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接过食盒,浅笑道:“我就知遇安最是心软。”
“遇安,恭喜你高中,祝你日后官运亨通,节节高升。”
沈遇安静静地看着颜清。
颜清收起脸上的笑,望向沈家那边的热闹,张口半晌,抿唇道:“我就不过去了,省得婶子用扫帚给我打了出来。”
沈遇安沉吟片刻,也笑道:“还真有可能。”
以他娘的莽撞,这会儿看到颜清,颜清肯定没啥好果子吃。
颜清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告辞了。”
沈遇安颔首。
马车缓缓离开了宁安村。
沈遇安转身,就见沈青盼站在不远处。
“开席了,你这个主角不在可不行。”
沈遇安快步上前,担忧地看着她。
沈青盼轻笑,“不用担心,姐姐已经看开了。”
见她脸上没什么伤心的神色,沈遇安这才松了口气。
二人往家中走去,外面吃流水席的百姓们时不时向两人问好。
沈遇安和问好的百姓拱手。
站在后面沈青盼扭头往村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转身浅笑和弟弟进了家中。
沈遇安一进去,冯员外拿着酒杯站了起来祝贺。
从这开始,沈遇安就接连收到不少敬酒。
得亏他有异能在,不然今天非得醉死了。
沈家的三天流水席,人越来越多,出乎王氏的预估。
还好有不少人帮忙,不然只沈家人,肯定忙活不过来。
百姓们知道沈家的流水席有好东西,大老远都跑过来吃。
弄得那席面都排到村口了。
流水席的菜只是比寻常百姓们饭桌上的菜好些,肉菜比不过正席上的。
但附近的村民觉得都是免费的,可不都拖家带口过来吃上几口。
一直到三天流水席结束,宁安村的人才松了口气。
沈家人站在一起,王氏看向帮忙的族亲和村民。
“这些时日多谢大家的帮忙了,剩下的肉菜米面,我都给分了出来,一会儿大家回去的时候拿些回去。”
正在沈家帮忙的人面色一喜,不过还是有人客气道:
“恁客气干啥,村里有喜事都是大家一起帮忙的。”
“挨,该给的,你们帮忙好些时日了,这天还没亮就过来帮忙,完了还帮忙收拾,这要是没你们,就我们家这几个人,这次的宴席可办不来。”
人家是客气话,王氏当然不会当真,要是真不给些东西,说不过去。
过些时日要去京城,王氏只给家中剩余些嚼用,其余的都拿出来给众人分了。
这几年沈家虽攒了不少粮食,但这次办流水席都给用了,还另外买了不少。
院子里放的东西可不老少,帮忙收拾的人家看着那些东西,手上的动作更利索了。
没一会儿,都收拾好了,大家笑呵呵拿着东西走了。
等人一走,沈家人长舒了一口气。
“可算是结束了,以后都不想办这么大的席面了。”刘氏长啸一声。
沈遇安看着他娘这样,有些好笑。
“娘,你还想有多大的喜事要办这么大的席面。”
就是在京城,这么大的席面也不多人办。
“怎么没有,等你们姐弟成亲了,可不就要大办。”
姐弟俩对视一眼。
“哎呀,这几日太忙,许久没温习了,我先回屋看书。”沈遇安脚步不停地溜了。
看着儿子的背影,刘氏转头看向王氏,“哎?娘,狗蛋都考上状元了,还要温习的么?”
王氏看着跑远的孙子,有些好笑。
“不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嘛。”
刘氏神色凝重,有些头痛,“娘,真的要学到老啊?”
这些时日,王氏又开始教刘氏认字。
刘氏一看到书就头痛,但王氏说她是状元郎的娘,日后去了京城,出去和那些官夫人交往。
人一看她这个状元郎的娘大字不识,狗蛋多没面。
还有沈青盼,琴棋书画样样拔尖,结果有一个大字不识的娘亲,说出去也不好听。
刘氏虽不爱习书,但对儿女的爱却是很深的。
于是,刘氏这些时日被那些之乎者也折磨得不轻。
一听到王氏说要活到老学到老,刘氏就觉得她的人生就到这了。
王氏见刘氏这样,压住嘴角,“一日不学十日空,你这脑子没他们姐弟俩的灵活,更是要努力些。”
“哎。”刘氏无力瘫在桌子上,只觉得天都塌了。
沈青盼看得出来王氏是故意诓刘氏的,嘴角的笑就没落下过。
也怪不得奶喜欢惹她娘,实在是她娘有时候挺好玩的。
之后几天,沈家准备着去京城的行李。
王氏看向一旁的孙子:“遇安,我们一同前去京城,在京城如何安顿可有个什么计划?”
“回来之前,我拜托元青他们帮忙租个合适的院子,前些时日已经收到来信,院子已经看好了。”
京城的院子贵得离谱,沈遇安暂时还没考虑好要不要买,主要他现在手中的银钱不多。
因着给家人买了首饰,回来又买了好些族田书本,他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两了。
这个银钱要留一些应急,且沈遇安也不在京城,只能让康远二人帮着租个小院先。
见孙子有成算,王氏点了点头。
却是没想到还能回京城,王氏心中有些忐忑。
看出王氏的不安,沈遇安伸手宽慰她,“奶,不用担心,当今圣上宽厚,并没有怪罪我们沈家。”
不止如此,沈遇安甚至觉得,文德帝看向他的眼神,有一丝愧疚。
帝王喜怒不形于色,加上不能直视圣颜,一般人可能察觉不出来,但沈遇安有精神系异能,敏锐地看到了。
“也是,若是圣上怪罪,遇安如何能高中状元。”王氏放心地点头。
一直到沈家收拾好了行李,颜家也没找上门来。
沈遇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颜家。
自从沈遇安大闹一番离开后,颜家的气氛越来越低迷。
“母亲,这么久了,下人还是没能打听得出来幽州府的名医,眼看沈遇安就要返京了,这如何是好啊。”颜母一脸沉重地和老夫人说道。
颜父眼神微动,“定是那沈遇安说大话,清儿的手,连御医都说无药可医。”
“老爷,你就是舍不得换清儿的手。”颜母哀怨地看着颜父。
“你,你这妇人,头发长见识短,这天下最好的医者,便是那宫中的御医,御医都说无药可医了,你还信那沈遇安的话。”
颜父愤怒地看着颜母。
老夫人沉着脸看着夫妻二人吵了起来。
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静默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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