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余胜也早就知道了他要调往桐县的事情,不过出干组织保密的原则性,还没有向方寸透露。王者风也就笑着给了方寸一拳:“是我把你介绍给丁书记的,要不,他怎么会认识你?你也是,不谢我就算了,是不是怕我让你请吃饭?”
“一顿饭谁请不起。吃就吃,说吧,去哪里?随便点!”方寸的脾气一点就着。
王者风的本意也不是要吃他一顿饭,而是要借吃饭的机会。稍稍向他透露一些丁亥的喜好和脾气。也暗示他一些身为秘书的要求和注意事项,就说道:“就去国际大厦餐厅吧,离得也不远。”
王者风对国际大厦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第一次和李阳见面就是在国际大厦,同时也认识了邓新科。第一次和云菡烟暧昧同居也是在国际大厦,总之,国际大厦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回忆。
尽管暂时还没有风声传出,不过经由王者风推荐,钟山被提拨为改造小组的副主任,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当然其中就包括曲褶和吴启得。
时间进入了二月份。春寒料硝,冬天的尾声仍然影响着明州的每一个角落,气温依然很低。曲褶穿着直筒长裤,羊毛大衣,脸上薄薄施一层粉,显得她肤色白而健康。正好今天吴启得有事外出,办公室就只有她和王者风二人,曲褶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王主任,你的工作是不走过一段时间,会有所调整?”
王者风见曲褶也看出了变化,猜测她是关心自己走后,谁可以扶正的问题,想了一想。说道:“现在我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曲主任还是安心工作吧,程市长不会亏待每一个认真工作的人。”
曲褶一听王者风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由脸上微微一红:“我就先祝王主任步步高升,以后不要忘了老朋友才好。”
王者风也开玩笑地说道:“我怎么能忘了曲主任?曲姐端庄得体,风韵十足,是政府大院一道亮丽的风景,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和曲姐在一起办公!”
王者风的打趣让曲褶一颗心不争气地砰砰跳个不停。脸上也有些发烧,她偷偷看了王者风一眼,见他嘴上说得煞有介事,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调侃的神情,不由心中一黯,王者风也真是的,嘴上说得好听,从来没有见他正眼打量过自己,还真是一个冷面郎君。
难道女人一过了30岁,就真有没有一点吸引力了?曲褶暂时忘了能不能接替王者风升职的事情,陷入了自怨自艾之中。
一进三月份,随着春风吹来,明州的街头开始露出一点点红色,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压抑了一冬的人们都变得脚步轻松起来。与此同时,一个小道消息在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不胫而走,王主任要调任桐县任副县长!
“王主任。是不是真的?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扔下我不管了?。钟山提上副主任后的高兴劲儿还没有过去,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急忙来找王者风求证。
吴启得也急巴巴地说道:“王主任,改造小组在你的带领下,劈荆斩棘、勇往直前,我不敢想象没有了王主任的改造小组会成为什么样子?千万别走王主任。要不我会伤心的。”
没想到吴启得还挺会煽情,王者风哑然,笑了笑说道:“可能真的要走,等确定下来之后。我一定会和大家好好聊聊。我也不想离开大家,不过不管是留在小组办公室,还是调走,都是工作需要,都要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小钟。老吴。我又走不远,会随时回来看望大家
王者风知道既然已经传出了风声,可见事情的运作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估计很快就有组织部门谈话了。
钟山红了眼圈:“王主任,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以谁为榜样,以谁为准绳呀?听说方寸也要去桐县,是不是你安排他和你一起下去的?我也跟你去桐县,好不好?”
钟山的话说的有点不靠边,不过却是真情实感的流露,王者风拍拍他的肩膀:“在哪里都是工作需要,都会大有作为小钟,好好跟着曲主任和吴主任干,等我回明州的时候,希望你已经可以挑起重担。”
钟山听出了王者风的言外之意:“我会努力的,放心吧王主任。”
今天正好是周末。办公室的事情处理完之后,王者风一下班就开车赶向建筑学院去接梅里,争取表现得好一些。因为最近梅里和他闹了点小别扭。
王者风买了一束花。又买了小丫头最喜欢的卡通熊,他左手花右手熊,然后在无数女生羡慕加嫉妒的目光中,敲开了梅里的宿舍大门。
周末果然是放松时刻,宿舍中只有两个人,梅里和蓝红,其他人都不在,显然不走出去约会就是疯玩去了。梅里正伏案疾书,也不知道奋笔写些什么。是蓝红开的门,她一见王者风出现,就先惊呼了一声,然后眼睛就迅速的亮了起来:“好漂亮的花,好可爱的熊”。然后又看了王者风几眼。说了一句让王者风都感到脸红的话,“好帅的男朋友。”
梅里不回头:“蓝红,快关上门,别放进来苍蝇,更不要放进来一些坏人。”
蓝红立刻表现了重色轻友的优秀品质,她将王者风迎了进来,关上门,才笑眯眯地说:“我没见到坏人,只看见一个手脚健全的帅哥一一小里,是不是找你的呀要不是的话,我把人一起笑纳了。”
梅里小手伸到背后,放在身后挥了挥:“快拿走吧,统统都拿走,绝对没人和你抢。谁爱要谁要,我才不稀罕。”
蓝红悄悄地来到王者风面前,调皮地俯到他耳边小声说道:“配合我一下。好不好?我帮你逗小里开心。”
蓝红穿了一身棉质的休闲衣,有点象睡衣,但又非常紧身,全身上下曲线毕露,她有脖子修长而优美,尤其是耳朵长得很好看,可爱而透明。她凑过来的时候有几根头发飘到了王者风的脸上,弄得他痒痒的,又不好意思去拨弄,而且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好闻的清香,既象洗浴液的香气,又好象是天然的体香,让王者风不由自主想起了一句话:天生女人香。
蓝红之香。是王者风所认识的女人之中最浓郁最迷人,却又一闻之下最让人沉醉最留恋的女人香。
王者风刚要说话,蓝红又小声说:“不用开口,只用点头或摇头。
王者风就点头。然后实在被蓝红的头发弄得痒得不行,抬头就想把脸上的头发拿开。不料没注意到蓝红站得过近,而且身子前倾,他的手在上升的过程中。就一不小心碰到了蓝红胸前的高耸之处,虽然只是轻轻一触,不过那一抹柔软和弹性却经过手感的放大。立刻让人联想到衣服后面的那一团山峦的风光。
王者风有点尴尬。才想起自己还真是笨得可以。后退一步就可以了,何必非耍用手?不过他看蓝红脸上只是红晕一闪,随后若无其事站开一点,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梅里正在生他的气,要是发现他和蓝红不小心还暧昧了一把,不气上加气才怪。
蓝红向王者风做了一个禁声手势。然后大声说道:“小里,你真的连人带花都不要了?”
“不要了。不要了!”梅里还是不回头。还在纸上写个不停。
蓝红就的意地笑了:“小里真是太大方了,那我就都要了。走,我们去吃浪漫的烛光晚餐。”说着,蓝红拉开门,先将王者风推到门外,随后她也出门。还用力将门带上,“我们先出去了小里,再见。”
王者风就和蓝红站在宿舍门口,悄无声息地听里面的动静。一分钟,两分钟,一直过去了五分钟,里面没有一点儿声音。奇了怪了,梅里就这么狠心,一点儿也不担心他被人抢走?一点事儿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气性。他认识梅里以来小丫头还从来没有和他生过超过五分钟的气!
王者风忍不住了。不顾蓝红的摇头制止,一下推开了门,顿时愣住:只见梅里正屏声敛息地站在门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强忍着笑。和王者风正来了个四目相对!
上当了!
王者风才知道小丫头聪明得很,早就算准了蓝红的计策,就故意偷偷躲在门后和王者风比耐性。格果还是集想输了!
梅里终于笑出声来:“臭坏蛋,有本事你就走,走得越远越好,才不要见你。”
“那我真走了?我去了桐县,以后两个月,不,三个月回来一次!”
王者风转身佯装就走,却被梅里一把拉住,她小脸一脸委屈,眼泪在眼里打转:“不许走!本来是你不对,你还跟我斗气,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好吧,连不懂事都出来,王者风一下子感觉自己降低到了幼儿园大班的水平,他反手拉住梅里的手:“哭哭笑笑,吵吵闹闹,你本事也不小!我去桐县工作,又是和丁书记一起去,再说梅伯伯也同意,你就别再要小性子,我又不是去兰谷县桐县离明州这么近。”
梅里将王者风拉进了宿舍,蓝红也踮着脚尖进来,只顾笑,不说话,悄悄地坐到床上,就看王者风和梅里生气。王者风无奈,蓝红这个灯泡也太亮了,最少60瓦。
梅里心中还是有点不快,她确实不想让王者风离开她。王者风回明州的一年来。二人几乎天天通电话,隔三差五见面,还有每周都在家里吃饭。再有王者风的住处离学校也近,让她时玄感觉王者风和她在一起,没有片刻分离。
现在早已习惯了王者风的问候和存在,习惯了在他面前撒娇要闹,他又突然要去桐县一桐县虽然说不远,但毕竟不在市区,刃公里说近也近,但说远也远,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一想到她不能随时和王者风见面,一想到生活中突然就缺少了王者风的存在,一想到再也不能在想他的时候,一想到他就住在学校对面不到几百米的地方,就心中无比踏实,她就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虽然有蓝红在场,梅里越想越伤心,还是哭了鼻子。
蓝红揉揉眼。叹了口气:“再漂亮再圣洁的女孩子,一旦谈了恋爱,就坠入了凡间。再也无法飞翔了。因为她心中有了牵挂,因为总会有一个男人让她心伤。”
王者风就替小丫头擦眼泪,越擦越多,就慌了:“不得了了,决堤了,蓝红,快出去疏散人群,要不一会儿大楼就被淹了。”
蓝红不为所动,丝毫没有作为一个灯泡的觉悟,她抽出纸中递给王者风:“好好替小里擦擦泪,你不知道,在我们宿舍,小里就是最可爱最爱笑的精灵。自从认识了你之后。她出神的时候就多了不少,不过你很少惹她伤心可是最严重的。”
梅里却被王者风逗笑了,一把推开王者风的纸巾:“就不擦,就带着眼泪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你欺负我了”又一把抢过纸巾,在眼上胡乱抹了几把。“算了,还是擦了好,省得让你得意。”
“你哭了,我有什么好得意的?”王者风有些不解。
“这其中还有一个典故”蓝红在一旁负责解释,“曾经有一个。男生一直追小里。追了好久也没有追上,他不鼎,就对小里说,你别高傲得象个公主。总有一天,你会为一个男生哭鼻子。”
蓝红看了梅里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又说道:,“小里说,她才不会为男生哭鼻子,永远不会!”
王者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里丫头说得对,她确实没有为男生哭鼻子。我不是小男生,我是成熟稳重的男人”。
梅里破涕为笑。扑到王者风怀里,使劲向他怀里钻了几下:“就在你衣服上擦眼泪。你不许躲不许闪!”
蓝红在一旁捂住了眼睛:“太感动了,我受不了了。”然后又摇摇头,“太肉麻了,我喜欢。”
本来王者风要接梅里回家吃饭,不过今天正好是蓝红生日,在梅里的提议下,王者风只好答应陪她和蓝红一起吃晚饭。想想蓝红作为一个灯泡的专业素质。王者风也十分感谢蓝红的用心帮忙。就给她点了爱吃的菜,还专门给她买了蛋糕,把她感动得眼睛眨个不停。看向王者风时的目光也点晶晶亮的意思。
和梅里一起回到梅家小丫头早就没事了,咯咯笑个不停,让王者风心中感叹,其实和梅里在一起的时候最轻松最快乐,她耍小性,但不会纠缠。她也粘人,但懂得适可而止。她会撒娇。而且很会把握时机,总给人恰到好处的感觉。
世界上,每个女人都有独占的一面,梅里也不例外。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哄,尽管聪明,但绝不会故作聪明。王者风见小丫头和李玉芬在一旁说悄悄话,还不时看他几眼,然后就笑,就知道她又在取笑自己,就笑着说她:“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我没说你坏话小气鬼。”梅里冲他做了个鬼脸,“我在夸你有亲和力,蓝红明显非常喜欢你,她总向我问你的事情。”
“那你不告诉她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有那么小气吗?”梅里一脸得意。洋洋自得地说道,“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再说她们越喜欢你,证明我也有眼光。”
梅之礼呵呵地笑了:“不怕别人抢走王者风?。
“不怕,她们还差了几分火候。”梅里的夸奖让王者风也不免心中高兴,只不过小丫头接下来的比喻,让他心中警惕了许多”“王者风见惯了云姐姐的美,一般人还入不了他的眼。”
是有心还是无意?王者风差一点心惊肉跳,他可是自认抵挡不了云菡烟的诱惑。
几天后,组织部来人找王者风谈话,正式向他透露要他到桐县任副县长,王者风当然是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随后方寸直接被桐县县委以借调干部的名义调走,先行一步到了桐县。三月底,丁亥上任桐县县委书记的任命正式下发,王秉正接任兰谷县县委书记,赵建苏接任县长,兰谷县政局完成了平稳过度。
估计是史老的精心安排,丁亥任桐县县委书记一个月后,桐县人大会议召开,丁亥顺利当选桐县人大主任,从而一身兼两职,可谓大权在握。四月底。王者风被提名为桐县人民政府副县长,经桐县人大常委会选举,王者风顺利当选副县长。
王者风在明州市政府的离职,也没有举行什么欢送会。不过还是引起了不小轰动。因为程晓宇执意要送王者风一程。程市长出面相送,常务副市长梅之礼,副市长谭政,以及市政府秘书长李阳。都一起陪同,再加上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几十号人,送行的队伍蔚为壮观。
程晓宇寄语王者风:“放手去干,不要怕困难。既然当上了副县长,就要有造的执政理念。”
王者风态度诚恳地表示受教。
梅之礼和谭政没说什么,李阳握住王者风的手,感慨万千:“成长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千万要戒骄戒躁,不过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有时比我还谦虚谨慎,呵呵”期待丁亥和你重回明州的一天。”
经王者风提议,最终曲褶被任命为改造小组的主任,升为副处级,钟山也正式成为副科级国家干部。
这一次的告别和上一次在兰谷县的告别大不相同,王者风没有什么离愁别绪,毕竟桐县还是明州的管辖范围,离明州也近。同时因为有了上一次在兰谷县的斗争经验,也因为丁亥到了桐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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