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安置旧人
“谢家还真是作恶多端啊？”叶荒感慨道。
这样的人，竟然还能在朝中大权独揽，可见大明气数将近啊，他得想办法赶紧跑！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被人给害了。
“朝局如此…下面人还能如何？”老头子无奈道“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听说这些年，建奴在北边发展愈发壮大，当年侯爷拼死守住的基业，也不知道被那些人作害成了什么样……”
想起来幽州，老头子忍不住眼角有些泛酸。
幽州啊，可是当年定远侯拼了命守护的地方，如今落到谢家人手里，却是被作害成这样，谁听了不说一句心痛？
若是自己当年再多考虑几分，说不准就能改变如今定远侯府的结局，这些年的每个日日夜夜他的心无不在愧疚和懊悔，恨当初死掉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九叔……呜呜呜……”
王清婉哭的泣不成声，这些年随着时间推移而渐渐变淡的悲痛，在这一刻被重新唤起。
当年的那一战，她失去了父亲和兄长，定远侯府一门孤寡，只靠着身为太子妃的姐姐和自己苦苦支撑着……
“行了，先别哭了。”叶荒从春华的手里接过手帕，递给王清婉，“为今之计，要先想好怎么安置这位老人家。”
“安置？”王清婉茫然回神，望着叶荒。
“之前谢家既然不打算放过他，现如今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认亲，现在就算是想回去，只怕身份也早就暴露。”
暴露身份再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这个虎了吧唧的女人，总是在关键时候脑子反倒是愚钝起来。
"是啊，九叔，这个废物……恭王说的对，您不能回去了。"王清婉拉着陆九叔说道。
“陆九叔是吧？清婉既然嫁进了王府，那么以后本王也尊称您一句九叔。您先住在王府，日后跟着本王前往幽州，继续去杀建奴如何？”叶荒趁着机会说道。
“杀建奴？”
陆九叔的表情有些恍惚，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龟裂粗糙并且有些颤抖的双手，下意识摇了摇头。
“去不了了，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若是他还有能力上战场，当年也不至于如此颓废，现在的他，早就已经扛不起长枪，也骑不了马，更遑论是上战场了。
“什么废人？杀建奴所用的又不是只有蛮力！是脑子！”叶荒说道。
“脑子？”陆九叔表情茫然，目光呆滞的看向前方，“我若是有脑子，当年也不会没发现敌人的伏击，也不会没发现谢家的狼子野心，我有什么脑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陆九叔剧烈的拍打着自己的头，本就枯槁的头发，被这么折腾下来变的更加蓬乱不堪。
王清婉见此情形，连忙拉着陆九叔的胳膊，阻止他进一步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又狠狠的瞪了叶荒一眼，仿佛在责怪他乱说话。
呵，这事儿和自己有啥关系，这个老头，也实在是太玻璃心了。
“老头，当初的事儿，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你不知道前方有埋伏，也不知道谢玄的援兵不会到，你和定远侯在当时那个情形，已经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叶荒拍了拍陆九叔的肩膀，继续道，“选都选了，懊悔有什么用，人最可怕的，就是活在过去的懊恼之中，内耗最可怕。”
“你说的容易，我……我什么都没了。”陆九叔崩溃道。
“错了，你还有这条命，死都不怕，还害怕什么？”叶荒高声道，“本王现在问你，愿不愿意跟着本王去幽州，杀建奴！”
“我武功都废了，身体比寻常人都差，还怎么上战场？”
泪水从老头的眼眶滑落，剧苦无比，带着浓浓的绝望。
“不能上战场，就留下来给本王练兵！”叶荒说道，“一个能做到定远侯副将位置的人，必然不是平庸之辈，训练几个新兵肯定不成问题。”
“对啊，练兵，我怎么没想到！”王清婉恍然道，“恭王府这二百多个亲兵，这些日子里一直养着，最多也就加点体能训练，恢复一下力气，还未曾 系统的训练过，若是九叔愿意留下来，必然能提高这些人的战斗力。”
王清婉越说越激动，眼睛亮晶晶的泛着清澈的愚蠢。
这个大傻妞，还真是自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他现在的身份是个丑陋的窝囊废，如果正面练兵，不就露馅了吗？
不过，陆九叔确实是个不错的练兵人选，并且……他确实对北府兵感兴趣，虽然先太子留下的那什么破兵符确实不在自己手里。
没有兵符怕什么，他可以去骗啊！
到了幽州，只要有陆九叔在，说不准还能多“骗”些人入伙！
"我年纪那么大了，还行吗？"
被叶荒说的，陆九叔有些动容，但还是立即否认。
“怎么不行？”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更何况，你只是看起来比较显老！”
叶荒说笑着，上下打量着“陆九叔”，继续道，"才四十出头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你非说老了，将父皇又是至于何地？”
叶荒虽然不知道明帝的具体年纪，但自己排行老九，都快二十岁了，明帝怎么算都超过五十岁了，只不过是平常保养的比较好，看上去不那么的显老。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句话果然打动了陆九叔那颗如秋风般萧瑟的心。
不过，只是一瞬，他就想到了新的问题。
陆九叔喃喃道，“你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藩王，就算是到了幽州，也不过是受制于人，老夫就算是给练兵，也未必能上战场吧？就算是上了战场，也未必能赢……最后很有可能落得一个身死殒命的下场，你真的没害怕过？”
至少，在陆九叔看来，虽然叶荒长得丑，但毕竟是皇子，只要是他愿意，就可以一直留在京城做个富贵闲人，怎么都比上战场送命来的划算。
“这是什么话？瞧不起本王？”叶荒装作有些生气道，“如今国计艰难，陆九叔觉得若不反击，我大明还能再坚持几年？”
“至于说怕不怕，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与其日后沦为阶下囚，倒不如现在拼一把。”
不仅是为了大明拼一把，也是为了他自己拼一把。
他没有说的是，如今诸皇子为了储君的位置争斗只会越来越激烈，他再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先忽悠陆九叔给自己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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