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越温柔越危险
－对于这救命用的骨髓，时音还是打算试一试。
傅氏集团距离医院不算远，车程十几分钟。
守着老爷子午睡后，司机送时音离开了医院。她在大门外站了许久，久到落在她身上的日光倾斜了角度，女孩才迈开步子走进去。
一楼大厅很安静。
来往都是穿戴整齐的员工。
时音环视了一圈，朝前台接待员走了过去，礼貌道：“您好，我想见一下傅总，您可以帮我预约一下吗？”
接待员闻声抬头：“您是？”“我叫时音。”
“嗯，我这边帮您预约。”
“谢谢。”
接待员对着电脑记录来访人员名单，刚把时音的申请输进去，就接到了总裁办的秘书打来的电话。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接待员下意识用余光瞥了眼候在一旁的时音，随后回复道：“好的，我明白的。”
结束通话。
接待员抬头看向时音，礼貌说：“不好意思时小姐，总裁今日行程很满，暂时没有空闲时间接待您。”
“没关系，我可以等的。”
“您自便。”
时音点了点头，她偏头看了一圈，找了一个偏僻人少的角落，安静地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五六个小时。
从一天太阳最烈的时候等到太阳落山。
傅氏集团的员工们陆续下班，前台接待员也打卡走了。夜色逐渐笼罩大地，窗外的霓虹灯已经亮起，时音还在等。
她没等到傅聿川。
晚上十点钟，门口的安保过来跟她说要关门了，时音才离开写字楼。
女孩穿过无人的广场往街道走去。
彼时。
一辆黑色的宾利车从她后方驶过。
林助理认真开着车，目光却定在不远处那抹单薄的身影上。时小姐是下午两点多钟来的，等到晚上十点才离开。
先生故意不见她。晾着她。
让她在一楼白等了八个小时。－
时音第二天来得早。
刚过了上班的点，她就进了傅氏集团写字楼。跟昨天一样，她走去前台接待员处预约，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待。
第三天也如此。
一直到第四天的下午，总裁电梯响了，时音下意识站起身望过去，看见了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林助理。
她连忙那边走去。
刚离近，就听见林助理与某个员工交代：“明天晚上先生要去沁园春中餐厅见客，其他行程安排全部推掉。”
交代完这句话，林助理匆忙往门外去了，没给人追上他的机会。时音从傅氏集团离开。
朝街边方向走。
中途接到司机王叔打来的电话，她温柔回复道：“您别担心我，我没事的。今天没有见到傅先生，但我从林助理那得知了明天傅先生的行程。”
“嗯，我明晚要去沁园春见傅先生。无论如何，都得说服他捐赠骨髓给爷爷。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我都要答应。”
同一时刻。
大厦三十五楼。
林助理敲了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傅聿川正坐在办公桌前审阅文件。他走上前，道：“先生，时小姐已经走了，她知道了您明晚的安排。”
傅聿川：“嗯。”
男人神态冷漠，嗓音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晚春夜里凉。
下午又下了小雨，风里带着寒气，吹在身上有些冷。
作为会员制的高档中餐厅，进出的客人并不多。时音在迎宾处报了“傅聿川”的名字，服务生便领着她往店里走。
餐厅装修华丽。
古生古色。
沿着过道往前走，时音望见了傅聿川的身影。男人坐在落地窗前，他身后是香江夜景以及万家灯火。
他正跟人谈生意。
余光瞥到了她所在的方向，像是怕她久等，傅聿川与对面的合作友人说了几句话，那人便起身离开了。
时音跟着服务生到了靠窗的位置。她原地站了半分钟，等傅聿川与服务生交代完事情，时音才抿唇开口：“抱歉傅先生，打扰您的工作了。”
傅聿川：“先坐。”
时音点了点头，在他对面的沙发座椅处慢慢坐下。
视线里，男人拿了一个干净的白瓷茶杯。将开水倒入杯中冲洗茶具，随后加入几勺茶叶，再把沸水冲入杯中，静候两分多钟，把煮好的茶倒入公道杯，再拾起旁侧的品茗杯，倒了八分满。
他动作慢条斯理。
极具观赏性。
时音看得入神，傅聿川将倒好茶的品茗杯递到她跟前时，女孩才蓦地反应过来。就听见他说：“他们这里的铁观音不错，尝尝。”
她连忙双手接住。
仰头喝了。时音不懂品茶，各类茶叶在她嘴里感觉都是一个味儿。她抿了抿唇边的水渍，点点脑袋：“很好喝。”
傅聿川给她续了一杯。
还是倒的八分满。
“时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傅聿川看向她，问道。
“我……”时音捏紧了手里的品茗杯，垂下眼眸，而后又抬头，犹豫几番才说：“……我爷爷身体不好，前几日才从急救室出来。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若是不及时动手术也会没命的。”
“他是后天积劳成疾导致的白血病，需要移植适配的骨髓。我回京城后就配合着医院积极找寻，这周终于找到了，适配的人就是您。”
“傅先生真的很抱歉，您帮了我好几次，现在又来麻烦您。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在傅氏集团一楼偷听了林助理的对话，从他那得知您今晚在“沁园春”吃饭。”
“抱歉傅先生……”
傅聿川打断她：“你去过傅氏集团？”
时音：“周二周三去的。”
“没有员工来告知过我。”
“我在一楼接待处预约的，接待员说您在忙，让我在下面等。”
傅聿川端详着她，嗓音比较柔和：“你有我的联系方式吧？”
时音点点头。
她垂了眸子，放在桌下的手攥了攥衣角，解释道：“我怕打扰您，所以一直没敢拨您的电话。”
她说话声音轻细。
天生长着一张乖巧的脸，胆子又小，微表情和小动作都在显露她的紧张和忐忑。傅聿川凝着她多看了几眼。
人和人之间有磁场，有的人第一眼见就不喜欢，而有的人看一眼就觉得很舒服。时音就是这种人，又乖又安静，很好掌控。
“我可以捐骨髓。”
“真的吗？”
“嗯。”
他戴着眼镜斯文矜贵，窗外的灯火夜色将他那份疏离冷漠掩盖了，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看着似乎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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