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村和大马村的地图王者风也早就准备好了,他先打好腹稿,让梅里先将人民公园重新设计一下,他来在大体上把小马村和大马村的设计思路理顺,然后再和原有的人民公园连成一片,打造出一个假山亭院、鸟语花香、处处是养眼美景的人民广场出来!
二人一连设计了两个时,都有些累了,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楼下还没有声音,显然没人回来。王者风见梅里咬着铅笔沉思的模样,既乖巧可能。又惹人生怜,就又动了坏心思:“休息一下,别太累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梅里“嗯”了一声,目光还不离画板。
“要不我们看一会儿书,好不好?”王者风华华善诱。
梅里没明白过来:“看什么书,让我再想想,有一个细节卡壳了,等一等,别捣乱!”
王者风有点着急:“否等就没有时间了,梅伯伯他们回来了,我们就看不了书了。”
“什么跟什么呀,我爸回来跟你看书有什么关系?”梅里不满地瞪了王者风一眼。因为用心思考的缘故,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无法言传的沉静之美,动人心魄。
王者风一把将她拉到怀中:“我是想阅读你这本书”。
梅里醒过味儿来,脸颊飞红:“你个大色狼!”一转身就跑出房间,咯咯笑道。“我去洗澡了,晚安。”
王者风急忙去追。不料梅里反应够快,跑到卫生间就锁上了门,还在里面故意气他:“我洗澡了,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也去洗澡睡觉吧,听话。”
王者风能听话才怪,家中无人小丫头在里面洗澡,要是他能进去,该是多么香艳的场景!正想得浑身燥热之时,突然门一响,梅之礼回来了。
最后王者风在李玉芬的审视的目光之中,乖乖的上楼睡觉,心中恨恨地想,好你个小丫头,你等着,有朝一日一定把你阅读个够。
离春节还有不到天的时候,市委市政府的平静终于被打破,在程晓宇的强烈要求下,关于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编制问题,正式提交了常委会讨论!
办公室内和王者风的面色平静相比,曲褶心不在焉地翻看资料,实际上她一页也没有看进去。能看得进去吗?程市长向常委会提交的是编制问题,但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其实常委会讨论的不是批不批编制,而是讨论的城中村改造小组的生死存亡问题。
通过与否,差别太大了。通过的话,王者风可以升为副处级。她和吴启得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市政府大院工作。一旦王者风再调任别处,她和吴启得就有一人可以接任王者风,从而迈出政治生涯中至关重要的一步,由科级升到副处。
但如果通不过。就算不会明令解散改造小组。实际上改造小组的地位和以前相比;是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了任何权威,还会被所有人看不起,基本上就会成为一个鸡肋部门。也许用不了多久,不等程市长调走,改造小组就会被人找一个理由拿下,到时程市长肯定不会再出面说话,也会是默认的态度。
生死两重天,事关自身的大事,曲褶坐立不安也在情理之中。
和曲褶勉强还能保持镇静相比,吴启得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还不时唉声叹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城管局也回不去了,改造小组要是被拿掉的话,程市长怎么着也该给我们这些干活出力的人一个交待不
钟山进来之后,小声地问王者风:“王主任,到底怎么办?。
方寸紧随着钟山进来,对钟山的问题不屑一顾地说道:“瞎操什么心,乱着什么急?你没见王主任稳坐钓鱼台吗?王主任不急,证明他心中有数。他心中有数,就轮不到你来操心。再说你操心也白费,不管用。所以我建议你到旁边休息休息
钟山不理会方寸的冷嘲热讽,先给王者风倒了一杯水,然后又问:“王主任,你倒是说句话,让我安安心。”
王者风慢条斯理地喝水,用手指点着钟山的胸口说道:“你的心就在你的肚子,已经安好了,怎么还再我来安?”
方寸眼睛一亮:“没想到,王主任说话还挺有哲理,敢情是哲学系毕业的?”
“哲学系毕业的都是纸上谈兵,王主任是从生活中生发出来的感慨,比纸面上的东西,深刻多了。”钟山的马屁功夫日见成熟,乘机立玄奉送了一记超高水平的马屁。
吴启得皱起了眉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在这里胡闹,出去,都给我出去!烦着呢!”
王者风站看来。笑着按住吴启得的双肩,让他坐下:“吴主任稍安勿躁,常委会开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证明是好事。”
吴启得刚坐下。一听王者风的话又尖烧屁股一样站了起来:“怎么说?。
“要是通不过的话,结果早出来了。现在还没有结论,证明各位常委正在各抒已见。说明争论比较激烈。既然争论激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常委会上,会有许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
王者风还真猜对了。
常委会上,平常不怎么抽烟的崔达泉,无视他自己定下的常委会上禁止吸烟的规矩,一连抽了三根烟,还难以压下心中的愤懑和惶恐,没想到呀,没想到,他一向自信可以绝对控制的常委会,突然之间就出现了难以预料的逆转!
如果说市政府的几票,程晓宇、梅之礼和易小川都在预料之内的话,组织部长方余胜的支持票也不算意外,最让他大吃一惊的是副书记张光仁的突然转向!
本来张光仁在发言时。还含沙射影地指出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有太明显的个人风格,不利于公平公正地对待所有开发商,他就以为张光仁会明确地反对将改造小组正规化,不成想,张光仁话题一转突然就义正言辞地说道:“正是因为城中村改造小组太个人化太不正规了,所以有必要将其合理地安置在市政府的机构之中,我觉得程市长的提议还走出于大局的考虑,市委应该支持!”
张光仁一石击起千层浪,市委方面的几位常委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平常和崔书记保持高度一致的张书记,怎么就突然之间转了风向。变了性子,竟然对程晓宇投了支持票!
政治之上,还真是变幻莫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有人都震惊莫名,连程晓宇也是一脸愕然,吃惊地看着张光仁,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偏向他说话?
然而,更让人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一直以来和崔达泉走得最近,几乎就是崔达泉的传声筒的市委秘书长徐凤鸣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子,看了方余胜一眼,笑眯眯地说道:“改造小组成立以来,明州的开发商就有主心骨。如果有了正式编制,不但可以显示出市委市政府对改造小组的重视,也让开发商更加放心地和改造小组打交道,所以我认为,不就是批一个编制嘛,就批吧。”
崔达泉的烟掉到了桌子上,他都一点也没有发觉,会议室的暖气很足,但毕竟不是夏天。也就是20度左右,他却感到背后一片冰凉一全是汗水!
失控了,全失控了!
如果是别人,比如说宣传部长姚红艳,政法委书记陈碧生,他也不会感觉太吃惊,因为姚红艳和陈碧生和他走得不近,既不属于程晓宇派,也不属于他崔达泉派。但现在姚红艳和陈碧生还没有发言,反倒是他的人自乱了阵脚,怎能不让崔达泉从心底深处发出一阵阵的寒意:什么时候程晓宇有了这么大的魅力,连张光仁都和他统一战线了?还有徐凤鸣,一向对他惟命是从,今天临阵反戈,更是让他心中寒意逼人!
被自己人背叛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崔达泉已经出离了愤怒,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地萦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能让过半的常委支持程晓宇,否则他将会威信大减,将会失去书记一手掌控的光环!
所以当崔达泉看到宣传部长姚红艳的手有要举起来的趋势时,他将烟头狠狠地按在烟灰缸中,来了个一锤定音:“听了大家的发言,我也深受启发,改造组的编制问题我看不用讨论了,通过了。”
说完这句话,崔达泉好象虚脱一样,靠在椅子上,无力地挥挥手:“散会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本来一开始就提出反对意见的崔书记,为什么也会推翻自己的发言。但所有人也都明白,崔书记是不想败得太惨,不想看到常委会上一片赞成之声。所有的赞成之声都是对他的反对之声,他及时拍板,不想给大家留下固执己见的坏印象,而是要给大家留下一个从善如流的好印象。
及时收手的政治家。是聪明的政治家,不以一时意气之争而做出无谓的事情,从这个角度讲,崔书记的认输,其实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李阳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他来到改造小组办公室,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却没有说话。只是冲王者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李阳刚一离开,改造小组办公室就响起一阵欢呼!
晚上,全体改造小组成员,共开了三辆桑塔纳,三辆面包车,浩浩荡荡杀往饭店会餐。当晚,钟山和吴启得拼酒拼得大醉。王者风也喝了不少,连曲褶也喝得有了五六分醉意,拉着王者风的手说个不停,还说一句让王者风非常难为情的话:“小王,你真行。要是大姐我年轻个十来岁,也非要主动去追你不可。”
钟山凑向前来:“曲主任,我不觉得你年纪大,要不你追我试试。肯定一追就成功。”
结果曲褶难的的年轻了一回,大发娇嗔,粉拳高举,捶了钟山一顿。
最后曲终人散,王者风开车送方寸送家。
方寸住在市委家属院。送到楼下,王者风转身要走,却被方寸拉住:“到家里坐坐,到门口了再不进门,就不够意思了。”
王者风不好意思打扰方部长,又捱不过方寸,只好随他进门。
方余胜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见二人进来,笑了:小王来了?“今天是你们集造小组的大日子。年轻人可以高兴可以喝酒,不要过头了。”
方寸埋怨:“爸,在家里你就放下架子,好不?我和王哥现在是朋友,不是上下级。你现在和王哥也不是上下级,同意不?”
“同意,同意。到了家里就叫叔叔就可以了。”
方余胜的话中带有宠爱的味道,看得出来,他对方寸非常疼爱,也很是迁就。
不过王者风和方余胜毕竟不熟,坐了一会儿,说了几句闲话就告辞离去。自始至终。方余胜没有提及一句常委会上的事情。
王者风开车正要回住处,电话响了,梅里的声音甜甜地响起:“在哪里呢?快回家吧,都等着你呢。”
小丫头召唤。王者风不敢不从,听她的口气,肯定还是受了梅之礼之托。想想也该和梅伯伯聊一聊了,王者风就调转车头,开回了梅家。
一进门,就愣住了:“客厅内,梅之礼和李玉芬坐在沙发的正中,梅里和梅家飞一人坐一个侧面的沙发,一家四口八双眼睛,直视王者风!”
王者风就挠挠又。不好意思地笑了:“梅伯伯,王阿姨,怎么了这是?吓我一跳!”
还是梅家飞先带头鼓掌,紧接着梅里也跳了起来,起劲鼓掌,李玉芬也笑着拍了几下,甚至梅之礼也微笑着象征性双手拍了拍,他等掌声停下,才代表梅家郑重发言:“首先我代表梅家欢迎小王,庆祝小王正式迈出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步。由科级到副处是一个重要的关卡,迈过之后。就可以迎来更广阔的天地。想当年,我从科级到副处,整整花了三年时间,而小王才用了不到一年时间。”
感慨过后,梅之礼无比欣慰地说道:“28岁到副处,我还是小瞧了你,升到正处也是大有可能的,哈哈。”
“行,姐夫。我现在算是真服你了。”梅家飞一开口就嘿嘿直笑,有点不怀好地说道,“要是你先升副处,再追到我姐,我对你的佩服会减到百分之五十。可是却是在还没有级别的时候。就让我姐死心塌地跟了你,然后又迅速地升到副处,这就不是一般人了。所以我对你的佩服是百分之百。”
这一次,梅里难得地没有收拾梅家飞,而是笑语嫣嫣地说道:“臭小子,你只说对了一半,应该说你姐更有眼光才对。”
“对,对。姐姐英明。”梅家飞拍完梅里的马屁,又立马对王者风笑道,“姐夫,等以后我爸退下来后,我可就跟着你混了,你可得罩着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小舅子。”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梅之礼让王者风坐下,将常委会上的意外变故说了一遍,王者风听了连连点头:“政治上没有永远上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果然不假。崔书记这一次败北,可以说失败于大意。他想当然地认为该支持他的人一定会支持。两不相帮的人,因为他的坚持也会在这件小事上和他站在一起。其实身居高位之人,在高处呆久了,一直掌控一切的感觉会让他的反应迟钝,总认为事情可以一成不变,天底下,哪里有不变的人和事?”
梅之礼没说话,久久地看着王者风,心想他刚刚万岁,怎么就这么稳重,怎么就这么多感慨?想起自己差一点因小失大,当时还真是不如王者风看得长远,也是自己太急于保全他了!可是,他怎么就这么有信心,认为程晓宇一定能赢?
王者风回答了梅之礼的疑问:“程市长不是蛮干之人,他敢提交到常委会上,就是心中有底气。就算不敢保证票数过半,至少也有接近半数的实力。或许还可以争取一两张摇摆不定的票。当然,今天出现的意外变故,是谁也想不到的,是不是程市长也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梅之礼含蓄的笑:“程市长和谁走得近,我也不大清楚。事先我也就和方部长、易市长通了气,其他的人,因为卢部长的关系,我也就和宣传部长姚红艳还能说上话,不过打电话时,姚部长态度不明,所以我也心里没底。小王,你告诉我实话,张书记和徐秘书长,你是不是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王者风知道林远和范曾,肯定在背后出了手,但到底是常委会上哪一个常委,他也不知道。至于张书记,他猜测可能更多是因为天上城集团的原因,而徐秘书是林森还是范建华的人,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所有缘故其实还是一团糊涂,猜也猜不清楚。所以干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和张书记只有数面之缘,不过是帮他搬过一把藤椅,聊了几句话,但他肯为改造小组办公室出头,肯定另有原因。”
梅之礼还想再说些什么,李玉芬不干了:“行了,行了,谈话到此为止。不要打乱我们今天的好心情。工作上的事情,不要带到家里来。以前还好。是没人和你讨论。现在你倒好小风一回来你就拉着他说个没完,你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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