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涞终于抬起头来,开口小心翼翼的询问了起来。
不过,老爷子苏文龙只是看了一眼那苏涞。然后,开口继续愤愤然的感叹道:“早些年,老幺有出息。你们联合一起把他赶出了京城。后来,和老幺交好的老六看不下去。这些年来,老六已经自立门户。我苏文龙这两个最有能力的儿子一出走,这整个苏家就出现了这后继无人的现象啊。”
这一番话,像是一巴掌扇在了苏涞苏双那一群人脸上。当即,苏双抬起头来,开口很是愤懑的道:“难道,在你的眼中,我们就不是你的儿子吗?我们就是后爸生的吗我们真的就是那么的一无所用吗?”
再次回答苏双的,还是老爷子苏文龙重重的一脚。一下子把苏双昂起来的头,一脚踹向了地面。嘴角一歪,沁出了点点猩红的鲜血。
“你还有脸来问我这个问题?”苏文龙双眼一红,开口恨恨的说道:“当年,老幺在商界上展露出得天独厚的天赋。于是,你们妒忌了。先是拿老幺族内通婚的事情,来说事。后来,又设计让老幺投资了一块地盘建楼。结果,那楼快要竣工的时候,政府征地。这些事情,你们以为我真不知道是你们动的手脚?”
苏涞和苏双脸色一变,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当年,那一件件自认为做得隐蔽的事情,这一下子被老爷子苏文龙朗声道来。像是晴天的一记霹雳,轰在了他们的耳旁。
“家族通婚,事情其实并不严重。”老爷子苏文龙想起苏媚然的父亲来,开口徐徐说道:“英国皇室为了保持他们族内血脉纯正,都是族内通婚。可你们信口胡说,族内通婚,视为不详。当年,我可有说什么?”
说到这些旧事来,苏媚然的脸上涌现出几分激动的潮红之色。当年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再次上演。她一直以为这老爷子苏文龙不清楚这些内幕,现在才明白,老爷子早已经了如指掌。
“既然如此。”苏媚然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厉声问道:“为何,你还要把我们一家赶出京城?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们一家在江海有多么的不容易。我父亲,每次下雨天,都会一脸担忧的念及您腿上的风湿是不是又犯了,会不会痛。可是,您是怎么对待我们一家三口的?”
声音很是严厉,这苏媚然这会责问起来义正言辞,咄咄逼人。
苏文龙看着自己这个孙女如此情绪激动,摇了摇头。然后,开口喃喃的道:“我作为苏家的一家之主,很多时候同样是身不由己。你父母亲族内通婚,当时我是不准的。偏偏,你父亲不听我言,一意孤行。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埋下了芥蒂。再者,更为重要的,的确是你父亲投资的那一栋楼,后来地被政府征收之后。那件事情,对于整个苏家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亏损了十几个亿啊。整个族内,对你父亲都是罄竹难书,我这做家主的,难道还能有违众意吗,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这些前尘往事,一点点道出来。让整个卧室之中,空气都是一阵凝固。
那一只从未说话的苏仲,这会嘴角绽放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终于,开口轻声的问道:“爸,十几个亿而已。真要是把小弟留在京城,难道你认为他十几个亿挣不回来吗?那时候,我离开家族,开始依靠娘家创业。爸,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要是留下来的话,那么……”顿了顿,苏文龙然后开口低声说道:“那么,我自然不是落得这后继无人的局面,而是虎父有犬子的声誉啊。至于老六,你的心思我向来捕捉不到。当年,你那么决然的和家族撇清关系,让我心痛了一把。”
“心痛了一把?”苏仲冷笑道:“那是因为,我心寒了。小弟那几年锋芒毕露,展露出来的才华惊采绝艳。于是,他们对付小弟了。要是我再全心全意为家族做事,做出来一点儿成绩的话。是不是,下一个被迫离开家族的是我。那一年,同样是这样一个冬日大寒,大雪落满长街。我走的,那是因为我怕同样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啊。”
听得这苏仲的一席话,那苏文龙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扯出这些家族往事来,苏文龙的整个人都是开始颤抖起来。
良久之后,苏文龙长叹一声道:“看来,当年是我不够勇敢,不够虎气留下老幺,惹得祸啊。只是,这一切终归覆水难收。如今,我开始自食其果。留下的这几个儿子女儿,都不好好的干事情。现在,竟然和我玩起阴谋阳谋来了。”
苏文龙的脸色,再次一下子变得宛如利刀一样割在这一群儿子女儿身上。然后,开口大声的喝道:“这大房子,这花梨木大床,这西北麝香,这青铜三足鼎炉,包括那炉鼎暗藏的月石。你们可是好一番阴谋诡计,把满腔的心思都用在对付我啊。”
苏文龙说起这番话来,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毕竟,被自己的一群儿子设计对付。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整个人说完这番话来之后,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年。
而跪在地上的苏涞苏双一群人,这会身躯开始大幅度的颤抖起来。这些最为隐蔽的阴谋,被活生生的拆穿,让他们内心深处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惶恐。
“麝香,一点一点蚕食我的躯体。”苏文龙听着那角落处还在燃烧的麝香,眼光如利剑:“你们可是打的好主意,好计谋啊。炉鼎的月石,经过炙烤以后,散发出来。然后和麝香交杂一起,催发起麝香的活性。然后,那高活性麝香被花梨木大床吸附在床上经久不散,一点一点蚕食我的身体。你们的阴谋,我可有说错?”
声音到了最后,一下子变得高亢了起来。像是大旗在空中猎猎飞舞,又像是长剑出鞘的长吟。
不过,那跪在地上的苏涞和苏双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身体紧绷,额头之上滚落下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不好好去经营家族生意,转过头来对付我。你们可真是好本事,好能力。”苏文龙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年来,我对你们几乎都是有求必应。逼走老幺,让你们得逞了。这些年,你们对权势越来越渴望,我给你们权利,放手让你们去做。我是希望,以后我死了之后这苏家还能有个人站起来,撑起整个家族的重量啊。”
说起这些心事来,老人终于是涕泪纵横。说到底,他终究还是对于这大儿子二儿子抱了希望。以至于当年苏媚然的父亲被驱赶出京城的时候,他并没有强势的站出来挽留。以至于那老六苏仲宣布和家族撇清关系的时候,他同样没有肉痛。
因为,他还有一群儿子,一群女儿。只是到头来,这一群儿女没有像他想的那样,一心为家族奋斗。而是合谋起来,把枪口对准了自己。
“最让人气愤不过的,是你们竟然选择在我的七十大寿上,送我那青铜三足炉鼎,送我那花梨木大床……”老爷子苏文龙说起这些事情来的时候,涕泪都是挂们了他整张脸。
这一瞬间,房间内的麝香燃烧更加忘了,弥漫了整个房间。
萧逸和苏媚然看着伤痛欲绝的老爷子苏文龙,脸色不为所动。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而那苏仲只是轻轻的叹息了几声,并没有张嘴多说什么。
这会儿,那苏双狠了狠心。抬起头来,再次开口叫道:“是的,我们是合谋害你,送你去西。但是,你这些年身体硬朗,而苏家的家业越加的衰落。这样下去,等你死了,估计苏家已经衰败的不成样子,再让我们几个兄妹执掌苏家大权,那又有什么用?”
“是的。”苏文龙这会开口语气逼人的熬:“所以,你们要早点害死我。然后,趁着这苏家还有点家业,你们几个人好分了家产。一人分一笔钱,然后再好好的过下半生雍容华贵优渥的生活,是吗?”
“难道,那有什么不对吗?”苏双这会红着眼睛,开口咆哮道:“这么多年了,难道我们都不应该为自己打算一下吗?真要等到树倒猢狲散,大家流落街头吗?苏家已经不行了,这样下去必定要破产的。送你去西,还可以一人分一笔,安稳的过下半辈子。”
“破产?”苏文龙冷笑了一声,然后满脸悲痛的抬头大声道:“破产,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年的无所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错。但是,我是你们的亲爹啊!那是我的七十大寿啊,你们怎么忍心在你亲爹的寿辰上,给你亲爹送一副棺材的啊?”
这一句,含着满腔的悲愤。到了最后,声音都是声嘶力竭的显得有些沙哑。听起来,格外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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