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秦奋又说:“不过小王。众件事情没那么容易,你也暗中查了一段时间,也是没有查出来周高潮和普利公司有牵连,对吧?这个周高潮心思很深,做事滴水不漏,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然后他又自嘲地笑了,“我从基层的纪检部门干起,一直在纪检里面打转,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厉害人物没有对付过?一个人除非不做坏事,做了坏事就会留下痕迹,就会有被发现的一天。这丰有点嚼头,完了我好好琢磨琢磨,不信还啃不下他这根硬骨头!”
有了秦奋这一句话,王者风一颗心算是完全放到了肚子里,又想,就说:“据可靠的消息说,普利公司的几个股东也有隐密的联系,好象是一个人的远房亲戚,但这个人是谁,一直没有查出
秦奋微微一愣,想了一想,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秦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这个人你已经查了出来,只是不知道罢了。”
“游丽?”王者风恍然大悟。“秦书记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怎么一直就没有将游丽和普利公司联系在一起,真是失误。”
秦奋哈哈一笑:“打牌我不如你,设计我不如你,但论到破案和查人,你就比我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了,几十年了,天天琢磨人,你说要是不比你强,岂不是白活了?”
如果说游丽真是普利公司几个股东之间的纽餐的话,就更可以证明周高潮在树苗事件上存有私心。就更容易找到他贪污的证据。
秦奋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将材料收起来放好,问道:“小王跟谁学的打牌,水平不错嘛?”
王者风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转移话题了,对刚才私下交流的事情,不要外传,就接话说道:“上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比较颓废,也不好好学习,天天打牌,打得天昏地暗,打得三天不下楼,也就是那一段时间,牌技大涨…”
张光仁和管竹篱同时推门进来。张光仁笑道说:“看来聊得还挺投机,因为打牌打成了朋友,我的功劳不小。”
秦奋呵呵一笑:“张书记你可要想明白一件事情,是小王请你吃饭,是我们陪你打牌,你可是既得利益者。”
管竹篱向王者风提出了邀请:“请王县长有时间到天上城集团的设计院讲讲课,怎么样?”
王者风连说不敢。他也是自知一是年轻不足以服众,二是也确实自身份量不够,会设计的人不一定能讲出心中所想,所以他的推辞也是真心实意。不过管竹篱的邀请也是非常真诚,再三提出就当过去和设计师们一起坐一坐,给他们讲讲思路。也算是一种学术上的交流。
张光仁见王者风还在推辞,就假装生气,脸色一沉秦奋小王,听我一句话,去!为什么不去,你设计的项目现在都是明州的标志性建筑,不管如何,你的成绩足够让他们仰视了。”
“既然张书记说了,我去就走了。”王者风见好就收,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也是给张光仁面子,“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不讲课,不做学术交流,只当成一次普通的座谈。”
“好,一言为定。”管竹篱急忙笑呵呵地答应下来。
最后日期就定在了下周六。
王者风要送张光仁回去,管竹篱自告奋勇由他来送,张光仁也说不用王者风了,他坐管竹篱的车顺路回去就行,王者风也就没有坚持。
回到梅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书房亮着灯,显然梅之礼没睡。王者风也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地上楼,发现二楼的绘画室亮着灯。自从第一次和梅里合作设计以后,就专门腾出一个房间当成了绘画室,一直保留;透过门缝向里面看去小丫头正聚精会神地咬着笔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画板。
她还在绘图。
王者风知道她不耐困,这么晚了还在绘图,就有点心疼她。推开门进去就将她揽在怀中,轻声说道:“我的小瞌睡虫也能熬夜了,太厉害了,不过熬夜不太好,还是早点休息吧。”
梅里轻轻抱了一下王者风。又将他推开:“乖,别捣乱,我还在想一个细节”她漫不经心地冲王者风一笑,笑容中有疲惫有温柔,还有一丝惹人柔软的爱怜,“要不,你帮我想想?”
王者风就又把她抱在怀里:“都说男人专注时最成熟,其实女人专注时也最迷人,里丫头,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梅里的一双眼睛就迷离起来。如水如雾,任由王者风从背后抱住她,让他一双放肆的大手在身上游来游去,说道:“那你说,我平时就不好看了?”
“好看,我的里丫头什么时候都好看,就是睡着的时候,也和猫咪一样可爱。”王者风一边夸她,一边就伸嘴过去,用力亲了一口,“早点休息,明天有时间,我帮你看看好不好?熬夜的话,对皮肤不好。你皮肤一不好。就缺少。弹性缺少,我的手感就差了许多。”
“坏蛋!”梅里听出了味道,咯咯笑了起来。挣扎了王者风的魔爪,跑到了一边。“我先去睡了,明天没什么事情的话,爸爸说,要商量一下订亲的事情。”
“别跑,让我再亲一下,刚才没亲够。”
梅里已经飞快地跑下了楼,只留给王者风一个浮想联翩的背影。
第二天没什么事,吃完早饭,梅之礼就摆出一副谈事的姿态,除了梅家飞之外,全家人都在,他就郑重其事地向王者风提出订亲一事。
王者风无理由并且高兴地答应下来:“我已经和爸妈打过了招呼,他们也非常高兴,就等梅伯伯定好日期,到时他们好过来。”
梅之礼见王者风答应得痛快,也挺高兴,就看了梅里一眼。梅里坐在一旁,有点害羞有点紧张,自己女儿他还是十分了解的,她和王者风在一起也有两年了。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有期待也有不安。
“那好,现在天气还热,就别让你爸妈折腾了。过一段时间天气凉爽一些,到时再挑个好日子梅之礼其实是想等他确定到雾州市上任市委书记之后,在上任之前定下来这件事情,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当然他也有更深层次的考虑,他一走,王者风和女儿在一起。又是年轻人,难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既然防不胜防,就给二人订了亲,二人至少也算有了身份。
上午就又陪小丫头上街看电影。中午二人一起在外面吃饭。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虽然身材不错、个子不低。但王者风总觉得她象个长不大的孩子,就逗她:“我越看你越就想,你以后会成为我的小妻子,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说说,你能当好我的老婆吗?”
梅里嘻嘻地笑着:“我也觉得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就要嫁给你了?你能当好我的老公吗?。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走动的时候,裙角飞扬,洁白的小腿闪耀着青春的光泽。她象一个在阳光下跳跃的精灵,来到了一处阴凉地。站在下面,微微眯起眼睛,“一想你有点坏,有点黑,还有点让人不放心,我都不想嫁你了。”
王者风追过来,抓住她的手,非常认真蜘兑道:“嫁给我,里丫头,好不好?我不敢保证一辈子时时刻刻对你好,但保证只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百分之百对你”。
“好呀你,那你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又和谁在一起?”梅里噘起了小嘴,一脸不快,“坏蛋”。
王者风忙陪着笑脸解释:“你想歪了,里丫头,我说的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指开会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出差的时候”
“骗子!”梅里被王者风逗乐了,二人手拉手回家。
周一上班的时候。王者风才知道芦军苗没来上班。据说是病了。
王者风想想,觉的自己有必要打个电话安慰一下,毕竟她是自己送到车站的,没想到打电话过去却是关机。
芦军苗一病就是一周,到周五的下午她才出现在县娄大院,而且气色还非常不好。王者风出于关心,主动到她的办公室去慰问一下,一见面就说:“芦书记总算回来了,没有了你的县委大院。还真是逊色不少。”
“少贫嘴。”芦军苗精神不佳,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勉强支撑着回来上班的。身体还挺弱。不过也没有办法,老毛病了,一到换季的时候,总爱感冒发烧,然后浑身无力。”
虽然九月了。但离朱天还有一段时间,王者风也不好多问下去,就开玩笑地说:“你的病和我送你到车站没有关系吧?”
“没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赖你她咳嗽两声,又问,“事情有没有进展?我回去一趟没有什么收获,家里没人和明州纪委的人有关系,不过我派出去暗中调查游丽的人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一;游丽的远房亲戚,是普利公司的股东”。
王者风一喜,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秦拓尖的猜测是正确的,周高潮和游丽的关系,果然够复杂。王者风就将他在明州和秦奋接触的事情简单一说。
“这基本上可以坐实了周高潮确实在树苗事件上。有狗私舞弊的行为。游丽是纽带,是关键人物,她不松口,我们也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秦书记暗中调查,看有没有什么结果。”
“那采矿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消息王者风想了一想,“我打电话问问。”
不料打了过去。刘武的手机却是关机,估计是在深山老林之中没有信号,又或者是不方便关机,反正以王者风对他的了解,只要他认定的一件事情,肯定会交出一份答案出来。
又说了几句。二人都一致认为,以目前的状况。只能再等一等。
王者风告辞离开的时候,又,丁嘱芦军苗几句,让她保重身体。
几天后,在一次政府常务会议上,正式提出了盛小红关千度假村的提议。王者风理所当然表又持,其他几个副县长也纷纷表态,称赞是大好事,因为丁亥也特别关照过,邱卫红也没有理由反时,最后就一致通过了立项。
散会的时候,盛小红本来想叫王者风一起到他的办公室,不料邱卫红却叫住了王者风秦奋小王县长,来我的办公室一下,我们好好聊聊。”
王者风一愣,邱卫红的语气很亲切,还是一副商量的口气,看来,他是有事相求。
邱卫红的办公室布置得有一股严肃的味道,深色调,真皮沙发,窗台上还摆了一盆君子兰,长得到还不错。王者风刚一进来,邱卫红就热情地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中,热诚地说道秦奋小王县长来桐县也有几个月了,我是越来越发现你的能力出众,而且为人也不错,应该说,大有前途。”
王者风猛然听到邱卫红一番热情过度的弃场白,心里一紧,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看来,他是有要事想请他帮忙。
“邱县长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了本职工作,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谦虚的态度必须保持,谨慎的姿态也不能放松,“您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一定做好。”
“坐小王,坐下说话,别站着。”邱卫红不由分说将王者风按在沙发上,然后就势在他的旁边坐下,目光落到王者风年轻的脸上,心中却百般不是滋味。
本来王者风初来之时。邱卫红就对他没有好印象,因为他是丁亥的人。丁亥没来之前。邱卫红就研究过丁亥的履历,知道他在兰谷县扳倒了常务副县长,也将县长压得抬不起头来,再加上邱卫红争书记的位子失利,自然而然就对丁亥有抵触心理,连带也对王者风就存了防范之心。
王者风来后,也算是做出一些成绩,但上一次的打架事件把卫生局局长金钟国弄到,尽管似乎看上去是一起偶发事件,但王者风点火,丁亥放炮,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就在让他郁闷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接受无奈的事实,就是王者风确实是丁亥要打入政府班子的钉子,虽然碍事,但他却对他无可奈何。
只因他工作上让人挑不出理,能力又突出,关系刚又复杂,同时做事又周正,就象一个浑身铠甲的人,让人找不到漏洞。而且王者风又没有因为年轻而冲动。遇事不慌不忙,强力行几次挑衅,都不但没有激怒他,让他犯错,反而被他顶了回去,让强力行丢了面子。
要不是因为王者风和芦军苗走得过近,邱卫红甚至动了向王者风示好的念头,拉拢他为自己所用。丁亥早晚要走,他走后,王者风想要进步,想要在桐县的工作一切顺利,就必须和他合作,否则就算不是寸步难行,也是别想打开局面。
但王者风和芦军苗璇之间的来往让邱卫红妒意中烧,大为火起,尽管他也知道二人也未必有私情,也许另有事情,但不管怎么样,身为男人的天性,是不允许别人和自己的未婚妻来往过密,而且他问芦军苗,芦军苗也是理直气壮地回应他,说他管不着。
邱卫红大怒之下。就又让杨汉宝收回了王者风分管的旅游,想摘了桃子。没想到又中了王者风的计,最后桃子到了丁亥手中。邱卫红虽然心有不甘,虽然自认为有后台,但也不愿意和丁亥的矛盾公开化,任何一个地方党政一把手之间,都会有矛盾有冲突,但如果矛盾太激烈太公开了,给上面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想要再升就难了。
任何一个上级领导需要的是懂得平衡的下级,懂得领导艺术的下级,而不是事事都蛮干。总给添乱的下级。邱卫红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优势是,他是京城的太子党,给人的错觉是,有强大的背景和后台。劣势是,他在折江省乃至明州的根基不稳,京城虽然也有一定的力量,但鞭长莫及,再说既然外放成了县长,还事事依靠家里,也会被人瞧不起,认为没有担待。不会有什么前途。
想要大捞一笔政绩的水泥厂项目,本来他认为是十拿九稳,没有理由通不过,就连丁亥也不好明确反对,没想到,不但遭到了芦军苗的坚决反对,连周高潮也出人意料地站了出来,还和强力行大吵一架。结果倒好,丁亥乘机发作,无限期压了下来,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邱卫红痛心疾首。
按照他的设想。水泥厂建成之后,桐县的生杜总值至少可以提高几个百分点,他身为县长,政绩到手,接任书记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在书记的位子上干满三年,35岁之前升到副厅,几乎是没有悬念。至于对环境的污染以及对的下水的长远影响,等等,他到时高升之后离开桐县,哪里还考虑这么长远?不成想,芦军苗竟然成了他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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