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连忙认错称是。
说到元锦书时,景隆帝眉眼又阴沉了下去,“这事儿源头都起于她。”
“没弄清楚事实真相就随便在外以讹传讹,搬弄是非,世间就是因为有太多这样的人才生出事端。”
德妃这会儿也对元锦书幽怨,但想到大局还是理智分析道:“论理说是该好好说教下,不过她到底也是打着为恒儿好的名义,若是以此降罪未免有些牵强,难以服众,且这当中还有元太傅的面子在。”
景隆帝叹息,是啊,对方开口便是为了太子名声,真要追究下去她必然会说自己是关心则乱,如此倒显得皇家小气了。
可就这么饶过不免太便宜她,且不给些教训日后说不得还犯。
“那就不明罚,回头看到她提点几句便是,她但凡是个聪慧的必然知道其中轻重。”
“是,臣妾领命。”
……
皇帝和德妃走后南缃来到太子寝殿。
“闹出这么大动静儿,让你母妃跟着着急不说,还挨了你父皇斥责,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南缃对此当然无所谓,只是没想到凌恒会能这么做。
人走了,凌恒也不装了,他坐起身活动了活动筋骨。
“嗯,是有些过,但必须给母妃上这一课。”
他清楚母亲性子,母亲哪里都好,就是耳根子软,禁不住被人挑拨,当年就是受了淑妃的软磨硬泡才答应了与许家的婚事。
“元锦书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公认的端庄典雅,很是讨长辈们喜欢,她说的话长辈们也愿意相信。”
有一就有二,若这次不把事情闹得大些,下次她定还会在母妃面前挑唆,而耳根子软的母妃必然还会再上她当。
“今日这一场也是给母妃些教训,让她以后莫再偏听偏信。”
也是让母妃感激南缃,日后对她好一些。
南缃明白太子的做法,他这是一招永绝后患,这人倒是考虑得长远,走一步看三步。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那天我被叫到宫里问话时,若你母妃真的当场狠狠处置了我怎么办?”
凌恒轻松的笑眼里闪着意味深长,他了解母亲,母亲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只要没造成严重后果,她最多也就雷声大雨点小的斥责几句。
当然,凌恒也是做足了准备的。
“我既然能让刘妈妈跟着你一起去,自然是有让她去的道理。”
南缃当然不知,凌恒已经交代了刘妈妈,让她在旁边静观其变,若母妃没有过分动作便罢,若真的要处置南缃,刘妈妈自会将太子话及时转达,将事情拦下来。
“不过我倒是好奇一点。”凌恒好笑地看着南缃,“母妃斥责你时,你为什么不把实情说出来自保?”
南缃挑挑眉,随口道:“没有得到你的准许,我怎么能轻易说呢。”
“得了吧。”
凌恒才不信她这套鬼话,这丫头可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你不说,必然也有你的打算,是不是想着把火拱得大些,回头再找理由不给我用药,让我身体真的虚弱段时间,然后再寻机会告诉母妃真相,让母妃自责悔恨,也让元锦书摔得更重些。”
“同时也报复我没提前给母妃报备实情。”
嘶,南缃倒吸口气,这人竟然把她看穿了!
“这说的什么话。”南缃背过身,避开那道清亮的眼睛,“我可没有想那么复杂。”
看着心虚的小女人,凌恒靠近她耳边,笑声轻柔,“你当时是不是也在掂量,抻着母妃态度,若母妃不严厉处置便按刚才说的计划行事,若要真严厉处置你再把真相说出来自保。”
南缃咽了一下口水,果然储君不是白当的,这种看穿人心思掌控全局的能力不是谁都有的。
“我们两个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是不是不谋而合了?”
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分外缱绻,不知不觉撩人心弦,南缃摸了摸被热气喷过的耳边,只觉两人间气氛有些异样。
“是不是在好奇为什么我能看穿你心思?”
这么说着南缃才回过脸,水润的杏眸似在问他为什么。
凌恒轻咳了声,故作神秘道:“我想大概是因为我身体里有了你的血,所以能感应到你的心事。”
探出他脸上的暧昧,南缃翻了个白眼,“越说越没边。”
凌恒笑看着她,眼里是藏不住的宠溺,“今晚不会还给我上刑吧?”
南缃差点没笑喷,“那不也是给你治病吗。”
“其实我很乐意接受。”凌恒说道:“这样也能少用些你的血。”
————
几日后,德妃以闲谈为由将元锦书召至寝宫,元锦书也乐意陪心上人的母亲说话,为彼此拉近关系。
“上次的事情有误会。”
德妃直接将话挑破,“是我们冤枉赵丫头了,赵丫头懂医术,恒儿现在身体转好都是她的功劳,小丫头很是了不起。”
元锦书眉心紧拧,心下暗自嘀咕:那女人还通医术?还医治见效?看来本事不小,这么说来她现在岂不成了功臣。
“为给恒儿研制治病方法,她没日没夜钻研甚是辛劳,恒儿感激她的救治,又体谅她的辛苦,所以才与她同桌共膳犒劳,并无他意。”
元锦书越听越不对,德妃的话让她感到不安。
“那些天她为恒儿医治没少辛劳,身子本就不适,当日本宫又斥责了她,那丫头受了惊吓,回去后又没日没夜地抄书受罚,这么一番下来人更是支撑不住,一下子病倒了。”
说起南缃德妃眼露愧疚,“她这一病倒,无法继续为恒儿医治,以至于恒儿身体又转弱,惹得皇上和本宫担心一场。”
元锦书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顿时明白了德妃叫她来的意思:这是在怪罪她谎报消息耽误了太子病情!
“为殿下研制治病法子能劳累到这种程度?”
元锦书定下心神后问道。
她不是不信赵南缃会医术,这种事天子面前无人敢说谎,只是不相信对方能为此操劳过度。
另者,被斥责几句就受了惊吓?元锦书才不信,这当中一定另有文章。
德妃自然不会同她说出实情,“恒儿的病十分棘手,太医都束手无策,赵丫头自然是费了不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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