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衡州
或者是沈珺他们这吵架来的太突然，闹别扭闹得时间太久，和沈珺寻常打造的宠妻人设不大相符合，总之，齐将军反倒起了几分疑点。
但他说教似的话，沈珺不乐意听，事情便只能卡在这儿，没能找个机会仔细问问。
直到，陈州军队来到了衡州。
衡州是个很大很发达的州府。
从衡州开始，便是将去京城的路走了一半了，接下来也不再是以山路为主。
平原区想要隐匿踪影更难，而二皇子管控的力度更低，可以说，从这里开始，整个大军就要全部开始戒备起来。
衡州鱼龙混杂，还是个商贸比较发达的地方，三教九流都有，物资丰富，消息也广。
齐将军肉眼可见的不如此前轻松，整个人像是上了发条似的，原本每日一次的排查，现在也变成了三次。
衡州府城，是他们过路的必经之地，避不开。
这一处也是二殿下打过招呼的。
但是，衡州府的重要性，便注定这横州知府不可能为二殿下所用，此人乃是皇上的人，真正得皇上倚重的一方大员。
“衡州果然守备森严，前方还不到辖区，便有人暗地里盯着，这若是大张旗鼓前行，岂不等同于自报家门？”
到底师出无名，现在还不到直接打上去挥师南上的地步，若是能不费一兵一卒越过衡州，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衡州府一直都是戒备如此森严吗？三步一查五步一卡……”
他严肃的过头来，看着沈珺：“会不会是之前走漏了消息，他们已经收到什么线索了？”
沈珺没吭声，齐将军更加拿不准了。
这些日子，沈珺和宋瑜冷战，一直避开和宋瑜见面，正因为如此，之前夫妻相处的时间没了，其他的时间便多了。
他和齐将军寻常的交流多了起来，再加上大军前行过程中确实是遇到过不少不大不小的事儿，沈珺都事事操心，小心谨慎，也未曾和军营的人走的多近。
他安分守己的样子，让齐将军放心了许多，遇到情况，也理所当然的与他交流一二了。
“宋大人怎么看？”
齐将军面色凝重很多的问一侧的沈珺。
沈珺举目望去，站在山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远方的城池，以及一道道的关卡。“衡州此地商人往来众多，早先关卡便不少，倒不见得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针对我们的，不过若是咱们这么多人直接过去，自然是不可行，若是化零为整，装扮成商人，或许可以试试。”
但是，他们这是军队，若是化整为零，最多的大型商队一次也顶多几百人，上千人的商队，那估计都是全国排得上名号的，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真假。
这么一队队伍的通过，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多耽误行程？
沈珺此言一出，果然让齐将军不大满意。
“宋大人脑子好使，如今像咱们军中军师一样的人物，这困难当前，大人可莫要有所保留啊。”
沈珺摇头：“非在下有所保留，只是如今问题确实棘手，不过咱们来之前，将军想必早就已经调查好了前往京城这些必经城池的线索，不知齐大人此前是打算如何度过这衡州？”
齐将军虽偏安一隅有些坐井观天，但这前往京城跟着二殿下打天下这事儿，肯定早就有想法和谋划，没道理不曾研究过衡州。
如今一句话也不说，反而想让沈珺出主意，简直笑话。
齐将军面色一僵，有些挂不住了。
差点儿忘了这个。
沈珺见状，冷笑一声：“一路走来已经的月余，齐将军前前后后多番试探，在下只以为咱们日后并肩作战的日子还长，将军有所担忧也是正常，所以未曾说过什么，只似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将军还要藏着掖着，是否在将军眼里，在下不配与将军同行，也堪不得将军与二殿下的信任？”
齐将军忙变脸，道：“宋大人多虑，我这心头对宋大人是一千个一万个佩服，一路走来多有仰仗，何来不信任和质疑，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此前这衡州咱们也是有人的，可是现在，那衡州……总之，确实是需要小心行事，若是能有其他的法子那就更好了。”
到底是推脱还是确实如同齐将军所说，沈珺并不在意。
他只神色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既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过去，那便先就地安营扎寨，好好商讨一番吧。”
“你说的对。”齐将军思揣了两秒，当真点头答应了。
但是没有下令安营扎寨，只说大军停下来休整一下。
正好，这会儿也差不多是午饭的时间了。
火头营的人开始做饭，沈珺席地坐在坡地上，靠着背后的大树，目光深远的看着前方朦胧的城池。“大人。”
沈珺正要拿着腰间的水壶，面前忽然冒出来一只。
抬头上看，金玲微微福了个身。
“大人，这是夫人让奴婢交给你的，今日天热，一上午赶路辛苦了，这是夫人亲自泡的山楂汤，解暑解渴，夫人让奴婢给您送来。”
沈珺眼底似有些动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喝了一口，确实是酸甜的山楂水，比起连日来的白水喝着要舒服很多。
只是一抬头，瞧见金玲还没有走，沈珺不禁皱眉。
“还有事儿？”
本来是没事儿了。
山楂水最开始宋瑜都不愿意送的。她脾气执拗，看似温温柔柔，但实则很难转变观念，让她低头很难。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两人闹别扭太久了，她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怎么样了，态度终于有所软化。
偏生碰上沈珺这些日子也强硬，当真说不见面就不见面，说不搭理就不搭理。
她便气上加气。
金玲一个外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在宋瑜说要弄山楂水的时候，主动提出是不是要给大人送一点儿。
宋瑜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金玲原想着，大人原先这么疼爱夫人，如今只是缺少了个台阶而已。
有了台阶下，也就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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