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真是一对狗男女!
薛先生也神情严肃道:“齐文,你把诗文交出来,认罪认罚,书院还能放你一马,若是冥顽不灵,置书院规矩于不顾,我也只好把你逐出书院了。”
闻听此言,宋祈年和夏林瑶眼中皆是闪过一丝窃喜,这一幕被齐文清清楚楚看在眼中。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刚一拿出,便才气升腾,众人眼中皆浮上一丝贪婪。
近乎定县的诗文,随不至于说一字千金,可也算是一件宝物了。
宋祈年见了,伸手就要去拿,却不料齐文忽然后退一步,叫他扑了个空。
他晃了晃手中纸张,“宋祈年,这诗也是你能写出来的?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怕遭报应!”
“住口!”薛先生掏出一支藤条,抬手就要挥下,可似乎是怕伤了那脆弱的纸张,又停在半空,“一众学生都说你是你偷了宋祈年的诗词,众人所言,还能有假?”
齐文又退一步,躲过宋祈年的第二次伸手,“狼狈为奸,蝇营狗苟,如何假不得?”
他眼神扫过薛先生,道貌盎然,衣冠禽兽!
学生家里给送钱的,他就悉心照料,不跑不送的,便像原身一样被冷落一旁,甚至安排各种脏活累活。
教书数年,不知靠着这种下作手段敛了多少钱财!
“区区溜须拍马之辈,身上见不着一丝读书人该有的书生之气,却满是铜臭味道,若是这种人也能写出几乎定县的诗词,那还开什么书院?大家都去赚钱送礼好了!”
薛先生闻言大怒,“偷诗之徒,也敢妄言读书人和书院?看来说教不行,只得用藤条教你明事理了!”
齐文抬手,用升腾着才气的纸张挡住薛先生手中的藤条,硬生生将其逼停在半空中。
他脸色一寒,这些衣冠禽兽,即使他将诗文交出去,今后也断然不会有好日子过。
既然如此……
“我的诗文,只有我能决定它的命运!”
“想要是吧?我偏不给!”
说罢,齐文双手猛地一扯,刚刚还散发光华的纸张顿时被撕了个粉碎,才气瞬间散去,徒留一地再平凡不过的纸片。
宋祈年目眦欲裂,“不!我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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